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嗎?”


    船身微微蕩漾,海天連成一線。


    三人坐在甲板上,吹著鹹鹹的海風,看著昏黃的落日。


    草廬有感而發,心裏隻覺得對她不住。


    來了這裏,她老是被拘著,玩也玩不好,自由也沒有。


    可他又不想放手,於是側頭過去,捧住她的臉輕貼了一下她的唇,“後悔也沒用了,戒指都給你戴上了。”


    朱九這個土豪包了一整條船,說是怕行蹤被陌生人泄露,此時偌大的一艘木船上,除了必要的幾個船夫還有細龜,就隻有他們三個人。


    草廬大膽了不少,朱九更是。


    低低罵一句草廬後,他掰迴靜之的臉,用力mua了一下她的臉蛋。


    靜之捂著臉跟嘴,有些無語的看著朱九,“阿九……你這算不算打自己的臉了,這才第三天,我有乖乖的,沒有主動找你們。”


    朱九大手一張,直接把她摟進懷裏,“誰叫你這麽乖的,你不是都很調皮的嗎?怎麽這幾天不皮了?”


    問到一半,怒氣轉化為擔憂,他壓低聲音問:“被那個道士嚇到了?”


    靜之點頭又搖頭,“有一部分是。”


    “阿正受傷了,他需要休養。”


    “最重要的是,我怕你生氣嘛。”


    朱九心口有些發堵,幹嘛老是多嘴說一句阿正。


    “哼,你不找我,我更生氣。”


    不讓找,不找又生氣,靜之徹底沒招了,她把朱九揚得有些高的下巴捏下來,真心實意的問:


    “那咋辦?你說嘛,怎麽做你才不生氣。”


    朱九負氣,又是一揚下巴,掙脫了她的束縛,把她用力箍進懷裏,“你自己想。”


    想就想,但這樣抱著,她都快不能唿吸了!


    聽到甲板下有人走動的聲音,她麵色一熱,遂開始掙紮。


    好不容易從他懷裏掙紮出來,看到朱九臉色不太好,她立刻指了指草廬說:


    “想到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叫阿正教我們幻術唄?”


    草廬:“我都行,不過咱們說好了,法術不能在外麵用,你們要學,隻能進船艙裏。”


    朱九斜眼盯了兩人許久,盯得草廬頭皮發麻,靜之坐立難安,他這才幼稚的勾起嘴角,點頭答應。


    於是三人轉移位置,來到偌大的船艙。


    裏頭以前空空的,隻有一大張厚厚的草席。


    如今被朱九放了許多家具,木質的船,硬生生被他裝潢得古典又淡雅。


    舒適的落地大床旁邊是一套米白色的小沙發,沙發後麵的大片木質牆上,掛著他的字畫還有草廬的劍。


    床頭上方的空白部位,是他央靜之重新繪製的大幅塗鴉,與蓮花燈上繪製的一樣,一隻貓被兩隻狗團團圍住。


    靜之這次卻死活都不肯把草廬化成小奶狗了。


    於是一隻小貓咪的旁邊,坐立著的,是兩隻麵容嚴肅的大狼狗,看起來還頗為對稱。


    靜之瞄一眼那張畫,就捂著臉往小沙發那邊走去,嘴巴忍不住吐槽一句:


    “為什麽非要我畫這個掛上去,阿九你不是還有很多好看的字畫嗎?”


    朱九凝視了一會兒那張畫,滿意的點點頭,“你不覺得好看嗎?”


    “不覺得。”她小聲嘀咕,“那就是我當時隨手瞎畫的,意思就是那麽個意思,想要你們常伴我左右唄。”


    朱九輕笑一聲,快走兩步,拉著她來到兩人位的沙發上坐下。


    草廬落後一步,立在沙發旁,眉頭微微壓下。


    靜之指了指她斜側方的單人沙發座,“阿正老師,別擠在一起了,你坐那兒唄,開始教學吧。”


    朱九環著她的肩膀,朝草廬揚起嘴角,“兄長不會這麽小氣,連個位置也要搶吧?”


