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棚的門半開半閉,裏麵宋家小子的哀嚎之聲已是越發淒慘。月胤塵運行真氣化作劍刃,將身體周圍裹了個水泄不通,而後一腳踹開房門,飛身撲了進去。


    柴棚裏麵那苗族之人,此刻正在宋家小子身上摸索著。見突然有人闖入也是驚了一跳,指著月胤塵神色猙獰,嘴裏嘰裏咕嚕不知說了一通什麽?


    月胤塵自然聽不懂苗疆方言,但看這苗族之人遮頭蓋臉、行跡詭異,手中拿個蠱鼎正汩汩冒著黑煙,一看便知沒幹好事。當下也不多言,運起一道劍氣,便是向他攻了過去!


    這苗族之人見狀神色大驚,一邊護著手中蠱鼎不被破壞,一邊踩著詭異步伐左閃右挪,躲避著月胤塵的淩厲劍招。


    而這苗疆身法倒也端的是怪誕妙絕,無論月胤塵怎麽出劍,似乎都被對方預料先機,每次均是堪堪避過他的鋒芒。


    見此情景,月胤塵也是漸漸打出了怒火,臉色一冷、嘴角一泯,低喝一聲便是將貼在周身的護身劍氣盡數外放,淩空盤旋一圈,唿嘯向著苗族之人盡數射去。


    苗族之人看千百劍氣鋪天蓋地、劈頭而來,已成避無可避之勢!縱然自己身法絕妙,但在這四麵八方襲來的劍氣之下,也隻會落得個身隕於此的下場。連忙雙手捧著蠱鼎高舉過頭,而後對月胤塵用蹩腳的雅言說了一句:“救人,饒命!”


    忽聞眼前苗人開口求饒,月胤塵也是神色一愣,手中法訣急轉,將堪堪射至苗人眼前的白光劍氣盡數收住,而後重新圍繞於自己身側道:“你會雅言?”


    苗族之人看他將千百劍氣全數撤迴,對他比了個半寸來長的手勢說到:“一點!”而後又衝他豎了豎大拇指道:“劍法,厲害!”


    月胤塵聞言,低笑一聲對他擺了擺手道:“你說你在救人?卻是何故?”


    苗族之人聽月胤塵相問,一臉緊張的指了指身後被鎖在梁柱之上的宋家小子答到:“變異!巫苗族,中蠱!”


    月胤塵大皺眉頭,思索片刻問到:“你是說這宋家小子,之所以會身形異變、蠻力驚人,全是因為中了蠱毒所致?”


    苗族之人連連點頭道:“是,中蠱!”隨後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繼而指了指手中捧著的蠱鼎道:“我,聖苗,解蠱!”


    月胤塵目露驚愕,上前一步看向他到:“你說你會解蠱,你能救他們?”誰知他這一步跨出,頓時又引的周身劍氣一番顫動。


    那苗族之人大為惶恐,連連退步指著他的護身劍氣道:“這個,厲害,怕!”


    月胤塵啞然失笑,隨手一揮,散掉周身劍氣後,對他含笑說到:“好了,現在你不用怕了。既然你能解決這臨泉村的怪事,那就麻煩你隨月某走一趟可好?”


    苗族之人重重點頭,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月胤塵也不多話,而是轉過身子,率先走出了柴棚。


    出了柴棚,白蘇子正在柵欄外麵踮腳張望,見月胤塵露麵,連忙開口問到:“怎麽樣?月大哥,解決了嗎?”


    可看他還沒說話,身後竟又跟出一人。白蘇子神色立變,驚叫一聲:“小心!”便是連忙抽了背後‘鏨金靈劍’欺身而上。


    月胤塵連道一聲:“且慢!”手上同時運起劍訣,屈指如劍,在他自身邊堪堪劃過的‘鏨金靈劍’刃麵上一彈,頓時將一往無前的‘鏨金靈劍’彈偏了方向。


    白蘇子一臉疑惑,苗族之人滿目惶恐,月胤塵輕輕開口:“他是好人!”


