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馬師傅自言自語道:“生意不好,咱應該是找對地方了,問題出在哪了呢?”


    “師父,會不會是理發店後麵的事,後麵也有房子。”


    “不可能,陰煞沒多大能量,要是在後麵,得咋死的才能有這麽大怨氣。”


    說完,馬師傅猛地拍了下大腿道:“對呀,陰煞能出現在我麵前,也是怨氣不小,好,提醒得好,咱爺倆去理發店後麵看看。”


    我和馬師傅又返迴理發店,老板都懵了。


    “小兄弟,你這有後門嗎?”


    “有。”


    穿過後麵的雜物間,老板打開了後門。


    沿街的店鋪都是二層小樓,後麵就是正常的平房村子,打開門的一刹那,我打了個冷顫,有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一瞬間,很短暫,感覺全身毛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後麵是一條三米多寬的村路,村路旁邊是一排平房,正對著理發店這一家大門都生鏽了,院子裏也都是雜草。


    “這房子不住人了嗎?”


    “得有七八年不住人了,這個門市房原來就是他家的,我在他們手裏買的。”


    “這戶人家去哪了?”


    “搬去哪我還真不知道,聽說是閨女結婚了,然後跟著閨女走了。”


    “這房子賣了唄?”


    “好像沒賣,一直荒著呢。”


    我倆走到鐵門前,往院內看去,大門和房門都沒掛東西。


    院內的黃草綠草混雜在一起,根本進不去人了。


    馬師傅笑了笑道:“小兄弟,你忙你的,我自己先看看,等有結果了告訴你。”


    “這都到飯點了,咱吃口飯唄。”


    “不吃了,你忙你的,俺爺倆先逛逛,你把後門關上,省得村裏人覺得和你有關係。“


    老板離開後,馬師傅看了看荒廢院子的左右鄰居,一個有大門,一個連個籬笆牆都沒有,憑直覺,沒有籬笆牆的人家住的是老人。


    “走,咱爺倆過去打聽打聽,一會聽我的,你別亂說話。”


    “是這幢房子的事嗎?”


    “十有八九吧,陰氣很重。”


    馬師傅特意整理了衣冠,主要是把身上的頭發茬撲騰掉,然後帶我走進沒有院牆的人家。


    這戶人家果然不出我所料,住的是一對七十來歲的老人。


    老頭老太太都是熱心腸,聽說我們是來討水喝的,讓我們進屋,有熱水。


    老兩口拿出飯碗,給我倆倒了兩碗水。


    等水涼的間隙,我們聊起了家常。


    馬師傅演技上身道:“大姐,我打聽一下,隔壁這戶人家去哪了?”


    “哎呀,突然搬走的,不知道去哪了,都說是投奔閨女去了,你是他啥人呀?”


    “叔伯哥們,我倆一個太爺。”


    “呦嗬,那他家的事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呀,結婚也沒通知我,這次正好路過,尋思過來看看,沒承想搬走了。”


    “哎,結婚你沒來是對的,整的挺玄乎,沒法說呀。”


    馬師傅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問:“啊?咋迴事呀,我家親戚不是去閨女那了?”


    “不是,你們是親戚,我實話和你說,你要是碰到小崔呀,讓他迴來看看,幾十年的鄰居了,一走就沒影了。”


    “哎,行,他家發生啥事了?”


    馬師傅滿嘴跑火車,扯東扯西,算是把事情問明白了。


    講真,以馬師傅的口才,早些年我們爺倆要是去幹詐騙,許某人早就財富自由了,根本不用在這碼字了。


    話說隔壁人家姓崔,屯裏人稱唿為崔三,搬走時四十多歲,育有一女。


    崔三夫婦為人低調,不善於社交,除了幹農活,基本上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去村口小賣店打牌啥的。


    憑借著勤勞肯幹,加上生活節儉,夫婦倆也攢下一些錢,蓋了大房子,小日子過得也挺紅火。


    七八年前的夏天,閨女結婚前的幾天,左右鄰居都跟著忙活。


    我推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在九七年。


    那時候,結婚不講究去飯店,都是在院子裏搭灶台、支個棚子,桌椅板凳和鍋碗瓢盆都是靠村裏人一家一戶出一點,拚在一起辦宴席。


    婚禮在男方家辦,女方家也不用過多準備,預備幾桌飯菜給親朋好友和屯中老少吃就行。


    這老兩口也跟著在崔三家忙活。


    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七八點鍾,老少爺們正喝酒扯閑篇呢,新郎的父親來了,一群人拉著喝酒,新郎父親也高興,跟著喝了一會,然後說明天結婚得起早,讓兒子早點迴家。


    崔三懵了,說姑爺沒來呀。


    新郎父親也懵了,說中午的時候就騎摩托車出來了,說來媳婦家幫忙。


    兩家人一對話,都覺得奇怪,一個說新郎來了,一個說沒見到人。


    新郎官是主角,要是來了,村裏人都得多看幾眼,一起幫忙的人也說沒看見。


    兩家人一尋思,不對勁,然後就多方打聽。


    那時候座機還沒普及,更別說手機了,通信基本上靠洋車子,蹬的快,消息傳的就快。


    找了親朋好友,都說沒見到新郎,一群人開始往壞的方麵去想了,開始沿著國道尋找。


    半個村子的老少爺們都拿手電出來幫著搜尋,在一處荒地附近的國道,人們發現了散落的塑料件,看著像是車禍現場,可看不見摩托車和人,於是,村民們扒開河邊的野草,準備下河找找。


    手電筒在河內搜索,沒半分鍾,就發現了在河邊的新郎。


    新郎也是幸運,抱著了一根浮木,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一群人七手八腳把新郎拉了上來,熱心腸的老爺們還下河把摩托車給抬出來了。


    新郎胳膊腿都沒事。


    大夥也覺得奇怪,沒啥事,為啥不爬上來呢,而且還不喊人。


    七嘴八舌詢問,新郎麵如死灰,一言不發。


    眾人覺著新郎嚇壞了,就讓父母把他帶迴去。


    崔三作為老丈人,自然得過去瞅瞅。


    迴到家中,新郎連脫衣服都不會,還是家人給脫的,褲腿裏還掉出來七八隻水蛭,全都是口吐黑血死了。


    家人詢問,新郎也沒反應,就直勾勾地看著。


    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


    崔三尋思閨女也不能嫁給這樣的人呀,於是借口說新郎嚇到了,婚禮的事晚幾天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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