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鷹。”


    程鷹也不知道他捏著睡衣和毛巾在門口站了多久,終於聽到裏麵傳來的唿喚。


    他就知道她會叫她,不帶衣服進去怎麽行呢。


    可是她的聲線好的不太對勁,帶著一股濃重的鼻音。


    他輕叩兩下玻璃門。


    “小鷹你進來。”


    程鷹瞳孔猛的晃動一下,臉和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唰的紅了個遍。


    他緊緊捏著兩根手指,咬著一點唇肉,違背心意,輕輕叩了三聲門。


    怎麽好意思進去,昨夜她肯跟他在一起,便是他的幸運了,他不能這般沒禮貌。


    程鷹敲完以後,還目帶期翼,定定的看著磨砂玻璃裏劃下的水珠。


    她能不能……再叫他一次呢?


    再叫一次,他就要破功進去了。


    他的視線順著那顆水珠往下,來到門把手附近。


    敲門的手跟著往下,輕輕握住了銀白色的門把手。


    她之前就住他家,應該還記得,這個門把手上的鎖不好使吧?


    那剛剛又為什麽要費勁兒鎖上呢?


    “嘩!”


    出浴時的聲響一下傳入他的耳朵裏,程鷹跟被燙到一樣,立馬放開門把手後退一步,側站在門邊的牆角處。


    影影綽綽的身影從玻璃後麵可以窺見一點,程鷹心跳越來越快,腦子裏全是昨夜她在自己身下可人的模樣。


    挪開眼,要不就來不及了!!


    程鷹的良心在猛烈唿喚著,可是自主意識卻將他的眼睛定住,直直的看著門後麵的那道身影。


    門把手下壓,門終於開了。


    無數溫熱馨香的水霧從門縫裏擠了出來,漸漸的將他的臉蒸得越來越紅。


    見到一隻纖濃有度的白皙長腿時,程鷹鼻子一癢,腳下快速一拐,立馬麵向牆壁,右手緊緊掐著手裏的睡衣和毛巾,往她的方向遞了遞。


    她跟一隻被雨澆透了的小狗似的,渾身都在往下滴著水,水珠漸漸把衛生間門口的吸水防滑墊子暈濕了一大片。


    她吸了吸鼻子,包著眼淚看著眼前這個正直的背影,特別想一把抱上去。


    他手裏的毛巾被抽走,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程鷹耳朵越來越紅,頭越來越低。


    “抬頭!”


    突如其來的一聲嬌喝,讓他渾身一震,脖子一下撐著筆直。


    下一秒,一條半濕不幹,還帶著她身上香氣的毛巾,被抓住兩端,自上而下準確無誤的套住他的脖子往後拉。


    程鷹頭往後一仰,視線上移,無措的盯著天花板,背部向後彎成了個c。


    她就站在他身後,往後昂的頭一下搭在她潔白的肩上,程鷹癡癡的看一眼她被熱氣蒸得白裏透紅的俏臉,旋即上勾嘴角,抿出一個內向乖巧的微笑。


    幹燥的衣服被塞進她手裏,程鷹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朝她眨眨眼,【穿上,小心著涼。】


    靜之側頭看一眼手裏的條紋睡衣,眼睛一熱,漸漸又包上了淚,她不想劃爛它們了,怎麽也算是朱九和草廬組合成一個他的證明。


    “你幫我穿。”她抬手扶正他的頭,剛想掰他的肩把他轉過來,程鷹又別扭上了。


    【不,不合適吧。】


    “……小啞巴,你知不知道,你麵對著牆,我看不清你的唇語。”


    程鷹手一抖,頭剛轉到一半,餘光瞄到一點玉白和緋紅,立馬又僵直著轉了迴去。


    緊握成拳的手一下張開來,朝旁邊胡亂打了幾個手勢。


    靜之剛看完那本日記,此時又感動又心疼,她嘴一癟,捏住他的手,把衣服塞過去,而後緊緊從背後摟住他的腰,腦袋一下一下的蹭著他的背,胡亂撒著嬌:


    “小鷹~我就要你幫我穿。你不幫我,我生氣辣!”


    程鷹垂頭看著粉白的藕臂,手剛搭上去想掰開,指尖就摸到她漸漸發涼的皮膚,心頭一緊,也顧不上什麽害不害羞了。


    褲子放在一旁,拉起腰間的一隻胳膊就往裏套。


    眼神全程虛著,完全不敢聚焦。


    穿衣過程中,她無比配合,就是有兩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他的臉。


    程鷹臉上的熱氣燙到仿佛能蒸熟一個雞蛋,被她盯到心發慌,程鷹把她安置在床上躺著後,就急匆匆的拿了另外一套睡衣跑進浴室。


    浴缸裏的水已經變得微涼,程鷹卻覺得剛剛好,正好冷卻一下他即將沸騰的血液。


    洗澡過程中,外頭的女人也不安分,跟玩兒似的,時不時叫一聲小鷹。


    他沒辦法答複,隻得輕輕叩兩下牆。


    耳尖的靜之咧著嘴傻笑,跟著叩兩下床頭。


    由此反複,叩了兩分鍾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是隔壁戶的鄰居。


    “神經病啊!大早上的敲敲敲!我敲尼瑪!”


