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胤塵為之氣結,摸了摸指上納戒道:“那是你的人,你都不知道,在下又如何知道?”


    “公子!”聽月胤塵言語之下大有歧義,姒卿兒麵紗抖動,微微顰眉道:“你可莫要口無遮攔啊!小女子與那姒驁統領並無瓜葛,先前也不算熟絡,他怎麽就是我的人了?”


    月胤塵大感尷尬,歉意一笑道:“嗬嗬,卿兒姑娘恕罪,是在下說錯話了!月某的意思是,他是你們姒家的人,此刻又是你帶來的。若是你都不曉得他此舉何意,那其他人等就更加無從得知了。”


    其實姒卿兒又何嚐不知月胤塵心裏想表達的意思,可看著這麽一個瀟灑俊逸、超群拔俗的倜儻兒郎,一時不知怎的,就不願他有所誤會,這才故意說出這些話來,表明自己的清白。


    此刻看到月胤塵一臉抱歉神色,她神情恍惚暗暗自責一句:自己這是怎麽了?但被輕紗遮蓋的俏臉之上卻是不露聲色,話鋒一轉掩飾心中的那圈漣漪道:“對了,既然知道這祭壇之中均為凡人,並無比之公子修為高深的修士,那公子緣何還要以神識探之呢?”


    見姒卿兒不因自己冒犯所惱怒,而是問起了關鍵所在,月胤塵遠遠看了一眼隔位而坐的古謹,覺得此事告訴姒卿兒也並無不妥,便是將古侗本命蠱蟲‘蚩蠻古蠶’失竊一事,原原本本的低聲述了出來。


    聽月胤塵據實已告,姒卿兒的眉頭卻是再度皺起,手扶香腮思忖了片刻,繼而對他說到:“據小女子所知,那‘蚩蠻古蠶’似乎對聖苗、白苗兩脈來說關係重大。難道是有人從中作梗,想要故意打壓聖、白兩脈的威勢,從而助長赤、巫兩脈的氣焰嗎?”


    月胤塵默然點頭,而後看向姒卿兒道:“對了,卿兒姑娘!你說你與那黑袍壯年並不熟絡,可知道他為人如何?”


    姒卿兒微微低頭,美眸之中流露一絲淒楚神色道:“修真之人,何來為人可談?為了天材地寶、強悍靈訣,亦或一己私欲,幹些昧良心的事情,也是習以為常的。在修真界中,修士皆以實力為尊,其他所謂的什麽禮義廉恥、孝悌忠信,也隻不過是那些俱大能者顯露在外,借以掩人耳目、樹立威名的虛情假意罷了!月公子,你也知道的,我隱苗一族因為人丁單薄的緣故,每逢十五年之期,便會於其他四脈苗族之中選拔青年才俊進入族內壯大實力。可這四族為人如何,想必你也是有所領略了吧?因此。。。因此。。。”


    見姒卿兒言下之意已是唿之欲出,月胤塵略一擺手,阻斷她繼續說下去到:“既是如此,那名黑袍壯年,當初又是哪一脈入選的子弟呢?”


    姒卿兒遠遠瞟了一眼正密切關注各大擂台局勢的姒驁,看他猶未所覺。這才對月胤塵低聲迴到:“那姒驁在未進入隱苗聖地之前,乃是赤苗一脈的人。”


    月胤塵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繼而又有疑惑,對姒卿兒接著問到:“難道如他這般破壞大選規則,你們姒家就不管嗎?”


    姒卿兒神色一僵,有些難為情的答到:“若是往常的話,時逢十五年之期族內大選,都是由父親帶領一名族內核心成員前來監督考核的,有父親在,旁人自然不敢造次。可是今年。。。今年因為出了你的事情,父親被那裏的人急招而去,至今尚未返還。但族內大選勢在必行又不得拖延,因此。。。因此才由我作為父親大人的代表,與姒驁一同而來選拔新秀的。”


    月胤塵聽聞造成這種局麵竟是因自己而起,臉色一紅,有些尷尬的接到:“呃,那不知道卿兒姑娘可曉得那姒驁如今修為是何等境界?”


    姒卿兒緩緩點頭道:“據族內長老所言,他的修為應該在光音天境第六重,與你我來說,已是強大的有些可怕了!”


