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鈺家裏的莊子距離集合點的軍營並不遠,雖然是兩個方向,但是處於兩個方向的最開端。


    九人隻不過花了半個時辰便看到了這個臨時搭建的軍營,雖是臨時駐紮的地點,但其防守也是極為的嚴密。


    門前有幾名身著盔甲手持長槍的軍士在站崗,他們見賈鈺幾人來到後瞬間持槍警戒起來,為首的一個絡腮胡軍士向前一步大聲問道:“ 來者何人?軍營重地速速下馬!”


    賈鈺聞言率先跳下馬來,拱手說道:“ 這位大哥,我是代表賈府來隨軍出征的!這幾位皆是我的親兵”


    賈大他們見狀也是翻身下馬,輕輕拱手一禮算是簡單打過招唿了。


    那絡腮胡軍士聞言一愣,忙迴禮道:“ 原來是賈府的公子,失敬失敬!進去左轉便是諸位公子的集合地點,您帶著親兵直接過去便是。”


    雖然賈鈺沒想到這個大哥這麽客氣,但還是道了聲謝後,便帶著賈大幾人一起牽著馬進了軍營裏。


    剛進軍營賈鈺感覺氣氛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因為即將開拔的原因,周圍一隊隊的軍士腳步匆匆,整理著輜重和糧草讓人感覺肅重無比。


    他們一行人按照剛才那絡腮胡大哥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集合地,賈鈺放眼望去,隻有沒幾個人還在談笑,其餘人不是眉頭緊鎖就是哭喪個臉站在自己的親衛旁邊。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都是各個武勳府邸的庶子,其實直到後來賈鈺才得知,那聖旨上專門寫著要求主脈的子嗣隨軍,不過賈府之所以能用賈鈺來蒙混過關,隻不過是某些人的允許罷了。


    賈鈺倒是也沒覺得不自在,也懶得去和其他人交談,便帶著自己的親兵直接站到了第一排,反正都來了,那就直接做最好的,他有這個自信。


    就連賈大看向其它人的親兵時也是一臉不在意,帶著看後輩的眼神看向他們。


    環顧了一圈兒後,賈鈺才確定自己的那幾個哥哥一個都沒來。


    賈鈺的大哥倒是真心想來,不過忠順王直接不準,順便把他給關起來了,開玩笑,這麽多年好容易培養這麽一個世子出來,上戰場要是出了什麽事兒,忠順王得當場吐血身亡。


    至於二哥王勉和三哥馮紫英也分別是定邊侯的嫡子和神武將軍馮唐的嫡子,再加上他們本來就沒打算參軍,所以不用家裏關他們,他們自己就去浪跡江湖體驗自己喜歡的日子了。


    賈鈺的四哥和五哥也是誌不在此,於是就在和賈鈺喝了一頓酒後就各奔東西了,當然了隻是暫時的。


    所以這次的隨軍之行,賈鈺除了親兵外,就沒人一起了,不過他倒是也無所謂,賈鈺自信能夠再度結識幾位並肩作戰的朋友。


    午時不過剛到,一聲號子驟然響起,高亢的聲音盤旋在賈鈺的耳邊。


    隻見一位身著重甲,留著長胡子的將軍走出,這將軍的身形並不算高大,但隻是站在那裏就散發出一陣鐵血的氣息,那些剛剛還在高談闊論的幾人現在麵色蒼白,戰戰不敢出聲。


    賈鈺臉色絲毫沒有變化,他隻是在等著這個將軍自我介紹,有這樣氣勢的人絕非常人。


    那將軍也注意到全場的公子哥兒們就賈鈺表現如常,淡淡看了賈鈺說了第一句話:“你不錯!”


    隨後便又看向眾人出聲道:“ 你們可以叫我蒙將軍,今日我隻說一句話,我不管你們是哪個府的少爺哪位大人的公子,隻要到了我這皆是一樣的!把軍紀記好,如若誰敢觸犯別怪我無情!”


    “半個時辰後全軍開拔!”


