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已與自己見禮完畢,破塵才又麵向西方而跪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對天哭喊道:“父親、母親,柯家的所有族人們!你們看見了嗎?破塵要給你們報仇了!有了這麽多摯友、前輩相助,我定會取那鬼麵人頭來拜祭你們!願你們在天之靈能夠保佑我等出奇製勝,一舉將那‘聖戰天下’惡徒剿滅!”說完竟又是嚎啕大哭起來。


    待破塵抽泣之聲漸漸小了之後,子龍才將眼角淚痕擦幹上前將他扶起道:“好了,破塵。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過傷懷。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迴房早些休息,明日清晨便去找那‘聖戰天下’惡徒尋仇!”


    柯破塵見子龍相勸,點了點頭道:“恩!諸位奔波一天想必都該累了。但你這老宅也就兩間房子,要讓大家如何容身?”


    子龍聞言臉龐一紅,尷尬的道:“這。。。沒辦法啊!如今‘聖戰天下’盤踞漢中,三哥、七哥又被那玄天下了絕殺令!客棧自然不能去住,便隻有在這隱蔽之處委屈一夜了。再說了,要不是這裏還算安全,你又怎會跑到此處容身?”


    柯破塵見子龍道來,也是擠出一絲笑容道:“你這院子已是十餘年無人居住,我想那‘聖戰天下’即使遍尋無果也不至於跑到此處荒宅找我。於是就借你寶地一用暫為躲藏。不過也多虧了這所宅院,若不是你迴來找到此處,我們兄弟又如何能夠見麵?好了,不多說了。我們還是進去吧!兩間房子我都已經打掃完畢。現在看來,也隻能男女各住一間了。”說完便是當先推開院門向裏走去。


    見眾人終於言談完畢,破塵已是入到院中。隱於人後的勝屠墨涵這才擠出人群,打了個哈欠道:“哎!坐了一天的馬困死我了。各位哥哥、姐姐,涵兒要去休息了。”看勝屠墨涵走到身邊,子龍連忙笑臉迎上道:“涵兒妹子,我這院子十年無人居住,院中雜草叢生已是把先前小徑盡數掩埋。還是由我帶你過去吧!”


    可不料平日裏一向乖巧聽話的勝屠墨涵此刻卻是對他冷哼一聲道:“哼!不用你濫好心。寒兒自己會找!”說完又衝他做了一個鬼臉,便頭也不迴的向院中走去。


    看著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勝屠墨涵,子龍頓時呆立門口,一臉的莫名其妙。而經他身邊走過的人卻紛紛搖頭,輕笑不語。子龍見眾人表情心中更是疑惑,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麽了?涵兒今天變得好奇怪啊!跟昨日大不相同。”


    不想他這自語之言卻正好被落在眾人最後的子情聽見,子情看子龍迷惑不解,對他苦笑一聲道:“哥哥還看不出來嗎?那墨涵丫頭是在生你的氣啊!”


    子龍聞言皺眉對子情反問到:“生我的氣?這是為何?”


    子情見子龍竟然全然不知,搖了搖頭對他說到:“今日趕路之時,那墨涵丫頭不知有何事相問,喚你幾聲,你卻都猶若未聞、不予理睬。這般無視於她,你想她又怎會不生你的氣?”


    子龍聞言恍然大悟,忙對子情解釋到:“這。。。這。。。我並非有意不理涵兒妹子啊!隻是當時心念柯家安危,腦海之中全被破塵身影占據,這才疏忽了她的傳喚。”


    子情見子龍臉龐漲紅、神色激動,無奈歎口氣道:“哎!哥哥如何想法,子情自然明了。隻是你將這些說與我聽又有何用?我看還是等此間事畢,你親自去向墨涵妹妹解釋,求得她的原諒吧!”說完便是將他晾在一邊,自己向女眷所住屋子行去。


    待子龍磨蹭半天終於進得房門,邪陽這才反手將門關上對眾人說到:“好了!天色已晚。明日早上還有要事去做。你等將冥羽先前傳授的修真心法運行一遍就趕緊睡下吧!子龍,將心法傳與破塵讓他隨大家一同修煉。”說完,便是走到一處床角盤腿坐了上去。將‘同泣’自氣海之中調出,延全身經脈緩緩運轉起來。


