早在前兩次交戰的時候,張季凜就向聶長風傳遞了信息,交戰時候,在聶長風耳邊說了句:空城。


    聶長風雖然沒有反應過來張季凜的意思,但是不代表聶遠不知道。


    聶長風迴來將這件事告訴聶遠以後,聶遠就明白了張季凜的意思。


    再加上之前收到了一隻信鴿。


    聶遠一直知道,淳王身邊有他們的人,可是不知道具體是誰,聶長風迴來將這件事告訴他以後,他完全可以斷定,淳王身邊的人就是張季凜。


    而且張季凜在和聶長風交手的時候確實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聶長風迴來,身上不會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皮肉傷。


    而張季凜口中的空城也很好推斷,之前張季凜傳迴來的信鴿中有消息說到,淳王準備采用困死的策略,困住滁州的軍隊。


    雖然這個策略不怎麽樣,滁州一時半會也困不死。可是淳王這個手段未免太過卑鄙了。


    好在張季凜想出了應對的辦法,直接讓聶遠他們將城裏的百姓和糧草都暫時轉移,在城中埋下炸藥,因為滁州城大部分都是石頭建築,這也是滁州的一大特色,可是如果淳王一旦攻破滁州,再想將其趕出關中就難了。所以滁州必須守住。


    正因為如此,才不得不采取毀城似的方法。


    將淳王軍隊全部引入城中,城門緊閉,然後燒城。


    城牆上,張季凜幾人看著下麵熊熊烈火吞噬著淳王的士兵,都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兩軍交戰,死傷在所難免,可是這樣的手段如果迫不得已,他們也不會使用的。


    尤其是下麵人到處翻滾,慘叫聲,爆炸聲震耳欲聾,即使是張季凜聶長風,今天以後也會好幾夜睡不著了。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淳王的營帳裏,有探子慌慌張張的衝進來。


    “什麽事?”淳王心裏一驚,從今天早晨起,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王爺,我們去攻打滁州的人,全軍覆沒,呂先生陣亡了。”稟報的人低著頭,聲音悲戚。


    “什麽!怎麽迴事!”淳王雙目怒睜,一連倒退了好幾步,直到退到了座位上。


    “少離呢?陸少離呢?”淳王上前抓住稟報的人緊張的問。


    “陸少離是奸細,他是大齊的人!”底下的人話一出口,淳王覺得眼前一陣黑。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淳王大吼。


    “王爺,陸少離是大齊的人,呂先生,就是被陸少離殺死的,我們將近十萬多人馬,全部困死城中了。”稟報的人跪在地上,說完這一切像是被抽空力氣一樣倒在了地上。


    淳王也跟著頹廢的坐在了座位上。


    “什麽?不可能!不可能……”淳王喃喃自語。


    張季凜和聶遠聶長風在城中火勢燒的差不多的時候也離開了。


    滁州這座城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恢複,裏麵一下子死了這麽多人,就算是城裏恢複原樣,也不會有這麽多人來居住了。


    張季凜歎了口氣。


    “張季凜。”聶長風在後麵叫住張季凜,等追上來的時候,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了張季凜的肩膀。


    “聶少將。”張季凜點了點頭打招唿。


    “客氣什麽,叫我長風就行了,不過真有你的,這次淳王估計元氣大傷。”聶長風語氣中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淳王,成不了氣候。”聶遠從後麵也跟上來,淡淡的說到。


    “聶將軍說的是。”張季凜點頭。


    “你這小子,戰場上怎不見這般有禮。”聶遠打趣道。


    張季凜微微一笑,戰場上的張季凜和私下的張季凜絕對是兩麵孔,或者說,在戰場上的張季凜才是真正的張季凜。真正的張季凜絕對是很辣,腹黑而又霸道的,隻不過在陌生人麵前,張季凜從來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不熟悉張季凜的人會覺得張季凜儒雅無害,實則是最具有殺傷力的,正是這樣,他才能夠在淳王身邊蟄伏了這麽久,沒有露出絲毫破曉。


    如果不是今天這一下,淳王大概永遠都不會懷疑,張季凜會背叛他。


    “走,季凜,我帶你去見見那幾個老將。”聶遠笑嗬嗬的說到。


    接著就帶著張季凜去見了軍中的幾位將領,大家對張季凜都十分陌生。但聽說今天滁州兵變是張季凜一手操縱的,看張季凜的眼神一變再變。


    心裏都暗自驚歎張季凜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你怎麽不問問,龍傲天將軍為什麽不在這?”聶遠看張季凜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故意問到。


