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張季凜已經不在了。


    桌子上隻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明日歸,勿念。


    劉梅娘看到紙條以後,心裏有些失落,還有幾分生氣。


    “想什麽時候迴來,就什麽時候迴來!誰管你!”


    劉梅娘碎碎念叨,另一邊騎馬的張季凜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早晨醒來後,張季凜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好多了,驚奇之餘,該做的事情應該也要做了,所以張季凜一早就騎馬去了臥龍崗方向。


    白羽先生那邊要是再不行動,張季凜害怕出了什麽意外。


    因為張季凜不辭而別的事情,劉梅娘一早晨都悶悶不樂。


    剛吃過早飯,薛無衣就尋了過來。


    “梅娘,走吧。”


    薛無衣今天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袖口腰間都收緊,整個人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氣勢。


    “去哪裏?”劉梅娘手裏還端著一個針線籃子,張季凜走的時候,房間裏的東西並沒有帶走,看到張季凜換下的衣服袖口開了線,劉梅娘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準備給張季凜縫縫衣服。


    “昨天不是和你說好了,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嗎?”薛無衣寵溺的拍了拍劉梅娘的頭,劉梅娘下意識的躲開。薛無衣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劉梅娘這才想起來,昨天確實答應了薛無衣,要和薛無衣去一個地方,但是昨天是因為心裏掛念著張季凜的傷勢,薛無衣說的話,聽都沒聽清,就糊裏糊塗的答應了。


    想到這劉梅娘有幾分尷尬。


    “去哪?”劉梅娘小聲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薛無衣眨了眨眼睛,一副保密到底的樣子。


    劉梅娘為難的皺起眉頭。


    “快走吧。”薛無衣不管劉梅娘同不同意,拉起劉梅娘的胳膊就要出去。


    “哎等等。”劉梅娘拍了拍薛無衣的手。


    “怎麽了?”薛無衣問。


    “我總得先把這個放下吧。”劉梅娘指了指自己手裏的針線籃子。


    “你放。”薛無衣鬆開劉梅娘的胳膊。


    劉梅娘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


    過了很久,薛無衣都準備進去的時候,劉梅娘終於出來了。


    不過劉梅娘也換了一身衣服,是她上次穿的絳紫色的勁裝。


    看薛無衣的打扮,也知道要外出,劉梅娘不可能穿著裙子出去,於是迴去手腳麻利的換了衣褲。


    還把頭發也高高的束起。


    出來的時候,薛無衣看著劉梅娘的樣子,驚訝了好幾秒。


    大齊的女子,未出嫁之時都是梳著發髻,嫁作她人婦以後,就要把頭發盤起來。


    而劉梅娘渾身上下沒有任何點綴,頭發用一根黑色的發帶高高挽起,不施粉黛的臉更加嬌俏動人,一雙靈動的眸子顧盼生輝。


    “走吧。”劉梅娘在薛無衣麵前晃了晃手,薛無衣才迴過神。


    “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顯示出此刻薛無衣愉悅的心情。


    “我們去的地方比較遠,要騎馬,隻能委屈你和我同乘一騎了。”薛無衣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兩人一同騎馬正是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騎馬?”劉梅娘驚訝的問。


    “嗯。馬車太慢了。”薛無衣摸著下巴真誠的說到,


    “我會騎馬。”劉梅娘眨了眨眼睛。


    “會……會騎馬?”薛無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劉梅娘認真得點了點頭。


    她確實會騎馬,前世的時候,很小爸爸就帶著她去馬場了。


    騎術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現在怎麽樣。薛無衣看著劉梅娘眼神變得古怪,他就算再大大咧咧,現在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一個鄉下的姑娘,還不到二十歲,就會騎馬?放在京城裏,也是少數,除了武將世家可能有一兩個女子會騎馬之外,還真的很少有女子會騎馬。


