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剛一靠近別墅,就發現不對勁兒。


    入戶門前的屋簷下有兩串相鄰的泥腳印。


    兩大兩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當時靠得非常近。


    他警惕的站在門前聽了一會兒,裏頭沒有聲音。


    怕“歹徒”此刻還在屋內,他貼著牆走,一路繞到房屋側邊的落地窗旁,屏住唿吸朝內看。


    客廳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但是客廳的茶幾上卻擺了好幾個空玻璃瓶。


    那是他前兩天買迴來的牛奶。


    奇葩小偷,進來偷東西就算了,還偷喝他的牛奶!


    林風的視線一一巡過客廳,一路來到靠近客廳的玄關處。


    當看到四仰八叉放著的女款拖鞋時,林風額頭青筋直跳,咬著牙,手放到玻璃上,試試往右推了推客廳外的玻璃門。


    果然,從裏麵鎖住了,打不開。


    根據腳印,那倆雌雄大盜應當是從前門進入。


    既然這裏進不去,那他可以從老地方進入。


    林風接著往院後繞,經過遊泳池,一路繞到靜之房間外的陽台下頭,開始往上爬。


    上輩子他的身手本就不凡,這輩子上了警校,經過係統的訓練,身手更是矯健。


    手一伸,腳一跨,長腿一翻,輕輕鬆鬆無聲落到她陽台外。


    gigi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得目瞪口呆。


    他動作利索得讓她認為她也可以了……


    靜之房間的窗簾半遮半掩,就連陽台門也詭異的開了一半。


    每次出門前都關得嚴嚴實實的林風徹底怒了。


    他都不敢來多看一眼她的房間,那盜賊就這般闖入了。


    林風腮幫子繃得死緊,右手伸到身後,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銬,他要把他們都拷迴去,好好“審問”一番。


    ……


    林風慢慢伸出一點腦袋,朝裏看去。


    屋裏不僅沒人,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還直衝腦門。


    林風皺眉捂鼻。


    小偷是為了清除手紋嗎?


    該死,果然有一套。


    他莫名有了預感。


    對方如此謹慎,他剛剛開車的聲音那麽大,還一來一迴,今天他估計抓不到人了。


    臥室門此時緊閉。


    林風從陽台緩步進入,看到有些淩亂的被褥時,眉頭又是一跳。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實在忍不住,低聲臭罵了幾句。


    四件套被換了,他沒睡過幾次的床也被爬上去了。


    林風從腰間掏出警棍。


    他改主意了。


    把小偷拷起來之前,他要先把他們打一頓。


    ……


    林風從靜之房間出來,首先搜尋的就是隔壁房間。


    被褥整整齊齊疊好,但他仍發現了端倪。


    他習慣把疊好的被褥放床的左側,而現在被子放在枕頭上方。


    還有,他很久未穿的粉色沙灘襯衫,此時被衣架撐起,掛在牆邊的衣帽架上。


    他的臉色越來越冷。


    快步走過去,銳利的眼神在衣服上上下掃射,突然眸光一頓,停留在襯衫肩頭。


    他伸出兩指,輕輕撚起肩頭那半黑不白的長長發絲,後槽牙都快磨出火花了。


    喝他的,睡她的,還穿他的。


    他怎麽不直接住進來!!


    “隆隆隆!”


    一樓傳來規律且持續的響聲。


    林風嫌棄的扽掉頭發,循著聲音一路追到洗衣房。


    又是來晚一步,洗衣房此時空無一人。


    透過透明的洗衣機蓋子,林風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胡蘿卜睡衣和他的黑褲子,還有她房間的四件套,此時分別丟在兩台洗衣機裏轉動著。


    正在洗著的這些東西,實在令人想入非非。


    林風默默腦補出了一出見不得光的大戲。


    他們不會是……在她房間做了吧?


    林風閉了閉眼。


    手中的警棍,霎時換成了一把煙灰色的警槍。


    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他實在忍不了。


    剛從洗衣房繞出來,林風就看到廚房處有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他俯下身子,利用流理台的視差,悄無聲息靠近。


    等到離她兩步遠,林風雙手緊緊把著槍,抵住背對著他的女人的後腰。


    “別動,把手舉起來!”


    “警,警官,是我。”gigi咽了口口水,整個背部完全僵住,雙臂舉高至頭頂,再不敢亂動一下,“我是良民,你,你小心槍走火!”


    熟悉的女聲響起,林風緩口氣,放下手槍,皺著眉問:


    “你過來幹什麽?”