    看了一眼月胤塵毫無表情的冷峻麵龐,白蘇子這才點了點頭,將‘鏨金靈劍’重新負於背上。


    月胤塵看了二人一眼,道了一聲:“走吧!”也不多話,便是率先向著棺材鋪的方位行去。


    苗族之人緊隨步伐,白蘇子墜在最後,將苗人夾在二人中間,隱隱有監視之意。


    天色微亮,細雨停歇!棺材鋪的老板已是開啟了門麵準備營業,見月胤塵和白蘇子從外麵迴來,身側竟還跟著一個苗人,神色頗為詫異!上前對月胤塵抱了抱拳道:“月大俠,你們這是?”


    怎料月胤塵還未開口,白蘇子便是搶先皺眉道:“老先生,昨夜你也睡得太沉了,就連小子我翻身下床都未所覺!”


    老者尷尬一笑道:“呃,昨夜睡得有些晚了!一入夢境便渾然不覺,方才起身見你不在,還以為你去茅廁方便了。誰知你們竟是一早便出了門?對了,這位苗人朋友。。。”


    白蘇子聞言,看了一眼苗族之人道:“月大哥說這個家夥,便是解除你這臨泉村厄難的關鍵所在!”


    老者一聽,神色頓時激動不已,忙對白蘇子一抱拳道:“哦?願聞其詳!”


    而月胤塵卻是一擺手道:“此處並非說話的地方,我等還是進屋再談吧!”


    老者微楞片刻,立即會意。衝三人點了點頭道:“月大俠說的是,是老朽怠慢了。”說完,便是連忙領著三人走進了棺材鋪裏。


    待眾人坐定,老者給三人分別倒了一杯茶後,內屋睡熟的花百媚和月妙情這才有了動靜。


    聽見內屋響動,老者看向月胤塵道:“月大俠,你們早早出門,還未吃早飯吧?剛好你的娘子和丫頭也起身了,老朽這就去做,諸位稍等片刻!”


    見老者兀自起身去忙,月胤塵看向苗族之人道:“說說吧!到底是什麽情況?”


    苗族之人聞言點了點頭,將懷中揣著的玲瓏小鼎取出放在桌上,而後便是指著小鼎嘰裏咕嚕的一通苗疆方言,聽得月、白二人是頭大如鬥、不解其意。


    白蘇子見狀,連忙衝他擺了擺手阻斷到:“喂,你不會雅言嗎?”


    苗族之人尷尬一笑,再次對白蘇子比了個半寸來長的手勢,口齒不清的說到:“一點!”


    月胤塵無奈,指了指他的玲瓏小鼎道:“這東西,可是你煉蠱之時所用的蠱鼎?”


    苗族之人連連點頭道:“蠱蠻鼎,救人!”


    見月胤塵微微點頭,苗族之人神色激動的指著自己道:“我,古侗,聖苗。”


    月胤塵單手扶著下頜,微微皺眉道:“古侗,是你的名字吧?這聖苗,又是什麽意思?”


    正說話間,已然梳洗打扮完畢的花百媚,卻是拉著邪妙情款款而來。見外屋突然多了一個苗疆裝束的男子,不免好奇開口道:“咦,你是聖苗族的人?”


    聽花百媚竟然認得眼前苗族男子這身裝扮,月胤塵奇到:“你知道他的來曆?”


    花百媚幽怨的瞪了他一眼道:“可不嘛!六年之前你突然失蹤、毫無音訊!為了尋你,大江南北我哪裏不曾走遍?東州沿海、北域雪原、西方沼澤、南疆毒林,哪一處沒有我的身影?為了探尋你的下落,那南疆苗嶺深處,我也是盤桓了數月有餘的。”


    聽花百媚娓娓道來,月胤塵心頭感慨萬千!試問她一個柔弱女子,為了尋找摯愛不惜以身犯險、萬裏路遙,去往人跡罕至之處、險山惡水之中,期間多少辛酸苦楚、毒蟲猛獸,全都自己默默承受。任誰聽了不心生憐憫、不感動至深?


    牽著花百媚的手,將她拉坐在自己身側,月胤塵柔聲以對:“這些年,辛苦你了!”


    花百媚看他情深所致、終為所動,心頭滋味繁雜,但終究還是喜大於悲。衝他緩緩搖了搖頭道:“不辛苦的,如今看到你好端端坐在我的身邊,也算是撥得烏雲見日出了!六年中的辛勞,與如今的廝守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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