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見邪陽迴來,心中早有所覺的子龍連忙站起身子給他遞上一杯茶水,隨後便是站在一邊不敢言語,隻等著邪陽開口問話。邪陽將子龍遞來的茶水飲了半杯,這才將杯子放迴桌上對子龍道:“可知今日為何要你與我同睡一間?”


    子龍聞言點了點頭,臉龐燒紅道:“自是知道。”


    邪陽見子龍已曉其意,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既然知道,便說與我聽聽吧。”


    子龍看邪陽表情淡漠,忙支支吾吾開口說道:“三哥,我也不知為何自己一見那墨涵妹子,便如鬼迷了心竅一般完全被她吸引。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讓我沉侵其中、神魂顛倒。而且隻要看著她,陪在她的身邊,我便覺得自己身心舒暢、精神十足。三哥,這。。。這。。。”


    邪陽見子龍說到此處竟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心情,隨即揮了揮手打斷他道:“不用說了,我明白的。”


    子龍聽邪陽如此說來,卻是疑惑的道:“三哥。。。你。。。又不是我?怎會明白?”


    邪陽見子龍這般反問,無奈苦笑道:“一見鍾情之事,世間雖然鮮有,但也並非絕無。迴想當日我與玲兒初遇之際,也如你今日見到墨涵這般。雖無你如此露骨率直表現,但心境總是一樣的。”


    子龍聽邪陽道出緣由竟是一愣,看著邪陽一副無奈表情驚訝的道:“三哥你,與玲兒妹子也是。。。一見鍾情的嗎?”


    邪陽看子龍一臉不可思議,點了點頭又道:“不錯,玲兒與我相遇之時,言行舉止像極了一個人,也許是觸景生情吧!我便不知不覺將她放在了那人的位置上。”


    子龍聽邪陽話語,迴想起當初他在‘風歸客棧’對自己與殘月說過的那些話,自然心裏清楚了許多,便是點了點頭未曾深究。


    邪陽見子龍不再說話,卻是歎息一聲道:“哎!子龍,雖然我與玲兒一見鍾情。但後來也是經過某些途徑了解了一些她的身世過往,這才與她許下了廝守終生的諾言。可是那墨涵丫頭乃是與我等半路相隨,出身來曆尚不明確,更是對冥羽質疑閉口不談、言辭隱晦,我著實害怕這其中另有隱情。你在這全然不知底細的情況下,便是對她大獻殷勤、連連示好,將傾慕之意表露無遺,恐是有所不妥啊!”


    子龍聽邪陽說出心中擔憂,這才有所明悟。也是無奈歎氣道:“三哥,


    你看這一路而來,我所見過的美豔女子也不在少數。可無論是風姿卓絕的冥羽前輩,還是那流露陣陣神秘、誘惑之美的耑舞姑娘,我都不曾為之所動。即便是天生媚體的紫嫣丫頭,也僅僅是多看了兩眼而已。可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隻要與墨涵妹子呆在一起,我便會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好像一刻看不見她的身影,我就渾身都不自在。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這情愛之事確也玄妙,它不來的時候還能坐懷不亂、心靜自然;可它這一來卻又讓我忘乎所以、欲罷不能啊!”


    邪陽見子龍竟對情愛之事發有著這般見解,不禁多望了他兩眼,才又接著勸道:“可是你至少要知道她的來曆,才能做出決斷吧?這樣不明不白便是越陷越深,萬一日後發現她。。。隻怕你要追悔莫及!”


    子龍聽了邪陽這勸慰之言,不但未顯悔意,反而淡淡一笑道:“不知道如何?知道了又能如何?三個莫怪小弟言辭冒犯。當初你不是也知道那魅影姑娘乃是邪教中人嗎?可是最後呢?你不還是為了她視大義於不顧,判出了‘聖戰天下’嗎?我知你如今恨她入骨,可是近十餘年的夫妻感情,豈是單單一個‘恨’字便能完全抹滅掉的?點點滴滴總有一些美好的迴憶是你窮極一生也難以忘卻的吧?敢問三哥,這些,你可曾後悔過呢?”


