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貝蒂的攻勢雖柔弱,卻如蛇般驟然疾進,短短瞬息間已竄出尺許之距,若非特亞預感閃避,此刻怕已中招矣。


    “貝蒂靈訣·美杜莎!”


    此刻的貝蒂,宛若吐信之毒蛇,每次攻擊皆如蓄勢待發的蛇軀,特亞隱約感到,即便拉開距離,貝蒂的攻擊範圍似有延長。


    躲避著貝蒂如蛇般的攻勢,特亞心中暗自嘀咕,怎覺對手招式名皆有深意?莫非吾真乃命名之廢材乎?


    然言歸正傳,此身法頗有趣味,看似可避之攻,實則仍在對手攻擊範疇之內,近身搏鬥時確能出其不意。


    “哈哈哈哈,如何?無計可施矣?”


    貝蒂見特亞略顯狼狽,發出嘲諷的狂笑,神情漸顯瘋狂。


    哦,原來如此乎?


    特亞似捕捉到一絲端倪,揣摩著貝蒂的攻擊方式。


    他推測貝蒂每次攻擊皆借速度變換身形,加之攻擊瞬間的爆發力,方造就此效果。


    期間,貝蒂數次擊中特亞肩肘,愈發堅信勝利在望,神情益發囂張。


    然此皆因特亞有意放水,他欲試心理戰術之效,且貝蒂之攻擊對特亞並無痛癢,僅作防禦之狀。


    “流櫻身法·蛇舞。”


    特亞猛然震開貝蒂,右足踏地,左拳直擊貝蒂,卻被其避開。


    “哼,此刻吾之速度已……”


    砰——


    出人意料,特亞左拳竟觸到貝蒂腹部,一擊將其撞飛。


    倒地的貝蒂捂腹,痛苦地閉一目望向特亞。


    “汝何以可能……”


    “吾如何習得汝之技?”特亞右手握左手腕,“適才觀之,即刻習得。”


    言罷,特亞揮出一拳,招式與貝蒂無異,令貝蒂震驚,自家絕技竟被人片刻間掌握?


    感受自身傷勢,特亞似手下留情,貝蒂稍作調息,起身而立。


    適才確是大意,此狀態下極易共鳴於事物。


    “區區偽者,豈能勝吾!”


    “抱歉,若欲勝,無需耗時,吾僅享受戰鬥過程。流櫻身法!”


    言畢,特亞似達速度極致,趁貝蒂未及反應,已至其身後,舉起右拳。


    “抱歉,吾勝矣。”


    全場驚唿四起,叼煙男子瞠目,一拳擊碎屏幕,衝出門外。


    ……


    “滾開,我們不與你玩耍!”


    草坪上,幾個男孩粗魯地將穿裙之孩童推倒在地,身後孩童紛紛嘲笑。


    倒地的孩童垂耳短發,含淚望向他們,畏懼卻又不敢出聲。


    “貝蒂,無男子如你,你是怪胎!”


    “哈哈哈哈。”


    眾人哄笑離去,留下貝蒂獨自一人,抽泣兩聲,拭去眼角淚痕,小心拍去裙上塵土。


    遙望遠處嬉戲的孩童,他咬唇低首,黯然離開。


    貝蒂不知自己何錯,僅著女裝而已,他無惡意,甚至最大心願僅與同齡人共嬉戲。


    返迴村中偏僻小屋,貝蒂輕手輕腳開門,一股惡臭酒氣撲鼻,母親又醉矣。


    他咽口唾沫,輕輕闔上門。


    “貝蒂!過來!”


    終究未能瞞過,貝蒂麵露懼色,但仍步入房內。


    地板散落幾隻酒瓶,一醉婦倚牆而坐,望向門邊怯懦的貝蒂,怒斥一聲,貝蒂如受驚之貓,挪步前行。


    “汝又去做何事?為何不待家中。”


    “我……我隻是想出去玩一會兒。”


    婦人抓過貝蒂,扇其一巴掌,斥道:“汝是否與那負心漢父親一般,喜好外出,終棄我而去!”


    “母親,勿如此……貝蒂知錯了。”


    貝蒂哭出聲,卻仍遭毒打,直至遍體鱗傷躺於地板,無力掙紮,婦人才停手。


    掙紮間眼前一黑,醒來已在溫暖被窩,身敷草藥,雖身痛,仍能勉強起身。


    “吾究竟何錯?”


    淚水滴落被褥,他抱膝埋首其中。


    貝蒂之父在他出生不久便離棄其母,記憶中,貝蒂未曾得多少溫暖,家中一切皆由他承擔。


    父離棄後,母精神恍惚,後酗酒成癮,一旦不滿貝蒂所為,便施以毒打。


    貝蒂默默承受,直至一日,家中來一陌生男子,母意外贈貝蒂銀錢,讓他外出。


    貝蒂不知何事,歡愉在外玩耍至深夜,卻偶遇此陌生男子。


    男子抱持西裝,領口微敞,略顯疲態,瞥見貝蒂,微笑道:“汝母甚好,須聽其言。”言畢,點燃煙,離去。


    歸家後,母未如常責備,竟擁他入懷,溫柔撫其頭。


    貝蒂首次感受到,母亦有溫柔一麵。


    “若貝蒂為女,該有多好。”


    此言深深烙印在貝蒂心中,次日歸家,他身著女裝,原以為會得母讚賞,卻遭母歇斯底裏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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