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想這麽無情,這樣說。


    但是,她和薄斯衍不能再糾纏在一起了。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其實並不愛她。


    江沐晚手微微用力,想將自己的手從薄斯衍的掌心裏麵抽出來。


    但是,他的手就跟烙鐵一樣,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薄斯衍的頭低垂,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像是受傷的野獸在低聲哀嚎,“你說我救了你,你應該對我以身相許的,對吧。你說過的”


    他哀求的話語如同寒風中搖搖欲墜的燈火,微弱但又固執。


    江沐晚的眸子閃了閃,一抹水光在她眼裏亮了亮。


    她的臉色有些嘲諷,嘴角卻掛著一絲勉強的笑意。


    仿佛在用盡全力,維持住了她最後一絲的尊嚴。


    當初,她孤身一人,從南疆來到帝都,為了與自己的未婚夫厲慕寒解除婚約。


    但是在去找厲慕寒之前,先去了一趟山裏麵。


    她聽說帝都的連綿山巒中,有很多名貴的藥草,毒草。


    她摘了,以便練習她的蠱術。


    很多草藥長在懸崖峭壁,採藥的時候,腳下不小心滑了一下,差點摔得粉身碎骨。


    還好,薄斯衍救了她。


    那也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去,愣愣地看著他。


    眼中映出了他那超越塵世的容顏。


    她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人,那一刻,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山風凜冽,吹拂著她的臉頰。


    但她的臉卻一陣發熱。


    熱到什麽程度呢?


    明明那時候都性命都堪憂了,她還犯起了花癡。


    直到他冰冷的聲音從上麵傳下來,“你到底要不要上來?”


    她這才迴過神來,急忙抓緊他的手,小心的爬了上去。


    由於對山中的路徑不熟悉,害怕自己再丟了性命。


    她隻能依賴於他,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薄斯衍最初並不願意,但她糾纏的厲害。


    而且她一直嘰嘰喳喳的,特別的聒噪。


    但那時的薄斯衍隻覺得南央是個貪玩的未成年小女孩。


    因為,她看起來太單純天真了,什麽都不懂,再加上長得又顯小。


    所以,即便是很煩,也沒對她說什麽重話。


    採過藥之後,把她給帶了出去。


    最後,為了感謝她,她把自己辛苦採集的藥材全部都送給了他。


    他沒有任何的客氣,冷著臉全部給拿走了。


    初入社會的南央對這裏的規矩一無所知,在他即將離去之際,她還不忘問他的名字。


    當他離去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有點捨不得,鼓起勇氣,對他說出了那句未經思索的話,“你救了我,我應該是對你以身相許對吧。”


    她的聲音小小的,帶著些許的試探。


    江沐晚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有些苦苦的,“可是,是你說的,這句話不是這麽用的。”


    她說完那句話,薄斯衍當初給她的迴答就是:這話不是這麽用的,還有,小姑娘,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冷漠。


    南央雖然有些不開心,但是也沒再纏著人家。


    而且,後來她才知道,他當初其實不是要救她。


    他想救的是她手裏拿著的名貴藥草。


    雖然,那個時候的他,不喜歡她,這樣做無可厚非。


    現在想來,還是挺失落的。


    薄斯衍抬眸定定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江沐晚輕輕的點點頭,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她想整個人都走出來。


    薄斯衍看著她的動作,他隱忍著那些痛苦的情緒,氣急敗壞起來,“你又這樣!赫連南央,你又這樣對我!你明知道這都是聶熹月的陰謀,你知道是她不願意讓我們倆在一起,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拋棄我?”


    他聲音嘶啞,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這一刻爆發。


    江沐晚看著他,麵色很是平靜的說,“阿衍,不是我拋棄你。是,你愛我,是你的錯覺。”


    “你為了離開我,現在連這個都要否認是嗎?”


    江沐晚卻很認真,“阿衍,你不愛我。師父說的很對。”


    “你胡說,你胡說!”


    江沐晚的神情冷靜的讓薄斯衍有些後怕。


    抓住了薄斯衍的手臂。


    她紮破了自己的中指,鮮紅的血滴立刻湧出,她毫不猶豫地將血滴在了薄斯衍手臂上暴露出的血管上。


    血液滴落,仿佛是鮮艷的寶石,落在白色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他身體裏的幾隻蟲子仿佛被喚醒,它們在他的皮膚下鼓起,蠢蠢欲動。


    這些蟲子長約寸許,身體呈現出噁心的亮黑色,它們似乎被江沐晚的血液所吸引,紛紛從薄斯衍的皮膚中爬了出來。


    捅破皮膚,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紅點。


    江沐晚鬆開手,那些蟲子在她的掌心掙紮片刻,然後在她用力的捏握下,掙紮漸漸減弱,最終靜止不動。


    江沐晚冷冷地看著這些蟲子,然後鬆手,它們便掉在了地上。


    她用腳踩住,用力碾了幾下。


    “我給你下蠱了,在她還沒死的時候,對不起,當時我以為你說你心有所屬的話是拒絕我的託詞,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認錯,我不該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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