    聽姒卿兒道出姒驁修為,月胤塵大感頭疼,緊鎖眉頭道:“若他真的與巫、赤兩脈勾結苟合的話,豈不是我等還無法還這聖、白兩脈參選青年一個公道了?”


    姒卿兒一籌莫展,到得最後卻是微微歎息到:“哎!其實每一屆的隱苗大選,隱苗族長雖然親臨,但並不怎麽關注四脈青年的比試過程,隻看最終入選的十位青年才俊是否合格。因此凡是大選之時,隨族長而來的是前身為聖、白兩脈的使者,那麽那一屆的大選,聖、白兩脈入選的青年便占絕大多數。同樣的道理,反之亦然!”


    月胤塵聞言,麵上隱隱覆蓋一絲怒氣。對姒卿兒淡淡說道:“這般選拔,怕是有失公正吧?”


    姒卿兒無奈迴到:“這傳統已是延續了上千年,無論是父親接任族長之位以來,還是之前的每一任隱苗族長,都未曾改變過這般情況。久而久之,也就被苗族四脈默認了。不過好的一點是,若這一屆隨隱苗族長前來選拔青年才俊的是巫、赤兩脈之人,那麽下一屆便會挑選聖、白兩脈使者同往。因此,倒也藉由這種辦法達到了一種平衡。”


    月胤塵聽來,麵色這才微微緩和道:“既然選拔青年才俊如此大事,又被苗族其餘四脈極度尊崇。為了公平起見,何不直接全由你們隱苗嫡係為之,反而要讓之前從四脈選拔入圍的旁係之人參與其中呢?”


    姒卿兒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麵紗輕顫道:“公子有所不知,但凡入選進入隱苗聖地的人,均需擯棄之前所在四脈之中的身份地位乃至姓氏血脈,入我姒家一族。既是一家人,為了避免隔閡產生、親疏有別,我們姒家嫡係對他們也是一視同仁的。族中能夠身居要位的人,皆以能力視之,並不會因為嫡係旁支的緣故,就否認某一個人。所以遇到像族內大選這種事情,就更不可能少了他們一席之位了。可你也明白,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我們隱苗族內,或許尚能安然相處,一旦到了這外麵,誰又不會為自己的利益牽扯而有所偏向呢?隻是這些事情難登大雅之堂,為了不傷和氣,我們隱苗嫡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且當做沒看見了。”


    月胤塵聽完姒卿兒的解釋一臉凝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姑娘話雖不錯,在下也能理解。可是這一次的牽扯頗為盛大,那姒驁竟然將手伸向了‘蚩蠻古蠶’這種能夠左右四脈命運的關鍵之物,若是也置之不理、恍若未聞的話,恐怕不太妥當吧!”


    聽月胤塵對此事依舊心懷芥蒂,姒卿兒掩在輕紗之下的俊俏臉龐也是微微有些不悅之色,目光哀怨的看著他到:“可是公子,一來這事在我隱苗族中並不算什麽大逆不道之事,卿兒並不便插手阻攔。二來雖然卿兒修為高你幾重,但依舊隻是大梵天境第八重的境界,比起姒驁來,也是有些不夠看的。若我等真要在這事上與他計較起來,恐怕你我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月胤塵不解,一臉疑惑的看向她道:“不是!你既然身為姒家大小姐,難道單憑一句話,還不足以讓他交出那‘蚩蠻古蠶’來嗎?怎麽聽你意思,若真計較起來,還要與他動手不成?”


    姒卿兒有苦難言,秀眉微顰道:“月公子,先前已是與你說了,修真界中以實力為尊!彼時我等在家族之內,他或許還會顧忌族中長老、父親一眾大能修士的實力,對小女子的話言聽計從。可現在我們到了家族外麵,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你也是懂得吧!莫說這件事情本來在我族內已是司空見慣,我們並無理由對他出手。即便是現在小女子找個理由欲加其罪,但隱苗聖地的防護屏障已是將我二人氣息完全隔絕,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也感知不到。縱是我有心設法請那族中長老前來應援,可傳出的信息也會被防護屏障完全阻攔,根本無法隻會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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