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


    林九看著秋生手裏提的東西,右眼皮直跳。


    一陣食物的香味隨風飄散,秋生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他提高手中梅花黑漆食盒動了動鼻翼,“哇,我一聞就知道,一品軒的芋兒燒雞、鹽焗蝦和粉蒸肉。”他又嗅了嗅,用力點頭,一臉確定的說:


    “還有雲漪點心鋪的雲片糕跟棗泥糕!”


    嘴角泛出一點晶瑩。


    天呐!這棗泥糕肯定是今天剛做的,紅棗和紅糖交融在一起的甜香味也太霸道了,真是要把他的鼻子香掉了。


    好想吃~( ′?`)


    林九額頭青筋一跳,他望著敞開的院門外,那漸漸遠去的小夥子,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誰送的?”


    秋生小心翼翼地抱著食盒,悄悄後退了好幾步,遠離林九,“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哦。”


    林九睨他一眼,什麽都沒說,但是不耐之意,已經通過他漸漸眯下來的眼睛,百分百傳達給了秋生。


    秋生頭皮一緊,趕緊自己身子往門柱後頭躲,快速說道:


    “仲堯叫他家夥計送來的!”


    院子裏一片死寂。


    秋生咽了口唾沫,伸出半隻眼睛偷瞄一眼林九,“師父,他還叫他店裏的夥計帶了句話……”


    “什麽話?”


    語氣毫無波瀾,仿佛平常跟他聊天一般,讓秋生不由鬆了口氣。


    他就說嘛,一點吃食而已,他師父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不至於那麽小氣啦。


    而且這些肉菜,上迴靜之請客去酒樓,可是直接被他師父一票否決的,他想吃很久了。


    還說天上不會掉餡餅,餡餅這不就來了嗎~~


    他嘿嘿一笑,轉身從柱子後頭走了出來,卻依舊把食盒護得死死的,“他說義莊離鎮上遠,(靜之)平時肯定吃不上這些菜色,所以特意叫夥計買了送來!”


    以防他師父被氣死,秋生省了一點細節。


    他有些開心的又湊近兩步,“師父,今晚就省得我再燒火做飯了,我去叫靜之和文才來吃!中午那兩壇酒……能不能,開一壇啊?”


    林九:“……你覺得呢?”


    好了,這迴秋生聽出他師父話裏凍死人的冷意了。


    林九背在身後的手捏得嘎嘣一聲響,他冷冷笑了一下,把秋生嚇得一哆嗦,他咧嘴諂媚一笑,“嘿嘿,那就不喝了唄。”


    看著秋生臉上那一分心虛之色,再結合他剛剛說的話,林九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些飯菜肯定是那小子特意為靜之準備的。


    戰鬥已經打響第一槍,他林九可不會輸,也不能輸!


    “哼,這麽遠提過來,菜都涼了,油味十足,怎麽吃得下嘴!”他轉頭朝秋生交代,“殺隻雞,再殺條魚,先別做,殺完了叫我。”


    了不得了不得!


    仲堯那家夥都把他師父逼出戰意了。


    剛剛看林九陰沉的臉,他還以為他師父要掀桌了,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嘿嘿,他可不管這兩個人怎麽鬥,反正今晚不用動手就有大餐吃嘍!


    ……


    林九抬腳快速走到書房裏,一把扯掉小貓爪子下的清心咒,然後逮住一臉懵逼想要逃跑的小貓,摟緊懷裏就是一頓擼毛。


    他還壞心眼的逆著毛rua,給靜之rua得整隻貓跟被屁崩過了一樣。


    “阿,阿九?”


    被他擼得渾身不舒服,靜之抖了抖身子,那些柔順的貓毛在抖動過程中又漸漸迴歸原位,隻有頭頂的幾撮毛發依舊亂糟糟的。


    不過她暫時沒空管,小貓下巴抬到快跟地麵呈90度,才看清他鐵青著的一張臉。


    不是。


    她哄半天剛哄好的人,怎麽又氣上了?


    靜之前爪搭了搭他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我撓他!”


    她揮了揮爪子,“是不是秋生?”


    那小子經常給林九氣個半死,她今天就要公報私……啊不對,清理門戶!!


    “沒事。”林九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怒火,手指捏住她微微張開的小貓爪子揉了揉,他放低聲音說:


    “晚上我做魚湯給你喝?”


    瞬間,那對擔憂的貓瞳亮得像燈泡。


    小貓腦袋點出殘影。


    她又把毛絨絨的腦瓜子不住的往林九手心蹭,“好好好,要喝!阿九,你對我真好!”