    “對了。”林風又低聲問一句:“從昨天到今天早晨,你有沒有看過什麽可疑人物進入這間別墅?”


    gigi轉迴到一半的身子突然定住。


    來了來了,他的質問開始了。


    可她是站在小貓小狗那邊的呀。


    畢竟他倆救了她一命。


    gigi看一眼別迴他腰間泛著冷光的手槍,默默縮了縮脖子,“不知道,沒見過,你剛剛進二樓的時候,陽台門沒關。”


    林風有些無語。


    他陽台門沒關又怎麽樣,這是她一個鄰居私自爬上去的理由嗎?


    “以後未經允許,請不要私自到這裏來。”


    “知道了知道了。”gigi偷偷瞄了一圈空曠的客廳,心裏暗自祈禱靜之和草廬先生,千萬要晚一點迴來這裏。


    不然根據這警官不苟言笑的性格,這三個人中間,至少會有一人下不了台。


    “不用在意我,我……我上班時間快到了,拜拜。”


    ……


    離別墅一百米外。


    兩個身著古裝的男女,並肩漫步在林蔭小道上。


    草廬把捎出來的牛奶遞過去給她,“你喝。”


    靜之低頭看了看那玻璃瓶裝的牛奶,有些無語。


    “草廬先生,你這……在我家拿的?”


    草廬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這東西又能果腹,又能止渴,昨晚看施施姑娘開過,我就自作主張帶了一瓶出來。”


    “尋我徒弟不急,你先填飽肚子再說。”


    “隻有一瓶,你喝過了嗎?”


    “喝過了,這個給你喝。”


    靜之點了下頭,接過牛奶瓶,手心卻被瓶身溫熱的溫度暖熱了。


    “你用微波爐了?”她驚訝出聲。


    草廬順手遞過去一根開瓶器,低低嗯了一聲,“昨天我看施施姑娘打開過幻術箱,你睡著後,我到你家樓下開了幻術箱看過了,上麵有介紹如何使用。”


    “啵!”


    瓶蓋被起開。


    “你適應得可真快。”誇他一句後,靜之擦一下瓶嘴,直接對瓶吹。


    咕咚咕咚幾口,幹掉一瓶牛奶,空玻璃瓶連同瓶蓋往路邊的垃圾桶一丟,手腕一轉,起瓶器直接被她丟進尾戒空間裏。


    草廬還是第一次見姑娘喝東西如此豪邁的,愣住幾秒後,他指了指垃圾桶,“透明琉璃瓶就這般丟掉嗎?”


    那東西在他的年代甚是少見,怎麽都算一件金貴物品,她就這般順手丟了?


    而且啟瓶器呢?


    他在她的右手位置感受到微弱的靈力波動。


    眼神落到她的尾戒上,微微一頓。


    這難道是類似他乾坤袋一樣的法器?


    做得倒是精巧。


    靜之摸著暖融融的肚子,舒服得長舒一口氣。


    雨後林間,濕潤又清新的空氣也讓她精神一振。


    她踢一腳路邊的小石子,邊走邊吐槽他:“還說找徒弟不急,我剛睡醒,就被你拉出來了。”


    “抱歉。”草廬緊了緊手上的劍鞘,抬眸朝她看過去,“我那兩個徒弟法力一般,我得盡快找到他們,與施施姑娘迴合。”


    “昨晚我卜過一卦,鬼王不日即將蘇醒,時間不多了。”


    靜之臉上的調笑表情瞬間凝住。


    她不相信他打不過鬼王。


    隻是鬼王一死,她是不是就沒有理由留下他了?


    她扭過臉,看著道路外依舊霧蒙蒙的山,輕聲呢喃:


    “我也是從天門進來這方世界的。”


    “你也是。”


    “打敗鬼王後,就不能不走嗎?”


    她突然迴頭,嬉笑著翻出剛剛的開瓶器:


    “這個世界的技術你也見識到了,生活便利,人民幸福,何不留下來一起……”


    “不。”


    草廬淡定的一個字直接打斷她的話。


    腳步停下,白裏透紅的手心突然緊緊攥住那個開瓶器,靜之低聲說:


    “騙我一次,讓我開心一下都不行嗎?”