    朱九,輕輕往後靠,一副既然坐下了,就不會站起來讓他的態度,氣得草廬青筋直跳。


    他怒極反笑:“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麽小氣。”


    靜之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草廬五指成爪,抓住她旁邊的椅子扶手,一道亮光閃過,兩人位硬生生被他扯出了個三人位。


    他拍了拍手,下擺一揚,端端正正的在靜之的右手位坐下。


    靜之歎為觀止,偷摸伸出手,摸了摸草廬大腿旁邊的沙發。


    是實物,還挺軟彈。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又不是個彈簧沙發。


    靜之立馬舉手,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草廬,“阿正老師,這招徒手捏家具我也要學!”


    草廬淡然一笑,“觸類旁通,懂得原理,其實這些都很簡單。”


    朱九不耐的敲敲麵前的桌麵,像個專門跟老師作對的叛逆學生一樣,“趕緊的吧,太陽都快下山了。”


    草廬挨著她坐,不管朱九怎麽惹,他也不氣了,隻是笑了笑。


    然後抬手邊做了一些繁複的手勢,邊開始講解……


    五分鍾後。


    朱九如願的把自己變成了大聖。


    他低頭看一眼自己後,遂側過頭睨了草廬一眼,“是很簡單嘛。”


    原以為靜之會立馬撲上來抱他,他還心有期許,沒想到下一秒他就被靜之緊緊握住肩膀搖晃。


    她發出差生的哀嚎:


    “555~你學慢一點,你一下就會了,這樣顯得我跟個湊數的一樣。”


    “老師,我聽不懂啊!你能說得再細一點嗎?”


    草廬也無奈了。


    怕她聽不懂,其實他剛剛講的就是詳細解析版的,再細不了了。


    見他麵有難色不說話,靜之癱坐迴位置上,心如死灰叨咕:


    “算了,反正我一直都這樣,學不會就學不會……”


    講到一半,她突然一頭紮進大聖懷裏,“大聖,你的金箍棒能借我玩一下不?”


    朱九思維有些發散,她是不是在暗示什麽?


    一根金箍棒從後頭輕輕敲了敲她的肩膀,靜之一扭頭,就看到另外一個大聖。


    此時此刻,她宛如來到了辨別真假大聖的現場。


    靜之啃著指甲,左瞧瞧右看看,“你們,你們誰是六耳獼猴?”


    朱九桀驁的揚起下巴,“誰後來變的,誰就是。”


    他意有所指,草廬也不甘示弱。


    他冷哼一聲坐下,把金箍棒塞進靜之懷裏,“要分個先後的話,我難道不是先在車上變過了嗎?你才是假貨。”


    靜之把玩著金箍棒,嘴角已經上天了。


    她學不會沒關係,她有兩個猴哥誒,可樂死她了!


    玩到一半,手裏又被塞進一根精致的金箍棒,與猴一樣,金箍棒也難辨真假。


    靜之戲癮一起,棍子往後一拋,說了句區區兩g,就摸了摸兩個猴哥的頭。


    “你這猴頭,好生放肆!”


    左右兩猴,幾乎是同時,拿起桌上的水互相潑過去。


    靜之夾在中間,阻止了大半。


    她抹了一把滿臉的涼水,看著變迴來的兩人,撅起嘴,“再變一次嘛,才玩一小會兒。”


    朱九目露危險執起她的一隻手,“靜靜,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你還想找第三個?”


    草廬不說話,隻是快把她另外一隻手捏斷了。


    她支支吾吾迴答:


    “再玩一次那句?”


    朱九捏住她的下巴,緩緩搖頭,“別給我裝傻。”


    她靈光一現,難道是?


    “區區……”


    還沒說完,嘴唇就被草廬點住。


    “非禮勿言。”


    靜之眨巴著無辜的眼:“我就是開玩笑的,我說的是金箍棒!”


    朱九率先放開她,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的斜倚到扶手上,“我說的也是金箍棒。”


    草廬滿臉通紅,別過臉去,小聲嗡嗡:


    “我……我也是。”


    靜之:“哦~~~你們說的是——”


    草廬立馬迴頭,手動捂嘴消音:“閉嘴!!!”


    朱九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敢說,它就敢封。”


    靜之:“誰?”


    朱九:“……一個叫西紅柿的天道。”


    靜之:“……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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