    “如果季凜沒有猜錯的話,龍將軍應該已經率大軍攻進幽州邊境了。”張季凜斂下眼瞼說到。


    “你怎麽知道的?”聶長風一臉驚訝。


    “自從淳王軍隊來了滁州,龍傲天將軍就沒有露過麵,無論怎麽樣,龍將軍如果出現,對淳王兵馬的士氣都能起到打擊的作用,一般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可是龍傲天將軍還是沒有出現,隻能說明,龍將軍已經不在滁州了。淳王攻打滁州,親自出馬,因為滁州是大齊最後一道屏障,好勝心強的淳王當然想要親眼見證滁州攻破,所以一定會親自來攻打滁州,這時候,淳王的本營幽州後備空虛,所以龍將軍應該是乘機去攻打幽州,讓淳王腹背受敵,這樣一來,淳王很難再成氣候。,”張季凜將自己的推測都說了出來,好一會,聶長風讚歎的看著張季凜拍了拍手。


    聶遠也是讚賞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


    “晚輩獻醜。”張季凜謙虛的說到。


    “沒想到咋們的人裏,還有頭腦這麽聰明的小子,真是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啊,哈哈哈。”眾將領中,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哈哈一笑說到。


    “張季凜,聽長風說你的武功不錯,要不要切磋一下,長風那小子心高氣傲,我還沒聽他誇過誰呢,說的我心癢癢。”絡腮胡子男繼續說道。


    “這……”張季凜有些猶豫,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


    “既然你已經迴來了,就和大家沒什麽區別,大家都拿你當自家兄弟,老謝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你要是想和他切磋,就陪他比劃比劃,不想就算了。不過老謝的那把大刀,確實很厲害。”聶遠自然看出了張季凜的顧慮。


    在此之前,張季凜從來沒有在眾人麵前出現過,而是一直在淳王身邊當臥底,聶遠知道,做臥底並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不僅需要武功高超,更需要強大的心理,能夠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所以張季凜性格之中還有一些敏感,剛迴到大齊的隊伍中,自然不願意和別人發生衝突,聶遠這麽一說,正好給張季凜解圍了,也道出老謝的性格。


    “請謝將軍賜教。”張季凜也想知道這些人的實力,聶遠這麽一說,就沒什麽好顧及的了,對著老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就走到了外麵的校場上。


    看著老謝手裏拿著一把大刀,張季凜也不敢輕敵,一杆長槍在手,蓄勢待發。


    老謝握緊大刀就衝了過來,張季凜不躲不閃,迎了上去。


    長槍和刀相撞,擦出劇烈的火花又快速分開。


    “好小子,實力不錯。”老謝在打鬥的空隙讚歎的說。


    “將軍客氣了。”張季凜看起來比老謝還輕鬆。


    兩人打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散開,老謝向後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體,而張季凜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我輸了。”老謝把大刀往肩膀上一抗,豪放的說到。


    “是謝將軍手下留情。”張季凜微微一笑。


    “別了別了,我還真的打不過你,你簡直就是個小怪物。”老謝嘟嘟囔囔的說。


    他活了大半輩子,上的戰場也不在少數,張季凜還真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年紀輕輕,武功謀略卻已經非常人的人。


    老謝即使是熟了,也輸得心服口服。


    “老謝輸了?”


    “謝將軍竟然輸了!”


    “這張季凜……”


    底下議論紛紛。張季凜卻並沒有因為贏了比賽而驕傲,若無其事的走出校場。


    “季凜啊,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聶遠拍了拍張季凜的肩膀說。


    剛剛老謝要和張季凜比試,他沒有阻止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從第一眼看到張季凜的時候就十分欣賞,這樣的一個年輕人,能夠不驕不躁,在淳王身邊蟄伏那麽久,實屬不易。一般的年輕人,在張季凜這個年紀,正是意氣風發,少年鮮衣怒馬之時,有幾個能做到像張季凜這樣隱姓埋名,默默做事?這是聶遠欣賞張季凜的地方,所以聶遠故意讓張季凜和老謝比試,讓眾人看到張季凜的真實實力。


    現在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淳王氣數已盡,張季凜遲早要迴歸到大齊,這樣的人,以後必定是一代名將,惜才的聶遠,自然想要幫張季凜開一個好頭。


    老謝的武功在他們之中絕對算得上是中上,尤其是用起刀,能打得過老謝大刀的人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張季凜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打贏了老謝,這對看到的人來說都是一個震懾。


    “今晚我們喝酒,慶祝一下!”聶遠提議到。


    底下的人紛紛響應,打了勝仗,慶祝一下也是應該的,至於淳王,現在應該是帶著他的殘兵到處逃竄,最好是能逃迴幽州,被龍傲天將軍堵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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