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時。


    司機搖下車窗道:“小夥子,我勸你找個明白人看一下,你身上有東西,煞氣太強了,我家裏有保家仙,你上車,壓得我喘不過氣。”


    沒等畢雲濤反應過來,司機一腳油門,又走了。


    不要錢,哪怕是倒貼點錢都不想拉,畢雲濤心裏也有點發毛。


    等了半天車之後,畢雲濤遇見一個出租車,他心裏有點發毛,直接坐了副駕駛。


    好在司機什麽也沒說。


    畢雲濤連家都沒敢迴,怕身上帶著什麽東西,打車直接去了極樂寺。


    極樂寺的門口有很多擺攤的人,相麵算卦修鞋配鑰匙賣來年人性藥啥的各種攤位都有攤位。


    在別的地方,算卦的招攬客戶主動搭話都是小夥子算一卦啥的。


    但極樂寺門口算卦人搭話很有特點——小夥子,我知道你老丈人姓啥...來,帥哥,緣分到了,我告訴你什麽時候發財...哎呀,小夥子,財神來了,你咋不接呀。


    都是諸如此類的話。


    畢雲濤根本不相信這些算命的,因為原來他二大爺也在這擺攤。


    二大爺是個懶漢,家裏窮的都尿血了,老母豬都能餓死,後來不知道聽誰說的,來廟門口擺攤算命了,沒少掙錢。


    所以,畢雲濤根本不信這些算命人說的話。


    進廟得燒香,不能空著倆爪子看佛祖呀,要不然,不是白來了。


    那就買香吧,賣香的攤位有很多,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今天人也很多。


    畢雲濤往外走了一些,裏麵擺攤的需要交錢,外麵有一些本地村民拎著兜子賣香,價格要便宜很多。


    “大姨,這高香多少錢?”


    “要一百零八,小夥子,咱倆有緣,你給八十八。”


    “扯犢子,本地人,好好說話。”


    “啊,本地人啊,早說呀,給十塊錢得了。”


    買了香,畢雲濤進入廟中,可能是快到清明了,廟裏麵有法師,正殿內有不少人跪著,跟著大和尚在前麵念經。


    畢雲濤找了個地方跪著,前麵有桌子,上麵放著一本經書。


    那玩意念得很快,畢雲濤根本跟不上趟。


    咿咿呀呀哼哼了一會,畢雲濤腿都跪麻了。


    前後左右看了看,附近幾個人經書的頁碼沒有一個是一樣的。


    總結來說就是前麵和尚帶頭念,下麵的人自己念自己的,都跟不上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畢雲濤念了一會經書之後,沒有心裏安靜了很多,人也沒有那麽恐懼了。


    求了求,拜了拜,念叨了一會後,時間來到了中午。


    畢雲濤本想找大和尚盤盤道,奈何有法師,大和尚不接客。


    那就迴家。


    出了廟門往家走,路上有很多佛緣點,看生辰八字啥的。


    畢雲濤覺得就算是騙子,有店門的騙子也比外麵那些野生的騙子專業。


    於是,畢雲濤進了一家店。


    店內有一個老太太,老太太前麵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鋪著一張黃布,上麵雕龍畫鳳,整的和死人蓋的小壽被似的。


    旁邊還有不少法器。


    畢雲濤進了店,老太太直勾勾看著他。


    “看事嗎?”


    老太太依舊沒有迴話。


    畢雲濤有點摸不著頭腦,啥意思呢?


    轉身想走,脖梗子突然一涼。


    不知道何時,老太太已經站在了畢雲濤身後,一手拿著笤帚嘎達,一手端著個茶缸子,老太太正用笤帚嘎達沾著茶缸子裏的液體往他身上甩。


    “幹啥玩意呀?”


    “別說話,豆漿,辟邪,給你驅一下邪氣。”


    老太太折騰了幾下,又靜靜地看著畢雲濤。


    畢雲濤明白事,問:“多少錢。”


    “你先別著急給錢,要是有效果,過兩天,你再來。”


    畢雲濤千恩萬謝,說要是有效果,肯定來。


    臨走的時候,老太太還給了畢雲濤一張符紙。


    迴家的路上,天氣突然變了,烏雲滾滾,氣壓很低,感覺要下大暴雨似的。


    畢雲濤直接攔車,車上,司機說的話更是讓畢雲濤絕望。


    “我看你是來看事兒的呀。”


    “對呀,剛才那個人,挺好,沒收錢。”


    “這條街上的人,都是扯犢子的,是不是讓你過兩天再來?”


    畢雲濤心裏咯噔一下。


    司機罵了一句道:“都玩這一套,一天對八百個人說,過兩天能來三五個,那都是肯出錢的主,釣魚呢。”


    畢雲濤剛提起來的膽氣,被司機三言兩語給說沒了。


    返迴家中時,畢雲濤也是渾渾噩噩,他洗了個澡,仔細檢查了身體,好像沒什麽變化。


    那麽,小柔嘴裏那麽多血,是哪來的?


    不能,不能這樣下去。


    畢雲濤也是很信任,刪除好友,電話拉黑,好像從來沒認識小柔一樣。


    當夜,畢雲濤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誰呀?”


    對方沒有說話。


    “喂?”


    “你把我拉黑了。”


    小柔的聲音,讓畢雲濤脊背發涼。


    “沒有啊,你換電話號了。”


    “我無家可歸了,都怪你。”


    “怎麽迴事?”


    “我和你說實話,你先答應我別生氣。”


    “行,說吧。”


    小柔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道:“其實我是個入殮師,在火葬場工作。”


    畢雲濤的手越來越亮,後麵說的內容,他一句都沒聽進去,隻記得小夜說她不想住宿舍,殯儀館後門那片動遷了,人都搬走了,她找了個差不多的房子當成了家。


    “濤哥,我沒地方住了,你能收留我一晚嗎?求求你。”


    “不行。”


    畢雲濤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不管小柔是人是鬼,畢雲濤也不打算和小柔有什麽瓜葛了。


    但畢雲濤心裏還有一絲猶豫,要是小柔再打電話,他就出錢讓小柔去住賓館。


    好在,小柔沒有打來電話,畢雲濤打開了遊戲,準備換個心情。


    玩了一會之後,群裏突然有人說話,有人在問那個紫夜柔情去哪了。


    有人迴答說遇到真愛了,把群退了。


    真愛?


    畢雲濤內心裏有了一絲內疚。


    十一點多的時候,畢雲濤電話響了,還是小柔那時候打來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沒等畢雲濤說話,對麵先責備起來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小夥子,我說你有點太不是東西了吧。”


    “啊?”


    “我出門時,那小姑娘管我借電話,我迴來時,那小姑娘還在那坐著呢,這麽大的雨,身上都澆透了,你還叫個人嗎?”


    “不是,咋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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