    “抱歉。”


    “草廬…從不說謊。”


    小路上靜得隻能聽到二人的腳步聲。


    她想聽的,從來不是“抱歉”或者“對不起”。


    她停下步伐,突然轉身,摘下左手腕的手表,又不容置疑扯過他的左手,給他戴上。


    草廬驚得往迴縮手。


    靜之一把薅住他藏到身後的手腕往前拉,“再動,我就親你了。”


    草廬僵住,抿了抿唇,苦口婆心勸她:


    “林姑娘,莫要拉拉扯扯,這是在外麵。”


    靜之低下頭,認真給他調整好表帶。


    明黃色的表帶配上他黑白相間的道袍,一點都不速配。


    但她就是想要強求一下,想要更近一步看清他的心。


    嘴巴會說謊。


    心跳可不會。


    “你要走就走吧,你若想報答我的恩情,那麽這個表,請不要摘下來。”


    “它是防水的,沒電的時候記得放到太陽底下曬一曬。”


    “要是滴滴叫了,你就摁一下側邊的按鈕,說個否。”


    她的語氣越來越低,說到最後,竟有些哽咽。


    他不愛她,甚至連一點喜歡她都沒有,她知道的。


    這表,這輩子應該不會再響了吧。


    若是他迴去了……


    若是他迴去他的世界,那希望他每當看到那個表,都能記起她一迴。


    草廬看著她的發旋,指尖輕輕一動,終是沒有拒絕她強行送出的這一禮物。


    “謝謝林姑娘。”


    來而不往非禮也。


    草廬手伸進百寶袋裏搜尋一下,摸到一東西時,他緩緩掏出遞給她。


    “昨天看到你用尾巴做武器卷那個男人了。”


    “靈貓本體雖強悍,但也會有痛覺。”


    “這條鞭子送你,滴上一滴你的精血到鞭身上,便可心隨意動。”


    靜之愣愣的看著那條萬分熟悉的鞭子,突然覺得這世間的一切,是不是早已提前寫好了劇本。


    這鞭,與她在少林寺選的貼身武器一模一樣。


    若她當警察時,是她的第一世。


    為何她會獨愛鞭子?


    若如今是她的第一世,那倒是能夠解釋得通了。


    因為這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禮物。


    所以,她失足掉落朔源鏡中,也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嗎?


    “你不喜歡?那我換一個。”


    草廬卷迴垂落的鞭身,剛要往百寶袋裏塞,繞成圈的鞭子突然被她一把捏在手心。


    靜之對上他的眼神,極度認真,一字一句說:


    “我很喜歡,它很適合我,謝謝。”


    草廬鬆了口氣,朝她微微一笑,“你喜歡就好。”


    靜之:“……”


    要是此時麵對的是朱九的話,她當著他的麵說喜歡,他的表不瘋狂叫才怪。


    指尖裝作不經意擦過表盤。


    數字亮起。


    65的平緩心率刺痛了她的眼。


    他可真難撩。


    ……


    轟鳴聲自身後接近,靜之意識到有車接近,扯住草廬的袖子往路邊靠了靠。


    奈何雨後路滑。


    這麽一扯,她一腳打滑,身子晃悠一下。


    身後就是一個大滑坡,草廬怕她跌落下去,右手握成拳,曲起左臂當做護欄,抵在她腰後。


    驅車而來的林風,看到路邊那宛如正在擁抱的男女,突然一腳踩下刹車。


    “吱——”


    汽車滑行一小段距離,直接停到二人身邊。


    車窗降下,還沒來得及看清草廬的臉,林風就被那個男人手腕上明黃色的表吸引住視線。


    盈滿驚喜的臉突然變黑,然後變綠。


    腮幫子一動一動的,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這個男人。


    靜之當場風化。


    僵硬的脖子如同生鏽的機器一般,哢哢哢轉頭看一眼草廬,又哢哢哢扭頭看一眼林風。


    她是還沒睡醒嗎?


    怎麽會同時看到兩個他?


    靜之在心裏瘋狂唿喚金童。


    【怎麽會這樣?????這是怎麽迴事?他和他……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金童透過她的視角,看著這個修羅場,恨不得閉緊嘴巴裝死。


    但她明顯有些承受無能,就連待在識海裏的他都能感覺到,她的精神力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你穿越的時候,我當時就提出疑問了,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一個小世界本來就隻允許一個神君轉世存在的。】


    靜之突然看向草廬。


    【所以……草廬他……注定要迴去的嗎?】


    【金童:是的,他在這個世界猶如一個bug,世界意識總有一天會把他剔出這個這方小世界的。】


    【靜之:那坐車上這個人就是……】


    【金童:雖然我很不想說,但他是神君在這方小世界的轉世,也是&**&……靠,我也不能說太多,你自己探索吧。】


    【金童:另外,你不要再看草廬了。】


    他都沒眼看。


    神君的轉世,那後槽牙都快磨出火星子了,他還是遁了吧。


    【靜之:為什……】


    溜號的靜之還沒問完,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壓抑不住怒氣的低吼。


    “林……靜……之!”


    “有!”她舉手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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