    邪陽聽子龍徐徐道出此事,心中頓時翻起驚濤駭浪,震顫不已。半天也不知該何言以對。好不容易說出一個“我。。。”字,便是被子龍打斷道:“三哥無需答與我聽,此問乃是我替三哥向自己提出,隻需你心中想明即可。不過。。。我倒是猜測三哥並非完全都是悔意。不然,又何以單憑那一幕幕與往昔重疊的畫麵,便是與幽玲妹子定下了那海枯石爛的厚重承諾呢?”


    見邪陽聽自己道出這些話語,已是滿目悲戚、神情恍惚。子龍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哎!三哥,雖然我從未與你提及子情之事。但我兩自幼心意相通,她心中想些什麽,我又怎會不知?我明白你乃重情重義之人,如今有幽玲妹子相伴自是不願再許他人。可子情心中苦楚,又有何人能夠體會?我不求你能夠接納子情這丫頭。但還是希望你能明白她的心意,對她略好一些,不要讓她太過悲苦。如今,我對墨涵妹妹心意也如子情對你一般,還望三哥成全。。。莫再阻攔。不管她正邪與否、善惡也罷,請都讓我放肆這麽一迴,全心全意去追求她吧!”


    聽著子龍的肺


    腑之言,邪陽仿佛又迴到了那時隔數年的‘七靈閣’中,兄弟們真誠懇切的成全之言繚繞迴蕩耳邊。


    “三哥,不必內疚!情愛之事向來玄妙,情到深處又哪還顧得了門派之別。。。”


    “老三,帶魅影姑娘走吧!此地你們不能再作停留。這次下山就永遠不要迴來了。但是記住一點,兄弟們從來不曾怪罪於你!”


    “三哥,你與魅影姑娘雖然派別有異。但能這般彼此深愛對方,我等兄弟也著實感動。老六祝你二人白頭皆老、三生為伴!”


    “三哥,你我相處也非三年五載了。你見我何時忤過你的意思?無論正也好、邪也罷,隻要三哥心中喜歡,老七自無他言。你隻需謹記,在這世上無論對錯與否,我隻認你是我三哥!”


    “三哥。。。還望三哥成全!”見邪陽半晌無動於衷,一副木然神色。子龍終於耐不住這沉悶氣氛,再次開口懇求。


    邪陽被子龍出言從往昔追憶中拉迴現實,這才將雜亂的心境漸漸平複。緩緩吐出一口悶氣,閉上雙眼對子龍歎道:“哎!子龍若是有一天你發現真相並非如你所願,你也絕不會後悔嗎?”


    子龍見邪陽再度相問,換上一副堅毅神色對邪陽深深一拜到:“即是自己選擇,無論結局如何,絕不後悔!”


    邪陽聞子龍信念依然不變,緩緩點了點頭道:“好了!我已知你心境,既然決定了的話。便放手一搏吧!但願你能讓那女子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你倆情愛之上。莫要心有雜念,另生事端!”


    子龍見邪陽終於鬆口不加阻攔,這才鬆了一口氣,欣喜的點了點頭再次對他一拜道:“三哥放心,隻要有你支持我的決定,子龍定然好生愛護墨涵妹子。常言道:‘日久生情’。若她見我日日對她關懷備至、珍愛有加的話,定然能夠被我感動。當兩心相悅之時,三哥顧慮自可無憂。再說了,我看墨涵妹子也不像那心機沉重之人。就算她不為我所動,也不至於加害我們吧!”


    邪陽聞言,依舊不曾睜眼,隻是再次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時間不早了,歇息吧!”說完便是不再搭理子龍,獨自走到床邊默默躺下。


    子龍看邪陽神情依舊沒落,知道剛才自己所言對他多有觸動,但見他已然就寢,也隻好把勸慰的話盡數吞迴,輕輕走到另一張床邊一頭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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