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啊,您快看看我們家孩子!”一個中年男人聲音沙啞,似乎夾雜著愧疚和無助。


    他目光落在薑翎的白大褂上,注意到那並非普通的醫院標誌,而是燙金刺繡的“ga”字樣——正是昨天消息裏提到的權威醫療團隊的標識。


    家屬立刻將希望全數寄托在薑翎身上,語氣更顯懇切。


    “孩子整整兩個星期沒合眼,怎麽檢查都是正常的!他馬上要考試了,這可怎麽辦啊?”


    薑翎沒有接話,而是平靜地看向主治醫生,“說說情況。”


    主治醫生迅速匯報:“患者失眠已達半個月,期間做過ct、x光透視、核磁共振等一係列檢查,結果均顯示正常,沒有炎症,沒有腫瘤。


    目前病情毫無頭緒,可以說是陷入僵局。”


    聽到這裏,薑翎微微眯眼,目光冷靜得像一麵無波的湖水。


    不動聲色地問:“家族病史呢?比如遺傳性的神經係統疾病?”


    這話一出,原本站在旁邊的父母明顯對視了一眼,臉色微微一僵。


    片刻後,男孩的母親低聲道:“沒有,沒有什麽病史。”


    薑翎並不深究,手持一支小手電筒走到男孩麵前,徑直蹲下,撥開他的眼皮,觀察瞳孔反射。


    明亮的光束在男孩眼中一閃而過,卻未見任何異常。


    薑翎一邊檢查,一邊隨口問道:“你們家孩子學習成績很好吧?”


    男孩的父親聽到這話,似乎瞬間燃起了自豪感,語氣急切地迴應:“是啊是啊!前段時間還拿了大獎!平時老師都誇他聰明努力!”


    “嗯。”薑翎將手電輕輕放下,抬眼看向男孩,語調柔和卻透著一絲試探,“說一個b開頭的動物單詞。”


    男孩低下頭,似乎在努力思考。


    然而,半分鍾過去,他才勉強抬頭,小聲吐出一句:“baby elephant(大象寶寶)。”


    房間內的空氣頓時凝滯,男孩的迴答似乎不合常理。


    他父親慌了神,連忙向醫生求助:“醫生,這……是不是孩子太久沒睡,腦子糊塗了?”


    薑翎站起身,目光落在對方身上,語氣淡淡卻不失犀利:“你兒子有點奇怪,但腦子沒毛病。”


    “那為什麽他已經半個月睡不著了?”


    男孩母親急得幾乎帶了哭腔。


    “這種情況一般有兩個原因。”


    “要麽是頭部重傷導致神經功能異常,要麽就是——”


    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掃過男孩的父母,“——x虐待。”


    此言一出,母親瞬間捂住嘴,父親也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紛紛否認:“沒有!我們對孩子很好,絕對沒有這種事!”


    “哦?”薑翎目光冷淡,轉身收起手電,“那就是有某些信息,你們選擇隱瞞,不願告訴醫生。”


    “想救人,就全都交代清楚。”


    薑翎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刃,直直地劈進了病房裏沉悶的空氣。


    放下手中的病例,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孩子的母親,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甚至看不出一絲憐憫。


    “如果你們還想藏著掖著,那就沒必要賴在這兒耗著了!”


    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擊打在鼓麵上的重錘,砸得人心頭發顫。


    話音未落,視線掃過母親顫抖的雙手,掃過父親慘白的臉,最後停留在男孩無神的眼睛上。


    孩子的母親聽得臉色煞白,額角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她張了張嘴,卻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說不出一個字。


    她的眼睛不敢與薑翎對視,隻是低垂著,閃爍著不安的光。


    父親則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喉嚨裏似乎有什麽話,卻始終咽了迴去。


    薑翎繼續開口,語調如同寒冬臘月的北風。


    “神經係統的退化,有時候是不可逆的。”


    目光再度掠過家屬,猶如一道審判的利劍,“你們是要救,還是繼續賭他能挺過去?”


    助手站在一旁,補充道:“家主的意思是,如果腦部功能進一步衰退,連語言、行動的能力都可能喪失,到那時——”


    他話到嘴邊,卻又頓住,似乎不忍心說出口,但那未盡的話語,已足夠令人膽寒。


    孩子的母親渾身顫抖,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聲音顫抖地喊道:“醫生,我求您了,我們隻是害怕,我們怕說出來,會對他更不好……”


    她的聲音哽咽不成句,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薑翎向身邊的助手使了個眼色。


    助手會意,快步走到病床邊,把孩子抱起來。


    孩子被帶走後,房間裏沉默了片刻。


    薑翎環視一圈,開口時語調平靜,卻如冷水潑下:“好了,現在可以說了?”


    母親低頭抹淚,聲音顫抖:“其實……孩子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我們……我們是辦了假證才領養他的……我們不知道他的家族病史。


    如果……如果我們說出來……”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淚如雨下。


    “沒用的廢話少說。”


    薑翎毫不留情地抬手打斷。


    “孩子在六個月的時候,打過麻疹疫苗沒有?”


    母親茫然地抬起頭,轉向身旁的丈夫。丈夫臉色鐵青,嘴唇微微張合,最終卻隻是搖了搖頭,語氣裏滿是無助:“這……我們不清楚。”


    這一刻,薑翎的神情幾乎可以用冰冷來形容,手中的鋼筆快速劃動,仿佛不受外界情緒幹擾。


    “六個月大的孩子通常會有來自生母的抗體保護,但這種保護是有時限的。”


    “後期如果沒有接種麻疹疫苗,可能會感染麻疹,症狀表現為發燒或皮疹。”


    頓了頓,抬起頭,目光淩厲地掃向兩位家屬:“但,還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病毒突變,侵入大腦潛伏。”


    “這個過程一旦開始,病毒會悄無聲息地積累,直到有一天徹底爆發,形成亞急性硬化性全腦炎。”


    “亞急性……全腦炎?”


    母親的聲音細如蚊呐,顯然已經不明所以。


    薑翎微微抬眉,語氣依舊冷靜,但每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家屬心上:“速度很快,輕則癱瘓,重則死亡。”


    這句話落下,母親瞬間崩潰,捂著臉放聲痛哭,淚水沾濕了手掌,仿佛要將她多年來積壓的所有情緒全部傾瀉而出。


    父親則一動不動,像是一尊失了魂的雕像,眼睛直勾勾盯著地麵,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此時,一旁的助手悄悄走到薑翎身邊,將一份詳細的診療方案遞了過去:“家主,資料整理好了。”


    薑翎接過文件,快速翻看了一眼,隨後留下兩份治療單。


    這兩份治療方案一個是95%,另一個是70%價格不同,你們看著選。


    轉身向門外走去,最後留下一句。


    “現在時間不多,要救,就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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