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姒小魚一臉怒容的質問,姒墨卻是淡淡一笑,將目光轉向她道:“那不知小魚姑娘認為,何為遵循天道呢?”


    姒小魚理直氣壯的迴到:“修士斬妖,替天行道,便是遵循天道!”


    姒墨不遑多讓道:“天道可說妖有何錯?就非得讓人類修士斬殺,除之而後快?”


    姒小魚頓了一頓,繼而答到:“妖類兇殘無度為禍人間,每有妖獸現世闖入世俗界,便會致使凡俗百姓慘遭毒手、流離失所,難道還不該殺嗎?”


    姒墨嗤之以鼻道:“妖類兇殘無度?那按照小魚姑娘的意思,那些每日斬殺牲畜野獸用來烹飪享用的凡俗之人,豈不是更加兇殘無度,更該讓妖類殺之以求後快嗎?難道那些凡俗之人的命是命,牲畜野獸的命便不是命了?它們有何錯處,難道僅是因為投錯了胎,便該被人類如此對待?”


    姒小魚有些接不上茬,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才又接著說到:“這。。。這怎麽能一樣?人類乃是萬物靈長,豢養宰殺牲畜野獸食其肉、飲其血,也是人之常情,怎麽能說是兇殘無度?”


    “哈哈哈哈!”姒墨聞言,忽而張口狂笑道:“好一個人之常情!凡俗之人肆意屠戮牲畜野獸,便是人之常情、順應天道!而獸類修煉有成化身為妖,再去宰殺凡俗之人,便是大逆不道、逆天而行!恐怕這所謂天道,也隻不過是身為萬物靈長的人類,給自己恣意妄為,找的那冠冕堂皇的借口吧!”


    “姒墨!”姒小魚已是漲紅了俏臉,滿目的憤怒,憤然起身指著他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好端端的為那些兇惡妖獸說起話來?你還記得你是姒家人嗎?”


    姒墨對姒小魚的惡語相向完全不以為意,反而轉頭看向月胤塵道:“月兄,不知你以為在下所言如何?”


    月胤塵先前隻是靜靜聽著並未插話,此刻見姒墨相問,神色有些難以言喻的看向他道:“萬物有靈皆可修煉,而一旦踏入修真之途,一切便以實力為尊!這個道理,月某還是曉得的!但人妖殊途幹戈久遠,已是不辨事實!月某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以對錯論好歹,不以種族辨是非了!他日即便是利用‘瀲音禦獸訣’控製住了妖獸強者,隻要它們能夠在月某管束之下一心向善,不為非作歹,月某也不會將它們怎麽樣的!”


    “嗬!”姒墨聞言輕笑一聲,卻是不再言語。


    而見他似乎不願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深究,月胤塵自也不會再去沒事找事挑起這尷尬的話題,從姒白身邊拿過一個酒囊遞與他道:“墨兄不以人族利益當先,反而感念天下萬物眾生疾苦,實在是有大胸懷、大氣度之人啊!月某對墨兄如此開闊胸襟實在佩服的緊,來!你我再度暢飲一番,將那些不愉快的煩惱都忘卻了吧!”


    姒墨接過酒囊,儒雅一笑將剛剛的憤懣盡數隱藏。與他抬手示意道:“月兄言之有理,我們幹!”


    月胤塵連忙附和道:“幹,墨兄請!”說完瞪了一眼還有些憤憤不平的姒小魚,示意她趕緊坐下後,便是仰頭與姒墨對飲起來!


    姒小魚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坐下之後噙著淚水對姒卿兒道:“大小姐,家族訓示:我修真之人當鏟除妖邪替天行道!怎麽在姒墨大哥與月大哥看來,卻是不甚認同,反而像是魚兒說錯了話一般?”


    姒卿兒含笑握住她的手道:“魚兒姐姐,這世間的是非對錯,又有幾人分的清呢?其實卿兒也在想,當年姒蒼穹前輩操縱八大妖王,致使其中四位妖王慘死!若是站在妖獸一族的立場來看,如今它們出了突破第四階的大能妖獸,前來找我姒家尋仇,這天理循環之下,也是無可厚非之事啊!因此你我心中向來堅定不移的天道,換個角度來看,便也並非是正確無誤的了。”


    “可是大小姐,那難道人類遵循天道使然,反而便是錯的了嗎?”