    她還以為經過中午仲堯那頓鬧,林九再沒心情給她開小灶了呢。


    林九被她這一頓蹭和軟軟糯糯的撒嬌澆熄了幾分怒火,忍不住拿食指輕輕點了點她微微濕潤的小鼻頭,


    “你要一直這樣嗎?什麽時候變迴來?”


    “……等會吃飯的時候就變。”


    “哦。”


    這個哦,一點威脅都沒有。


    不開心,也不生氣,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正常到有點反常。


    靜之悄悄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


    還行,眼神很克製。


    都沒往她身上多瞥一眼,就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應該隻是單純的問問吧,她想。


    小貓心眼子不多,低頭的一瞬間,沒看到林九那突然變幻,都快溢出眼角的勢在必得。


    她隻是覺得秋天真的來了,從窗戶吹進來的風,拂得她身上涼涼的。


    她忍不住把自己團巴團巴,往林九懷裏蹭去。


    林九輕輕梳著她後腦的毛發,因為她不自覺的貼近,眼神漸漸變得柔和,那點子勢在必得被他深深壓進了眼底……


    ……


    靜之以為,林九隻給她做了魚湯,結果他給她呈上了三菜一湯。


    呈金黃色,有些微焦,一看皮就很酥脆的蜜汁烤雞!


    呈醬紅色,每一塊都跟尺子量過似的大小,一看就很下飯的紅燒肉。


    另外一碟,哦,是個菜。


    靜之就分給它一個眼神,立刻略過,側頭看向隔壁那大海碗燉得奶白奶白的,麵兒上還細心灑著幾顆圓形蔥花的魚湯。


    “阿九?今天我生日啊?還是誰生日?這麽豐盛?”


    林九拿碗給她盛湯,語氣十分柔和,“家常便飯罷了,你愛吃的話,我天天給你做。”


    他看了看已經懸掛在天空的一輪明月,略帶抱歉地說:“這雞費了些功夫,讓你等許久了,喝碗湯暖暖胃先。”


    邊說著,他把碗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筷子,湯匙,放的地方,也都是她順手的位置。


    靜之咂舌。


    她抬頭看了眼剛洗了個澡,還認真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仿如孔雀開屏一般的林九,突然陷入沉思。


    眼角卻突然瞥到桌子右邊被擺的遠遠的幾個菜,“那是?”


    林九把她的頭轉迴來,還沒說話,正剝蝦的秋生,吮兩下手指頭上的蝦油說:


    “仲堯送來的,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林九用眼神在罵人。


    於是閉嘴低頭,和吃得抬不起頭的文才,吭哧吭哧一頓猛造。


    “你也想吃?”他一生氣,語氣就越發平淡。


    “沒有!”靜之漸漸明白這點,她立馬端起桌上的碗,猛喝一大口魚湯以示忠心,和對他手藝的極度讚同。


    然而,那湯,剛從爐火上端下來,這一口下去,差點把她心肝脾肺一起燙熟了。


    靜之又不敢吐出來,硬生生咽下去,然後吐出燙紅的舌頭一頓猛扇。


    “你啊……”


    他拿了一旁的杯子,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壇酒倒了一杯給她,“涼的,含在嘴裏一會兒再咽下去。”


    一直拿眼角瞥向這邊的秋生愣住了,“師父,你不是說不給喝?”


    “隻限一壇,你們不許喝多。”


    邊說著,他又從腳底下拿了一壇子酒遞過去。


    秋生樂得眉梢高高揚起,把手往桌上抹布擦了擦,這才接過那壇子酒打開聞了聞,“哇,仲堯可真牛逼,這都會做!”


    “不過師父,這顏色怎麽跟你給她倒的不一樣啊?”


    林九把筷子上的紅燒肉夾到靜之的飯碗裏,這才抬起頭悠悠說道:


    “她喝果酒就行了。”


    果酒跟一般酒不同,度數淺一些,不易醉人,口感還更順滑,甜甜的,她應當會喜歡的吧?


    說話間,靜之把那果酒當做飲料,已經不知偷喝了幾杯。


    林九搖了搖去了三分之一的酒壇子,趕緊壓住壇口對她說:


    “喝完這碗湯,再用點飯菜,才能接著喝。”


    “知道啦~”靜之聳聳肩,口中燙意消退,她朝林九笑了笑,眼神一直往雞和肉上瞟,典型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林媽媽小時候給她教得很好,吃飯不吧唧嘴,每一口都吃得認真,嘴巴小小的,偏偏吃的速度還挺快。


    原本堆得滿滿的肉菜漸漸消下去一半,倒是那碟清炒苦瓜沒怎麽被動過。


    就在這時,一大筷子苦瓜降落到她碗中,“不許挑食,菜也要吃一點。”


    靜之抬眼,又偷偷往嘴裏塞了一塊紅燒肉快速咀嚼,吞下後才討價還價說,“吃完這一筷子,就不許再給我夾了哦。”


    她的目光滑向他左手邊的酒壇子,她一本正經說:“光吃肉有點膩,給我喝點唄?”


