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整理衣袖一邊隨口問:“唉?老溫呢?剛才還在這說話,怎麽不見了?”


    老爺子聞言,似是鬆了口氣,表情輕鬆了一些,隨口迴答道:“老溫剛剛聊了幾句,早就進屋了。”


    “估摸著現在也差不多談完了吧,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步往前走去,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得修長。


    雲以若此時卻依舊沉浸在興奮中,小手攥著老爺子的衣襟,嘴裏不停問:“那手槍真的可以玩嗎?”


    “你會教我怎麽用嗎?能不能再帶我去打靶場?”


    老爺子爽朗地笑著,拍拍那毛茸茸的身體:“小鬼頭,就知道你對這些有興趣。”


    “隻要明天過來玩,保準讓你開開眼界!”低沉的笑聲在庭院中迴蕩。


    老爺子本來隻是想在門口聽聽裏麵談完了沒有,聽到屋裏的對話,本來是直接想離開的。


    結果雲以若,像一道白色的影子,嗖地竄到地上,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目標明確,直直朝姐姐的方向跑去,尾巴輕輕掃過地板,留下幾縷細不可察的痕跡。


    就在這時,何宇川剛低頭端起茶杯,未及喝上一口,眼角卻捕捉到一團白影衝向薑總。


    手裏的茶杯幾乎沒拿穩,茶水微微溢出,灑在手背上卻仿佛未覺。


    溫長青坐在一旁,始終低著頭,雙手交握,額頭上的皺紋深深刻進了歲月。


    語氣低沉卻堅決:“薑總,如果您可以通融,我……我想將我的手術機會留給我孫子,他更需要這個。”


    門外的雲老爺子原本隻是想聽聽屋裏談得如何,待合適時機進去吃飯。


    結果,意料之外的小家夥鬧出了動靜。


    他站在門口,神情微怔,手背在身後猶豫片刻,終是抬腳走了進去。


    沉著步子,略顯尷尬地在對麵坐下。


    屋內,薑總那張一貫板著的臉因為小家夥的闖入微微鬆動,原本冰冷的眉宇間竟然染上了一絲柔和。


    溫長青見狀,連忙開口:“薑總,我擅自抓走了這隻狐狸,實在抱歉。”


    “但這可不是普通的動物,這是世界上僅存的最珍貴的品種之一。”


    “如果隻是因為一時興起,恐怕難以保證未來的照顧,希望您能將它交給我們動物保護組織。”


    薑翎聽了,眼底浮現一抹冷笑,抬眼看向溫長青,話裏帶著輕鬆的調侃:“溫老還真是盡職盡責,方才低頭認錯,如今又硬氣起來了。”


    語畢,低頭看向鑽入懷中的雲以若,目光流轉間多了一份戲謔。


    雲以若絲毫不關心在討論什麽,隻是一心埋頭往姐姐的衣服裏鑽。


    小小的身子似是找到了最安全的港灣,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開始不安分地撥弄著姐姐的手指,玩得不亦樂乎。


    薑翎一邊逗弄小家夥,一邊漫不經心地迴應著對方的話。


    看著這隻小家夥玩得興致勃勃,薑翎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抬起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成手槍的模樣。


    那雙透著靈性的狐狸眼瞬間瞪大,整張毛絨絨的小臉竟然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急忙伸出爪子,用力掰直了姐姐的手指,似是害羞又似在抗議。


    何老見場麵仍未有鬆動,臉上勉強帶笑,語氣卻隱隱透著幾分急迫:“薑總,您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畢竟我們雲老爺子親自出麵,也是滿懷誠意,這份情誼……”


    雲老爺子端坐在椅子上,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接話,內心煎熬。


    這件事情確實難以啟齒,溫老的錯在先,而且自家孫女與薑翎之間那層關係,讓他更加為難。


    他幹咳一聲,斟酌再三,才緩緩開口:“薑總,何老說的確有道理。”


    “我們也很需要您們的醫療設備,價格方麵我們絕不還價。”


    “不如這樣吧,我們先引進一套設備,也請您能親自出麵,幫我們做兩次手術。”


    薑翎低頭,手指輕輕揉著懷中小家夥柔軟的肉墊,眼神卻未曾抬起。


    語氣不鹹不淡,帶著敷衍的意味:“雲老,您剛剛提到的設備購買一事,我們目前沒有計劃出售或租用。”


    頓了一下,抬眸望向對方,平靜中透著幾分疏離,“至於何老提到的那些權利,一早就表明過態度,不管是大權利還是小權利,都不需要。”


    幾句話仿佛當頭一盆冷水,將對麵的氣勢澆了個透心涼。


    何老臉上笑容一滯,但轉瞬間,他又迅速調整情緒,低聲試探道:“薑總,我聽說最近有一位小姐與您走得很近,似乎還為她辦理了一套個人資料?”


    “聽說,這件事……”話音未落,他的話中潛藏的威脅已顯而易見。


    此言一出,空氣頓時變得緊繃。薑翎猛地抬頭,目光淩厲如刀,直刺對麵。


    尚未發問,何老便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緩緩推到桌前。


    “薑總,這裏有一些我們調查到的資料。”


    “經過我們的分析,那位小姐似乎很不尋常。她仿佛憑空出現在龍國,行蹤多有蹊蹺。”


    “有幾次,她走進了無人巷子後便憑空消失……這些行為,正常人恐怕很難做到吧?”


    薑翎接過文件,迅速翻閱幾頁,目光逐漸冰冷。


    文件中的信息極為詳盡,幾乎每一個漏洞都被剖析得淋漓盡致。


    當初,不過是想著帶小家夥出國散心。


    如今看來,這件事竟成了別人手中的把柄。


    臉上的最後一絲笑意褪去,眉眼間布滿寒意,語氣如霜:“所以,你們這是在威脅我?”


    “薑總,別誤會。”


    “我們的意思是,可以為那位小姐提供一份合法的國際身份,並且加密保護,確保萬無一失。”


    微頓,又補充道,“作為交換,您隻需為我們提供兩場手術名額。”


    “至於前麵商議的那些條件,我們也會全部答應。”他將“全部”二字咬得極重,語氣中透著滿滿的退讓和期待。


    薑翎冷冷掃過桌上的文件,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聲音,仿佛敲擊在對方心口上,讓人不自覺地屏住唿吸。


    雲老爺子聽完這些話也是坐在角落,沉著臉,沒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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