    見姒小魚此刻已是鑽了牛角尖,一時之間拗不過筋來。姒卿兒正要再做解釋,不想一側隻顧喝酒並未參與討論的姒白,卻是突然冷哼一聲道:“哼!什麽狗屁天道,也隻有你們這些無知之人,才會對其奉若神明罷了!”


    聽明豔動人的姒白姑娘,忽然爆出這麽一句與她氣質身份極不相符的粗口,姒卿兒和姒小魚尷尬以及不知該如何接話。


    倒是揚頭飲酒的月胤塵,聽到除了自己師父炎焯仙皇與那神秘哥們金鑄之外,竟然還有第三人也會對那所謂的天道惡語相向,不禁頗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目露幾許思索之意!


    經過這麽一番插曲的打擾,眾人圍火而坐的暢談氛圍,明顯又低落了幾分下去。為免尷尬,月胤塵將烤至酥脆金黃的‘冰角鹿’肉分做幾份,一一分發諸人道:“各位,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將這最後幾串烤肉享用完畢,我等便早些休息吧!畢竟明日還要深入十萬大山內核之中,若是養不足精神,難免會出紕漏!”


    聽他這般說來,其餘四人紛紛點頭,當下也不多話,便是低頭對付起手中的烤肉來。


    迴到地穴之中,由於草榻隻有三個,而天色較晚,月胤塵也不想再讓小髓指使‘噬髓蟻’群過多操勞的緣故。在他的安排之下,姒卿兒和姒小魚將就共用一個草榻,緩緩躺了下來!


    看兩女不勝酒力已然入睡,月胤塵對呆立場中的姒墨笑到:“還要委屈墨兄與月某共用一個草榻了!不過墨兄放心,月某隻需盤膝打坐便好,不會占用多少地方的!”


    見月胤塵招唿休息,姒墨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正要向他所坐的那個草榻走去。不料另一旁的姒白,卻是搶先快步走到月胤塵所坐草榻之側,款款坐了下來對姒墨道:“你去那個沒人用的草榻之上休息吧!今晚我和他睡!”


    瞧姒白忽然做出這般舉動,月胤塵愕然之下瞬間漲紅了臉,挪了挪身子對她說道:“小白姑娘,這。。。這怎麽可以呢?畢竟男女有別,若是你與我同睡一榻,豈不毀了你的清譽嗎?”


    而姒白卻是不以為意,盯著不為所動的姒墨說到:“需要我說第二遍嗎?還不過去睡覺!”


    看姒白此刻的口氣,已經到了不容置疑的地步,命令之下還充斥著幾分威脅之意。姒墨冷哼一聲,也不多作言語,而是一甩衣袖走向了距離月胤塵二人不遠處的那個無人草榻。


    見姒墨走到草榻之前立刻和衣躺了上去,麵向洞穴牆壁也不知是睡了還是兀自生著悶氣。姒白倒都懶得理會,而是看向月胤塵道:“你不是要打坐嗎?還等什麽?”


    姒白突然之間這般一反常態,鬧得月胤塵也是措手不及!但見其餘三人都已躺下入睡,也沒個能夠幫忙說話的人,他這個本就不善與女流交際的笨拙之人,自也不好與姒白這個嬌俏可人、驚豔絕倫的美貌女子相計較,尷尬的點了點頭道:“好!那月某可就盤膝修煉了,小白姑娘。。。還請自便吧!”


    瞧月胤塵說了這麽一句,便是連忙收起雙腿盤坐於草榻之上,緊閉了雙眸準備入定。姒白輕皺眉頭又開口到:“你不把手拿開,讓我怎麽入睡?”


    “嗯?”月胤塵不明其意,又將雙眼睜開了一道縫隙。


    姒白看他呆頭呆腦,也懶得再做解釋。而是出其不意的將他一條手臂抬起!緊接著,將自己顛倒眾生、迷惑萬物的秀美臻首,輕輕枕在了月胤塵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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