    “膩就吃菜。”


    “嘁,吃就吃!”


    一片苦瓜給她吃得齜牙咧嘴,跟服毒似的。


    苦瓜這玩意兒,到底是誰先嚐鮮的,長得麻麻賴賴,一顆一顆的,外表醜就算了,味道也就這麽算了,她反正喜歡不起來。


    靜之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把林九的苦瓜藤撅光!都撅光,一根不剩!


    見她雖一臉仇大苦深,卻依舊把他夾的菜吃光光,林九笑了。


    他這才放她一馬,給她倒了杯酒拯救一下她的味蕾。


    ……


    漸漸的,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林九卻沒有停下倒酒的動作,直到她眼神迷離,開始咯咯傻笑,卻越坐越端正的時候,林九才把剩了小半壇子的酒收好。


    “你倆吃完了把這裏收一收,我帶她去洗漱。”


    說罷,林九把兩手交疊放桌上,姿勢標準得仿佛小學生般的靜之打橫抱起,快步走進他房間。


    飯桌上,喝了個半醉的秋生和文才麵麵相覷。


    半晌,文才才把眼神從林九的背影上收迴來,大著舌頭說:“師,師兄,師父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秋生酒量能好些,他摩挲著下巴,嘴角卻漸漸泛起止也止不住的揶揄笑容:


    “男人嘛,遇到喜歡的人,當然是,嘿嘿嘿……”


    ……


    林九可沒他想得那麽猥瑣。


    給靜之洗漱完畢,他坐在床上,直視穿著白色中衣,盤著腿,撚著蘭花指,仿佛要當場入定的靜之,想了許久,才試探性問出第一句:


    “靜之,你喜歡仲堯嗎?”


    靜之速度慢得像閃電,抬起了有些沉重的眼皮,一臉疑惑的看向林九,嘴巴卻下意識乖乖迴答:


    “阿九?你怎麽變成兩個了。”


    答非所問,林九嘖了一聲。


    他俯身湊近了一點,把著她的臉,固執的又問了一遍,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你喜歡仲堯嗎?”


    “一般吧。”


    這個迴答,林九不是很滿意。


    “一般是什麽意思?”


    這個問題還真給腦子裏進酒的靜之難住了。


    她皺著眉思考了許久,久到林九手都捏出汗了,她才眨眨眼說:


    “比普通朋友還差一點吧。”


    聽到她的迴答,林九猛的鬆了一大口氣,提著的心才漸漸落迴肚子裏。


    他想了想,想到耳尖甚至都微微犯紅意了,才低聲問:


    “那,你……喜歡林九嗎?”


    問話間,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就怕錯過一丁點兒她的反應。


    就在這時,一直乖乖坐著的靜之,開始不乖了,她一個大頭朝下栽進了被子裏,蹭了蹭,眼瞅著都要睡著了。


    “靜之?”他有些心急,又將她從被子裏挖了出來,扶著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還沒迴答我,不準睡!”


    靜之蹙眉,“你可真煩人。”


    林九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他不甘心。


    好不容易才令她放下心防,他可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再不說的話,我可要親你了。”


    仿佛聽到什麽可怕的語言,靜之快黏到一起的眼皮瞬間睜得大大的,眼裏滿是林九看不懂的驚恐,“不可以,不可以親!我說,我說就是了!”


    為什麽不可以?


    以前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林九心裏充滿了疑問,但見靜之仿佛就剩下1%電量,隨時都能睡過去的樣子,他還是選擇問最想知道的問題。


    “那你說,你……喜不喜歡阿九?”


    靜之堅決搖頭,那堅定的樣子讓林九仿佛置身冰窟中,遍體生寒。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是真的,不喜歡他嗎?


    可是他已經,收不迴心了……


    就在這時,她的一句話,直接把他從無邊地獄扯到了天上。


    她說:“……說喜歡太淺了,我愛阿九……愛了好久好久了。”


    她轉頭看著窗外的明月,神情有些落寞,“我想他了……”


    她的腰際突然纏上兩隻有力的胳膊,林九把下巴放到她頸窩處,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她的第一次說愛,給林九冷凍的血液又瞬間點燃了,“不用想,阿九就在這裏。”


    情緒的劇烈變化,讓他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他輕輕掰過來靜之的肩膀,溫柔的撫著她的眉眼,眼裏喜悅的光都快流出眸外。


    “靜之,不是喜歡你……”


    他湊近她的耳朵上,略含羞意,又無比堅定的,小聲喃喃:“我也愛你。”


    靜之對這三個字簡直是深入骨髓的ptsd,她瞪大了眼睛,趕緊死死捂住林九的嘴,然後又昂頭四處亂看,像是怕被誰聽到似的。


    “不許再說了,這輩子不許再說這三個字!”


