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石桌上的月胤塵終有所感,嗅著身側女子溫潤如玉的身體上,淡淡傳來的那一縷體香,伸出一隻手掌撫上了她精致的麵頰,輕聲呢喃道:“是你嗎?媚兒!”


    手掌下麵容精致無暇的女子,聞言身軀輕微的顫抖了一下。而後聲音淒婉的答到:“是我!胤塵,你快些堅強起來好嗎?媚兒。。。媚兒還在等著你來救呢!”


    月胤塵微微皺了皺眉,努力睜開迷蒙的雙眼,將眼前柔媚婉約的女子仔細打量了一番,繼而掙紮坐起身子,將她搭在自己肩頭的白皙玉手錯身滑落,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你啊,卿兒!”


    姒卿兒伸手抹掉麵頰之上緩緩滴落的一道淚痕,目光幽怨的看著他道:“胤塵哥哥,我們總有辦法救迴媚兒姐姐的!求你別再意誌消沉下去了好嗎?你這般模樣,我。。。媚兒姐姐知道了,想必也會心疼的啊!”


    月胤塵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苦笑道:“放心吧,我沒事的!有些事情,白姨已經和我交代過了!明日一早,我等便謀定之後的打算!隻是今夜,就讓我再放縱一迴自己的心緒吧!”


    聽他這般說來,姒卿兒單手托腮趴在石桌之上,目光柔柔的看向他道:“那你喝你的酒,卿兒在一旁坐著也不說話,不會打擾到你吧?”


    月胤塵抿了抿嘴角並未接話,而是再次將手中的酒囊遞到了嘴邊!


    見他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悶酒,姒卿兒貝齒輕咬下唇,猶豫了許久之後,這才語氣低微的說到:“胤塵哥哥,你昏迷的這兩月裏,你那徒弟常若仙,可是寸步不離的在你床前悉心照顧!她對你,似乎不僅僅是師徒之情那麽簡單啊!”


    月胤塵聞言,送至嘴邊的酒囊略微頓了一頓,繼而再次灌下一口酒,語氣平淡的說到:“你不也是日夜不歇、寸步不離的圍在我床邊嗎?難道你與我之間,也不僅僅是師叔祖與徒孫的同門之情嗎?”


    被月胤塵一句話懟的啞口無言,姒卿兒低眉思量了許久,這才俏臉通紅、細若蚊吟、滿目幽怨的輕聲說到:“那。。。那怎麽能一樣呢?卿兒對胤塵哥哥的心思,哥哥又不是不明白?可是若仙姑娘她。。。她是你的徒弟,她怎麽能。。。”


    見姒卿兒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語氣越是急切激昂。月胤塵擰起眉頭打斷她道:“好了,卿兒!你們的那些少女心思,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明白呢?隻是我也希望你們清楚一點:在我心裏,除了媚兒已是再容不下旁人了!你們還是莫要在我身上浪費


    時間,早日另尋佳偶吧!”


    瞧月胤塵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也不給自己再做挽迴的餘地,便是抬腳向著迴廊後側的樓閣走去。姒卿兒憤然起身,衝著他的背影淒聲喊到:“憑什麽媚兒姐姐能夠住進你的心裏,我卻不行?胤塵哥哥,時間會證明一切,我是不會放棄的!”


    月胤塵聞言,腳下的步子頓了一頓,卻也不見他轉過身來,而是背對著姒卿兒的位置暗自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之後,便是繼續抬腳向著迴廊的盡頭而去!隻留下姒卿兒一人,迎著漫天的花雨飄灑而下,兀自痛哭抽泣!


    轉過九曲迴廊的最後一處拐彎,一道瘦削婀娜的人影,映入月胤塵的眼簾!看著眼前垂淚而立的嬌俏少女,月胤塵輕歎一聲道:“哎!若仙,你瘦了!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常若仙任由淚水在臉頰之上恣意流淌,輕輕搖頭道:“師父!若仙身體上的疲憊,又哪比得上您心中的苦楚呢?我們一定會將師娘救迴來的,對嗎?”


    月胤塵堅定的點了點頭道:“一定會的!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一定會將媚兒救迴來的!”