    看到薛無衣古怪的眼神,劉梅娘也覺得自己暴露的太多了。


    “咳咳,還去不去了。劉梅娘及時轉移話題。


    “走吧。”薛無衣的語氣和之前的顯然不一樣了。


    聽的劉梅娘心裏直打鼓。


    來到門外,綠蘿果然牽了一匹馬在外麵等著。


    “梅娘。”綠蘿笑著打招唿。


    “綠蘿姐姐,有一陣子沒見你了,”劉梅娘上前親熱的挽住綠蘿的胳膊。


    “嗬嗬,這陣子有些忙。”綠蘿不陰不陽的笑了兩聲,要不是為了給薛無衣製造和劉梅娘的獨處機會,她才不會假裝消失。劉梅娘做的飯菜那麽好吃,這麽久一頓都沒有吃上。


    “我原先不知道你會騎馬,隻準備了一匹馬,你且等等,綠蘿,再去叫人牽一匹馬來。”薛無衣揮了揮手吩咐到。


    “是,東家。”綠蘿應了一聲,把馬交給薛無衣就走了。


    劉梅娘走到馬旁邊觀察幾眼,無論從品相還是外觀上,都能看出來,薛無衣這匹馬是一匹上好的馬。


    劉梅娘伸出手摸了摸馬的前額,馬竟然親昵的蹭了蹭劉梅娘的手心。


    “它叫飛痕,能日行千裏。”提到自己的愛駒,薛無衣語氣裏多了一絲炫耀。


    劉梅娘點了點頭,這個時代,一匹上好的馬與男人而言,和現代的好車大概是等同的。


    “你要不先試試?”薛無衣提議到,劉梅娘說她會騎馬,但是薛無衣卻十分擔心。


    劉梅娘點了點頭,走到飛痕麵前,拍了拍飛痕的前頰,似乎在取得飛痕的同意。


    之後踩著馬鐙,一個閃身,帥氣的翻上了馬背。


    看到劉梅娘騎馬的姿勢,薛無衣眼神更加深奧,這分明能看出來,是騎馬老手。


    可是劉梅娘為什麽會騎馬?她隻是普普通通一個女子。


    劉梅娘身上令人迷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薛無衣此時的腦子也是亂糟糟的。


    劉梅娘卻“駕”的一聲,騎著飛痕跑了兩步,後背在馬上微微彎下,騎馬的動作十分專業。


    “東家,馬牽來……”綠蘿的聲音戛然而止。


    “天呐,梅娘!你……”綠蘿看著馬背上的劉梅娘,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此時的劉梅娘眉宇間多了英氣,騎在馬背上,猛的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名門世家的貴公子。


    劉梅娘聽到綠蘿的聲音迴頭微微一笑,綠蘿竟也看呆了。


    “綠蘿姐姐。”劉梅娘騎著馬返迴來,帥氣瀟灑的從馬背上跳下來。


    “梅娘,你怎地會騎馬?”綠蘿驚訝的問。


    “哦,這個,之前在村子裏學會的。”劉梅娘隨意胡謅了一個理由。


    “哦。”綠蘿點了點頭。綠蘿原本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家族落難,無意間被薛無衣救起,這才一直跟著薛無衣,她對這些沒什麽概念,並不知道普通的農家根本買不起馬的事實。


    而薛無衣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劉梅娘說是在村子裏學會的,端是這一點,就讓薛無衣十分懷疑了。或許整個柳河村都沒有一匹馬,劉梅娘精湛的騎馬技術到底是在哪裏學會的?


    “梅娘,你騎這匹馬吧,這是踏雪,性子溫和一些,更適合你。”


    薛無衣拋開心底的疑惑,把綠蘿手裏的馬牽了過來。


    “這兩匹馬,應該是同一支血脈吧。”劉梅娘也是拍了拍踏雪的前額。


    雖然兩匹馬,一黑一白,但是劉梅娘看的出來,兩匹馬是同一支血脈。


    “你果然聰穎。”薛無衣手裏的扇子收到了腰間。


    “走吧。”薛無衣翻身上馬。


    “綠蘿姐姐,我們走了。”劉梅娘對著綠蘿揮了揮手。


    “嗯,小心點。”綠蘿也揮了揮手。


    劉梅娘翻身上馬,駕的一聲,騎著馬就衝了出去。


    薛無衣一蹬馬鐙,飛痕也跑了起來。


    主街道不讓縱馬,薛無衣帶著劉梅娘從另外一條路上走,剛出青石縣,就遇到了一輛馬車。


    兩匹馬馬車的時候,車簾被風刮起,隱約看到車內坐了一個貌美的籃衣女子。


    “剛剛騎馬過去的是何人?”馬蹄聲遠去,馬車裏的女子問。


    “迴小姐,後麵的男子是薛無衣公子,前麵的馬上好像是一個女子。”馬車外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迴答。


    “女子?”馬車內,女子的聲音突然拔高。


    “迴小姐,正是。”侍女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給我查,是什麽人?”馬車裏的女子語氣冷冽的說。


    “是小姐。”


    另一邊,張季凜早早到了臥龍崗,這一次算是做足了準備。因為隱藏身份迴到青石縣,張季凜戰場上用的劍並沒有一並拿迴來。手裏拿著一把大刀,是他在鐵匠鋪裏隨意買的。


    身上還裝著其他東西,還有一支自己做好的弩。


    臥龍崗和第一次來一樣,一樣大霧蒙蒙,周圍寂靜的隻能聽到鳥叫聲。


    張季凜站在臥龍崗外麵觀察了好一陣子,還是沒有看出臥龍崗裏陣法的破解之法,為今之計,隻能硬闖了。


    張季凜一步步走進臥龍崗裏麵,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走了很久,也沒有再遇到白虎。


    霧散去,張季凜發現自己竟然進了臥龍崗。


    壓榨心中的激動,張季凜繼續小心翼翼的往裏麵走。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竹屋。想必就是白羽居住的地方。


    “白羽老先生,晚輩陸少離來訪。”


    “白羽老先生,晚輩陸少離來訪。”張季凜說了好幾遍,也沒有人迴應。


    張季凜隻好擅自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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