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早晨並沒有那麽熾熱的陽光,空氣中還帶有淡淡的濕氣和涼氣,吹在人身上舒服極了。


    賈鈺師父的宅子這幾年一直沒有變化,除了修補過一次漏水外,其它還和當年賈鈺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雖是夏季,但在這一棟宅子內倒並沒有很熱,牆外和牆內的藤蔓早就恢複了生機,院內的水潭裏還有荷花在盡情的綻放,在師母的打理下,這些荷花下麵還藏著一條條小鯉魚,主要是水池不算大,那些已經長成的鯉魚皆被他們給放生了。


    賈鈺今日來的很早,因為昨兒他聽大哥嬴滄說,這幾日皇上想兵指韃子大本營,也正準備讓武勳的新一代子弟去邊關曆練一下。


    他聽到這個消息根本坐不住,要不是昨天太晚了昨天就來找師父看看有什麽法子去嗎。


    李肅乾看著對麵有些坐立難安的賈鈺輕聲說道:“鈺兒,你的心亂了...可是因為那趕赴邊關的事兒?”


    賈鈺自然不會隱瞞,給師父倒了杯茶後才開口沉聲說道:“師父,徒兒的誌向一直是在戰場,今兒有這樣一個機會,徒兒實在是...”


    李肅乾倒是也不意外,要不是他已經有兩個徒弟傳承法學衣缽,那他現在聽見自己的寶貝徒兒說誌向一直在戰場上,他得當場氣的腦溢血..


    “靜氣凝神!” 李肅乾低嗬道


    隨後他又歎了口氣道:“原以為你已經長大了,今日一看還是孩子模樣!難道是為師一直教導錯你了?”


    賈鈺一聽這話也醒過來了,忙跪下叩首認錯道:“ 師父莫要生氣,鈺兒知錯了!”


    他自己也反應過來了,他有些著相了,這幾年他是一心奔著參軍建功立業去拚命練的,這機會一出來,他有點魔怔了..


    李肅乾看賈鈺一頭大汗的模樣才緩緩說道:“還算你有點兒慧根,要不我真懷疑我是不是走眼了,哼”


    “起來吧!”


    賈鈺好似經曆過天人交戰似的,滿頭的汗珠,不過還是依照師父的話站了起來,再度行禮道:“ 多謝師父!”


    李肅乾歎了口氣說道:“ 近些日皇上確實有此心,但鈺兒你壓根兒就不用來擔心自己去不了,你可知為什麽?”


    賈鈺腦筋急轉,沉聲說道:“ 難不成皇上準備讓各個武勳家族出後輩子弟去戰場上曆練嗎?”


    “哈哈,你這臭小子既然能想明白,剛剛還那副樣子” 賈鈺師父淡笑一聲道


    隨後也不等著賈鈺接著說,自顧自的分析起來:“ 各個武勳貴家族都要出後輩趕赴邊關,不說別家,就說你們賈家,據老夫所知也隻有你一人一直堅持練武罷了”


    “至於其它子弟皆是極為不堪,不過那二房賈政的孫子似乎還是一個可塑之才,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李肅乾輕聲說道


    賈鈺聞言也不作聲,隻是無奈的點點頭。


    說起來賈家,賈鈺也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說起來也真的是極為無奈的事情。


    說起來或許用“陰盛陽衰” 來形容更為貼切,寧榮兩府有頭有臉兒的男主子幾乎就沒有成器的。


    大房的賈赦純純老紈絝,最是好色貪玩,其嫡子賈璉,處理些許俗事兒還行,但也僅限於這些俗事兒了。


    二房的賈政倒是好一點兒,最起碼保持一個麵兒上好看,最是喜歡讀書和敬重讀書人,自己也養了一群清客專門陪他高談闊論。


    不過他實際上也是內裏迂腐,沒什麽能耐的人,就是驢糞蛋子表麵光。至於他的兒子,賈政已故的大兒子其實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文華種子,不過可惜的是英年早逝,隻留下一個還是頑童的兒子和年紀輕輕就要守寡的妻子。


    二兒子就不用多說了,就是那生出來帶有大造化的賈寶玉,到現在看來,他可能在製作胭脂上有幾分天賦,其它就算了。


    李肅乾再度出聲道:“既然府內是這種情況,你覺得那賈老太君會想著讓誰去?”


    “那自然是徒兒了” 賈鈺苦笑道,他以前怎麽沒想起來這一茬兒呢,不應該是他著急,而是應該是賈府的人著急..


    李肅乾喝了口茶點頭說道:“倒還不算是笨的無可救藥,那你說說會發生什麽?”


    賈鈺笑笑,有些輕鬆的說道:“必是許以重利!徒兒有師父和那些兄弟們..大哥吧看護著,她們想強逼我去邊關那無疑是癡人說夢,所以她們除非有能量直接請出聖旨來壓我就範,要不然就隻能許下重利才行!”


    “聖人不會插手,況且還是個賈家,要是再早幾年老聖人或許會插手,不過現在嘛哼哼..” 賈鈺師父輕笑道


    他沒說清楚老聖人不會插手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賈鈺的太極拳,本來老爺子天天腰酸背痛胃口不開的,皇帝為這個事兒都快愁的掉頭發了,誰值得探子把這一套拳也複刻出來後,開始練拳的老爺子哪兒哪兒都覺得康健。


    雖然不是賈鈺傳授的,但到底是承了他的情,老聖人寧願去太極湖裏釣魚也不可能去專門為了賈家來逼迫賈鈺。


    哦對了,就連這太極湖都是當時老爺子心情大好臨時給改的,知道的一共沒幾個人罷了。


    見賈鈺不再作聲後,李肅乾又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氣,靜下心,安靜的等著她們來求你就是了,你不是想要賈府那杆馬槊嗎?那就耐心等著就是了,那賈史氏可是個沉不住氣的..”


    賈鈺雖然有點不敢相信這麽簡單就可以得到那杆馬槊,不過他還是極為信重他師父的,於是也行禮受教。


    李肅乾微微歎氣,看著賈鈺輕聲說道:“孩子,你還小,這人心算計險惡的令人無法直視,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他這徒兒哪哪兒都好,但就是學的太多,實踐的太少,身上還是有著一股稚嫩的氣息,雖然賈鈺也確實沒多大吧..


    .........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下午驕陽正燥,賈鈺今兒難得沒吃完午飯直接去白叔那兒,他打算先好好想想上午時師父說的話。


    其實有些問題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好像真是兩點一線的日子給自己過習慣了,很多事情他現在都不會往深處去想,亦或者是壓根兒不知道朝著哪個方向去想。


    並且也不知道是到年齡了還是怎麽著,他最近總是浮想聯翩的,腦海裏什麽事情都有...


    “榮國府的馬槊幾乎可以說是傳家之寶了,隻要馬槊在,要是真的發生什麽塌天的大事兒,聖人或者老聖人看見馬槊或許也能想起來更多的賈家功績,說不準到時候又是另外一種結果。”


    “那到底該怎麽拿捏這個分寸呢....”


    賈鈺坐在搖椅上閉目思索著,馬槊這玩意兒說白了到底是個死物,天家認他就是功臣之兵,不認撐死就是一個比較好的兵器罷了,也沒什麽用。


    “或許這一點兒不用我說,那老太太也能想到,嗯...就看我值不值得他們押寶了”


    思索片刻後,賈鈺內心已有所計較。


    “呢? 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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