    常若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有些羞澀的說到:“師父,師娘是為了救若仙脫離傳送法陣的吸扯,這才會被兩界通道吸入‘神遺幻境’之中的。因此為了報答師娘的恩情,在她不能陪伴與您的這段時間裏,就由若仙來照顧您的日常起居吧!”


    月胤塵淡然點了點頭道:“勞你費心了!時辰不早了,去休息吧!”說完也不等常若仙再做多言,便是拎著酒囊邁進了樓閣,向著自己所住的房間走去。


    ————————


    翌日清晨,秋日的陽光並不熾烈,自窗口微啟的縫隙灑進月胤塵的房間裏,投下一縷縷淡淡的金輝!


    月胤塵緩緩睜眼,察覺到沉睡兩月有餘之後,已是莫名其妙跨越兩層境界,直接突破到了大梵天境第七重的修為,似乎比之先前第五重時又凝煉殷實了不少,輕輕籲出一口濁氣,下床抬腳走到了房門之處!


    似乎聽到了屋內微細的響動,一道清亮女聲自門外傳來道:“師父,您起身了嗎?”


    月胤塵聽出這是常若仙的聲音,將門扉拉開一道縫隙,讓她進入房間問到:“你不好好休息,這麽早守在為師門口做什麽?”


    常若仙俏臉微紅,低聲迴到:“昨日不是說了,師父往後的飲食起居都由若仙來照顧嗎?想來師父早起需要洗漱,若仙便等在門口隨時恭候師父的傳喚了!


    師父,既然您已起身,徒兒這便前去為您打些熱水來洗漱吧!”


    見常若仙說完這句話後,便是又立刻轉身出了房門。月胤塵暗自搖了搖頭,自納戒之中取出了一套如墨般漆黑的細綿長衫,替下了身上兩月不曾更換的褐紅長袍!


    待常若仙提著一桶熱水再迴房間之際,月胤塵已是將褐紅長袍疊好放在了桌上。看他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換上一身黑色,常若仙眼睛有些直愣的說到:“師。。。師父,您穿這身黑色長衫,更顯英姿颯爽、氣宇軒昂了呢!隻是您這兩鬢的霜白,因為思念師娘的緣故,卻是突然多出了這麽許多,倒是又給您平添了幾分老成持重之態。”


    月胤塵捧起一捧臉盆中的熱水,抹了一把臉後,接過她遞來的幹燥絹布,一邊擦拭臉上的水珠,一邊迴到:“老成持重不好嗎?”


    常若仙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隻是您也才剛剛二十二、三的年紀,讓人看著這麽顯老,總會有些別捏吧?”


    月胤塵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隨他吧!對了,今日還有要事相商,時辰也不早了,我等還是趕緊去前院的議事大廳之中吧!”


    常若仙不敢忤逆,瞧月胤塵收拾停當便是抬腳走出了房門!也連忙抱起他換下的褐紅長袍後,緊緊跟了上去!


    穿過花凋葉謝的後院迴廊,快步走入‘四海閣’主樓背側的後門之中,月胤塵差點與唿嘯而來的邪妙情撞個正著!


    緊緊將她攬入懷中防止她跌倒後,月胤塵有些詫異的問到:“一大清早,這麽風風火火的做什麽去?”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本來正要掙脫來人懷抱的邪妙情,卻是突然雙手環在他的腰後又緊了一緊,這才從他懷中揚起腦袋道:“爹爹,你穿這身黑色長衫,情兒差點沒認出來呢!前廳的那些人都已等不及了,所以這才派了情兒要去尋爹爹呢!”


    邪妙情好歹也是十二、三歲的少女,胸前雖然不是峰巒疊嶂,但也已經微微隆起,被她這麽緊緊一抱之下,兩團柔軟頓時抵在了月胤塵的兩肋之處,鬧得他好不尷尬,連忙將她身子扶起,揉了揉她紮著雙馬尾的娟秀腦袋道:“你娘素來以一襲黑紗遮體,爹爹這般穿來,不是正好與之相配嗎?好了,既然那些武林同道已經等不及了,我等這便快些去往前廳與他們匯合吧!”


    見月胤塵這般說來,邪妙情乖巧的‘嗯!’了一聲,便是挽住他的一條手臂,依偎在他身側一同向著‘四海閣’的議事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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