    要完,突然就剩兩次機會了,她可不想再體驗一把被吸靈力的經曆了。


    林九以為她害羞,微微點頭,露在外麵的眉眼柔和得不像話。


    突然,她的掌心感覺到一陣濕濡和柔軟,她觸電般的,趕緊收迴手。


    “不可以親,會出事的。”


    剛剛互相訴說了愛意,林九心情有些激蕩,他的手輕輕往上托住她的後脖頸,壓了壓嗓子,帶著點生澀的誘惑說:


    “就親一次,我知道分寸的。”


    知道她現在是個小醉鬼,林九的膽子也大了些。


    不等她同意,他主動側過臉,徑直朝著她飽滿欲滴的櫻唇貼了上去。


    還未等撬開她的貝齒,唇齒間便先嚐到了幾滴苦澀的淚水。


    為什麽哭?她不同意嗎?


    林九心跳漏了一拍,他趕緊退開一點距離。


    此時靜之淚如雨下,哭得鼻頭都紅了,她邊抽噎著,嘴上還一直喃喃道:


    “不可以,我不可以害了你,你會死的,我會害死你的。”


    林九腦子裏的疑惑瞬間達到了頂點,“不會,我沒那麽脆弱。”


    他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心疼地說:


    “我不逼你了,今晚不親了,你別哭。”


    靜之隻是搖著頭,邊小聲啜泣,邊低聲喃喃:


    “想親的,可是,可是秋生說,你的功法必須保持童子身,否則會有大問題的,嗚嗚,我害怕,我害怕你哪一天被僵屍,被僵屍吃掉了,那我怎麽辦……嗚嗚……”


    直到現在,林九才明白她這幾天反常的真相,他把靜之攬進懷裏,輕拍她的肩膀安撫著,又偷偷在她耳邊解釋:


    “秋生心性不定,不這麽說的話,我怕他學壞了……”


    靜之淚眼朦朧,“那,那你……”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又抵了上去,“沒有影響的,隻是成親前我不想對你——唔!”


    憋了許久的她,一聽到“沒有影響”四個字,便貼了上去。


    愛人就在眼前,越是忍耐,就會反彈得更厲害。


    她又是氣秋生,心裏又莫名的委屈,眼淚竟是又從眼角滑落。


    看著邊親邊哭得跟個孩子似的靜之,林九有些無奈。


    “別哭,是我不好,沒早點問清楚。”


    她啃一口他被她吮得快出血的唇瓣,憤憤嗔道:“就怪你!!”


    “那我……”


    “阿九,你要補償我!”她打斷他的話,將他撲倒在床上。


    仿佛喝了假酒,靜之力大如牛,寂靜的室內,幾聲裂帛聲突兀的響起。


    低頭一看,他的白色中衣變成了破布條。


    帶著幾分酒香的唿吸噴灑在他的額頭,高挺的鼻梁,繞開他的唇,輕輕拂過他的臉頰,最終抵達他紅到快要滴血的耳垂上。


    調皮輕啃,卻又帶著不舍般的輕柔動作。


    林九隻覺得心口脹得都快炸裂,他的右手握住她有些滾燙的脖頸,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不要把她推開。


    還沒猶豫幾秒,尖銳的輕微刺痛就出現在他鎖骨處,一股磨人的癢意又突然出現在他腰間。


    林九垂眸一看,原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把尾巴放出來了。


    沒了破布條的阻擋,毛絨絨的貓咪尾巴直接卷到他的肋骨處,柔軟的絨毛輕輕撩動,引起他一陣又一陣的顫栗。


    “靜之,別……”


    “阿九,我明白你的顧忌,我也有分寸的,你相信我!”


    “……~~,你有個屁分寸!!!”


    ……


    一聲悶哼過後,他終究是沒忍住,低低呢喃了一句髒話。


    ……(略)……


    這會兒,林九也是酒意上頭,一時被愛和酒精衝昏了頭腦,得虧強烈的刺激誤打誤撞把他的理智拉扯迴來。


    一個手刀。


    靜之大頭朝下,又栽進被子裏。


    這迴徹底老實了。


    林九麵紅耳赤翻身下床,翻找了幹淨衣“褲”穿上,換了被單,又幫她洗了把臉,這才把她從頭到腳緊緊卷進被子裏。


    開了窗,散散味道,冰涼的風吹到林九臉上,依舊無法撫平他心裏的那股躁意。


    迴頭看著暈死過去,還正皺眉嘟嘴的她,他的臉上浮出幾分羞赧。


    她可真是,非一般的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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