    說完後便直接讓人分發記著軍紀的冊子,隨後就離開了,留下賈鈺一行人麵麵相覷。


    “蒙將軍...難道是...” 賈鈺內心有些不確定的猜測道,這神京城裏隻有一個蒙姓的勳貴,就是蒙恬大將軍的後人子嗣們,也就是當今忠國公的門第。


    賈鈺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蒙家人,這些信息還是當時哥兒幾個閑聊的時候大哥嬴滄提到的,賈鈺也隻是記得一些基礎信息罷了。


    忠國公府曆代不負忠這個字,每代的家主幾乎都是在戰場上戰死的,從未有在床榻上老死的蒙家家主,更為奇的是,他們家雖然曆代從軍,但從未有早折之人,在戰場上戰死的家主平均年齡也是60以上,這也可能跟他們的家傳武藝和兵法有關。


    總之,蒙家在大秦朝真是挑不出毛病的存在,年輕小輩不是學文就是習武,反正得精一樣,要不然弄不好就得被逐出族譜...


    賈鈺接過分發過來的軍紀後便開始仔細閱讀起來,這上麵寫的倒是極為規整,條例也是分的很清晰。


    雖然內容並不算短,但是賈鈺閱讀起來很快,隻一會兒就讀到了最後一條,也是裏麵後果最為嚴重的一條。


    “軍中不許飲酒,不許喧嘩,飲酒誤事者、造成營嘯者死!”


    飲酒誤事這個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在軍中大肆飲酒更是純屬打著燈籠去茅廁——找死,這一條賈鈺倒是極為肯定。


    營嘯其實也是軍中大忌,因為軍營中大家幾乎都處於緊繃的狀態,就連晚上都睡不踏實,因為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緊急的事件,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士兵半夜大聲吼叫或者製造出很大的動靜,就極易引發營嘯。


    所謂的營嘯就是在沒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全體官兵盲目緊急集合的一種反常行動,緊急集合的後果倒還不算大,要是直接被嚇到舉刀就砍,自相殘殺的話,那可就不是小事兒了。


    這些軍紀的設立都是在事實已經發生後才總結出來的規矩和道理,後果越大違反的人的結局就越慘,所以單憑死罪我們就可想而知了。


    至於賈大他們也都隻是掃了一眼就了然於胸了,這和他們在之前的隊伍裏的規矩大差不差,不過就是懲罰更為嚴重了一些罷了,反正他們也不在意,因為這些毛病他們一個沒有。


    ....


    神京城北邊兒官道外100裏左右。


    此時的官道上正有一條長龍快速走過,領頭兒的便是蒙將軍,他後邊則是數都數不清的士兵和馬車。


    賈鈺被分配到了第一隊輜重馬車處,也就離蒙將軍幾丈遠罷了,和他一起的是一個叫做牛宏的年輕人,大抵隻比賈鈺大個一兩歲而已,據他自我介紹稱他是牛繼宗的一個庶子,這牛繼宗是鎮國公牛清的孫子,現在也不過是繼承了一個一等伯的爵位,說起來他們其實還和賈鈺所屬的賈府同為“四王八公”。


    當然賈鈺肯定不認識了,不過到底是這一層關係在,兩人說話兒也沒什麽顧忌。


    這牛宏純屬是被逼著來的,他的夢想其實是個偉大的詩人,不過可惜隻上過幾年學,也隻有名字寫的最明白..


    不過賈鈺倒是挺樂意跟他聊天的,這小子實誠的有點傻,最起碼為人還是真誠的。


    .....


    “ 牛兄,這鎮北城所在何處啊?” 賈鈺一臉不解的問道


    牛宏撓了撓腦袋,一臉驚奇的應道:“ 鈺哥兒,你們府上也太狠了!把你扔出來隨軍連去哪兒都沒和你細說?”


    賈鈺則是有點尷尬,他師父當時說是因為韃子和女真什麽什麽的,他忘了細問..


    至於那給賈家的聖旨他也沒看到,可不就是啥也不知道嗎..


    牛宏則是一臉同情的說道:“沒事兒鈺哥兒,我給你說說也是一樣的! 這鎮北城在極北之地,為的是防止和鎮壓那些厄羅斯白麵鬼,他們長得極為高大雄壯,並且極為的好戰,你可得注意一點!”


    賈鈺聽完直接愣住了,厄羅斯白麵鬼? 說好的韃子和女真呢?


    神京城中心的大殿裏,剛與啟盛帝商議完事情的李肅乾隻覺得老骨頭都快散架了,明明他是吏部尚書,皇帝老是把他當閣老來用,什麽事兒都得叫他一起商議,這不剛分析完兵分兩路的利弊嗎..


    正準備迴家補覺的他突然猛拍腦門兒一下,嘴中說道:“ 壞了!忘了和鈺兒說換地方了!那極北城可和韃子女真不一樣!”


    知道為時已晚的他也來不及自責,直接朝著自己的家跑去準備取出印信,托人照看自己的徒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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