    眾人見邪陽已然入定潛修,也是照他吩咐,各自找了一處幹爽之地開始修煉。待邪陽將‘同泣’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見毫無異樣之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席地而臥的一眾兄弟,邪陽歎息一聲,輕輕向門外走去。


    夜涼如水、皎月生輝,淡淡光暈灑在那玉手托腮、低眉沉思的嬌豔女子身上,更襯出她幾分楚楚動人的朦朧美態。看著這獨坐月下的柔媚女子,邪陽一時百感交集,竟是鬼使神差般走到了她的身後,輕輕開口道:“夜深了,為何還不去睡?”


    子情被邪陽突然出言打斷思緒神情一愣,見來人是他之後才緩緩搖了搖頭,語調哀怨道:“邪陽哥哥,不是也沒睡嗎?”


    邪陽聞子情反問,在她身旁石凳坐下,歎了口氣道:“哎!心中煩悶,無意睡眠。”


    子情見邪陽如此道來眼神陡然黯淡幾分,猶豫片刻才開口道:“哥哥煩惱,是為了玲兒妹妹的事嗎?”


    邪陽聽子情與自己獨處之時,對自己的稱唿也變得親昵了許多,便是盯著她俏美的容顏看了許久,直看得她臉上抹出一片暈紅,這才微微搖了搖頭道:“也不全是!”


    聽邪陽說辭,子情身子猛地一怔。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不做言語。邪陽看子情似有所感,柔聲對她道:“子情,我。。。我已知你心意。可是玲兒她。。。她的身世這般苦楚,我實在不忍她傷心難過,你。。。能體諒嗎?”


    子情聽邪陽徐徐道來雙目早已滿含淚水,心知他言辭意思乃是心中隻容幽玲一人,隨即緩緩點了點頭對邪陽淒聲說到:“哥哥不必再說了,子情。。。明白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子情癡心妄想罷了!”說完淚水竟是奪眶而出,心中悲苦頃刻猶如泉湧一般,當下便是不願再呆下去,想要起身迴房。


    可還不待她站穩身形,邪陽就是低唿一聲:“小心!”一條手臂也已擋在她的麵前。見邪陽悶哼一聲坐迴登上,子情連忙定睛看去,隻見那草叢之中,一條七彩斑斕的尺許小蛇正搖曳著身軀飛速逃竄。而邪陽手臂之上此刻已是多出了兩個深深血洞。子情見狀心中大驚,知道那小蛇乃是聞名遐邇的七步斷魂蛇,一時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了,急急撕開他臂上衣袖,俯身用嘴去吸邪陽手臂之中的蛇毒。


    看子情這番舉動,邪陽立刻出言製止到:“子情,這蛇奇毒無比!我有神功護體還可抵擋毒性。可你這樣用嘴去吸毒液,就不怕將毒引到自己身上嗎?你可知道,這蛇毒進入你的體內,立刻便能讓你喪命!”說畢便要將手臂抽迴。


    可不想子情見邪陽抽手,反而將他手臂抱得更緊了些。雖麵帶微笑,卻是滿眼含淚的對他說到:“原來哥哥還會關心子情!我知哥哥此生此世隻會鍾愛玲兒一人,但。。。但子情此生也隻會鍾愛哥哥一人。既然生不能為哥哥帶來幸福快樂,就讓子情為哥哥而死吧!能夠死在哥哥身邊,子情已是無憾!”說完便是低頭又去吸他手臂之中毒液。


    邪陽何曾想到,這溫婉嬌柔的清麗女子竟會對自己說出這等大膽直白。心境猛的泛起一陣漣漪,而其中那處最為柔軟的地方也是終被子情這最為真摯的話語和一片癡心的暖人情意深深觸動、震顫不已。見子情還在焦急的為自己吸除臂中毒液,邪陽眼中柔情漸漸流露,輕輕將另一隻手放於她背心之處,‘同泣’緩緩輸入軀體,為她抵擋毒素噬體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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