    靜之捏著兩指,委委屈屈的縮迴被子裏。


    程鷹一身清爽的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腳步一頓,隨即加大步伐走過來,掀開被子一角,把她從床上挖起來。


    【吹頭發。】


    “不要。”靜之確實累,剛剛還有心情敲,不過是怕他不見了而已,“不想吹。”


    她緊盯著眼前的程鷹,手往後把頭發撥到一邊握住。


    無數的水蒸氣從她手裏蒸發,見到他眼裏的驚訝時,靜之支支吾吾的問他:


    “你……你怕我嗎?”


    “我不是人,既然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覺得我應該跟你坦白。”


    這個消息屬實炸裂,比她空手變東西更炸裂,程鷹鮮少有表情的臉瞬間呆住。


    半晌沒有迴答,靜之有些慌了。


    他不會又不要她了吧?


    她抖著聲音,“阿,阿鷹?”


    程鷹被她叫迴了神,黑色的瞳仁上下移動著,妄圖找出她不是人的證據。


    靜之咬著下唇,拉起袖口和褲腿,“淤青,都不見了。”


    “正常人沒有這麽快的恢複速度。”


    恢複得快,這是個好事啊。


    程鷹鬆了一口氣,她應該是有特異功能的吧,新聞上又不是沒說過。


    淡定,要保持淡定。


    剛想摸摸她已然幹了的頭發,手掌心卻摸到了觸感更為柔軟蓬鬆的東西。


    程鷹僵著手掌往上抬,看著她頭頂的兩隻毛絨絨,還在動的耳朵,徹底呆掉。


    【你,你……】


    她拿住他的手壓迴自己的耳朵上輕蹭著,小心翼翼的問:


    “小鷹,你…喜歡貓貓嗎?”


    關於程鷹和貓,其實也有一段故事。


    他以前養了一隻貓,是從福利院裏帶出來的。


    他是野孩子,它是白色的小野貓。


    初遇時,它瘦瘦小小一隻,可能是因為被街上其他野貓野狗欺負了,整隻貓灰灰紅紅的,血跡和灰塵糊滿了它的毛發。


    小程鷹初初見它,它一臉警惕,對他豎起尾巴和爪子,像極了被欺負時的他。


    幾次投喂過後,小貓就一直跟著他了。


    貓的壽命就隻有十幾年。


    早在七年前,唯一一直陪著他的那隻貓已然去世。


    程鷹不自覺的揉著手心裏的貓耳,一時竟覺得她那雙圓溜溜的瞳孔,跟他養的小白在慢慢重合。


    【小白……】


    “我是小之!”靜之嘟起嘴,湊過來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小白是誰?是哪個野女人?!”


    程鷹抬起眼皮,微張著嘴,看著這個騎到他身上的女人發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解釋:


    【沒有野女人,隻有野貓。】


    她眉心一跳,“你說我是野貓?”


    【……不是,我以前養了隻貓。】


    “貓呢?”


    【……死了。】


    “……對不起。”靜之有些尷尬,趕緊揉揉他發紅的耳朵。


    他突然彎了眉眼,輕輕揉著她一動一動的可愛耳朵。


    【我喜歡貓。】


    “……喜歡哪隻?”她眯眼,死掉的朱砂貓可是能住在他心底裏一輩子的。


    程鷹失笑,不管她是什麽種類的貓,這副一驚一乍,仿佛他擼了別人家貓的吃醋樣兒,簡直跟他的小白一模一樣。


    【喜歡你,我不怕你。】


    突然被他誠實的表白說得一愣,靜之有些別扭,她紅著臉對他齜一下變尖了的貝齒,“真不怕?”


    後脖頸猛的被他捏住,靜之整個人一僵,連表情都變得有些呆。


    熟練的鏟屎官偷摸抿嘴笑,這習性……嗬。


    他一個翻身,把僵住了的靜之放在自己旁邊,湊過去親親她的小尖牙。


    【小之,你會陪我很久很久嗎?】


    靜之又是一愣,瞬間覺得眼前看似強大,實則安全感為零的程鷹,可憐得讓人想掉眼淚。


    啞巴就算了,相依為命的貓還死了。


    她吸了吸鼻子,把頭挪到他胸口處趴著,右手摸著他的心口,鄭重的說:


    “我會陪你很久很久,讓你幸福快樂一輩子,絕對不會提前走掉的。”


    【……好,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她捏捏他的臉頰,又啃啃他的下巴,動作調皮,眼裏卻滿是心疼,“阿鷹是個小可憐,我會好好養你的。”


    程鷹用力眨一下眼,有些想笑,一隻貓說要養他了,簡直倒反天罡。


    【我才是,我會好好養你。】


    這次,你不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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