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外來者,神使其實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因為神使的職責,是負責祭祀的相關事宜,並不包括清理外來者,所以他之前沒有在外來者身上投入過多的精力。


    他對外來者的印象並不多,隻是在偷聽那群巡法者聊天的時候,隱約聽到他們有提到“點子紮手”、“完全不受影響”、“拖字決”、“第二區巡法者是吃幹飯的嗎”、“第三區巡法者是眼瞎了嗎”、“第四區的巡法者是殘廢了嗎”、“高某你的迷宮什麽時候成豆腐渣工程了”、“目標要跑了啊”、“第一區的巡法者,你們爭取把人留下來”、“完了,到現世去了”。


    在這期間,巡法者們還特意私聊了他一下,“神使你怎麽還磨磨唧唧的,趕緊把祭典辦完”,然後就是不久前,高修傳過來的消息,“我們再去拖一下,神使你抓緊時間”。


    聽到的消息不多,但不多才證明了情況的緊迫性,那些巡法者剛開始還有心思損同事,現在恐怕是慌得一批了,外來者離開彼岸,意味著他們工作失誤。


    失誤的結果,貌似挺嚴重的,不過他上任的時間不久,對這方麵不是很清楚。


    上一個失誤的神使,聽說再也沒有出現過,那些巡法者暗地裏打探了挺久,也沒打聽到行蹤。


    他上任的時間不長,但不得不說,他一上任,就遇到了最難纏的人。


    根據巡法者們的說法,這個自稱柳角的人,攻擊手段很少,甚至可以說是匱乏,但詭異的是,在第一波試探中,柳角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所以最合適的策略就是把人拖住的同時,繼續試探。


    為此,他們並沒有提前現身,也沒有對柳角進行過多限製。


    雖然有點麻煩,但還有辦法可以對付,直到柳角闖入了高某人的領域,並且開始拆遷後,眾人才忽然發現,柳角的鬼域,竟然不比那一位弱多少。


    這下可把那群巡法者幹沉默了,他們實在拿不準柳角是在扮豬吃虎還是有其他打算,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特別是第二區的巡法者發現人已經要溜了時,那群廢物還是沒動,讓第一區的巡法者用傀儡繼續試水。


    結果第一區巡法者流年不利,還沒來得及表演,蟄伏已久的迷霧海殘軀瞬間暴起,逼得他們退避三舍。


    就在不久前,向來意見不和的巡法者們,終於頂著壓力,拿出了一套攔截方案,為此,高某人還向那一位申請了彼岸的轉移權限。


    這一次,他們難得全體出動。


    而為了不被清算,他們可以說是把全部都希望寄托在了神使身上。


    不過,於神使本人而言,縱觀整個事情的發展過程,他差點憋不住笑了。


    都知道他拖遝了,還指望他在柳角被拖住的期間舉行完祭典?


    搞笑呢?


    神使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成為神使,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接替了前任神使留下的爛攤子。


    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他,他似乎是一個在外求學的海歸,前任神使是他的親戚,為了接替親戚的職位,並償還罪孽,他才迴到了這裏。


    神使這個職位,是離那一位最近的存在,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個職位,關係著那一位是否能夠徹底醒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能接替這麽重要的職位,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對這個職位,並沒有熱情。


    對於沒有名字的他而言,他不想做神使,隻想做自己,他並不想舉行祭典。也不想看到祭典被成功舉辦。


    所以,自從他上位後,就一直在消極怠工。


    祭品歸位,給他的摸魚生活添加了很大的難度,畢竟,他再怎麽能拖,也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否則其他人有權向那一位進行舉報。


    他隻能按部就班,在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下,悄悄在其中一個祭品,也就是夏越的身上,動了一點手腳。


    夏靈契合度太高,但凡他敢搞鬼,下一秒就會被人贓並獲,步前任神使的後塵。


    但依照夏越剛才的反應來看,神使很無語,他都暗示得那麽明顯,並且反複提醒夏越,一定要在他缺席的期間,打亂祭典的布置。


    結果那娃跟聽不懂人話一樣,一個勁地在那自我慌亂,還好神使也暗中觀察過兩人,知道兩人的性格,夏越為了救夏靈,就算他不去暗示,也肯定會搗亂。


    如果是原來的夏靈,肯定也會想方設法讓夏越離開,但現在嘛,就說不準了。


    現在的夏靈,說不定,比那些巡法者還要虔誠,更想要祭典能夠成功。


    心念一轉,擁有第二高權限的神使,瞬間來到了外來者與巡法者的對峙地。


    之所以會來到這裏,一方麵是找個合理理由離開,給夏越發揮的餘地,另一方麵,則是他確實對外來者很好奇。


    然而,在看到外來者之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原因無他,外來者太普通了,兩隻眼睛、兩隻耳朵、一張嘴、兩隻手、兩隻腿,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奇特的地方,他之前還以為,這種人怎麽著也得有個三頭六臂吧?


    不過,他倒是不怎麽討厭這個人,為了表示禮貌,他打了個招唿,“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招唿剛打完,神使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巡法者們的不滿,於是不等外來者迴答,他轉過身,陰陽怪氣道:“嗬嗬,這就是你們這幾天的傑作?真棒棒哦。”


    “你跑來這裏幹什麽?”


    “這裏沒你的事。”


    “迴你該去的地方。”


    三位巡法者同時開口斥責,神使覺得他們的聲音跟蚊子似的,太煩了。


    “這位小朋友,我是一位偵探,受人之托,來這裏是為了找一個人,不知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身後,外來者說話了,神使懶得理這些巡法者,便迴頭看向了對麵的人。


    此人手裏拿著一張a4紙,紙上是打印出來的文字與圖片。


    僅僅隻是看了紙張一眼,他的目光就停留在玩家名那一欄。


    玩家名三個字後麵,無妄兩個字仿佛具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他就再也無法將目光移開,就連耳邊的質問聲,都變得遙遠。


    “那你要失望了,我們這裏可沒有這個人。”可能是過了一瞬,也可能是過了一分鍾,神使隻覺得時間被無限拉長,像是進入了子彈時間,他隻能慶幸,自己的表情控製相當完美,沒有因為那兩個字而表露出震驚。


    “那真是遺憾。”外來者收起了a4紙,沒有再說廢話,反倒是饒有興致地看著神使,以及神使後麵明顯不悅的人們。


    “你們也別這麽不滿,該不滿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們。”神使沒有迴頭看巡法者,他冷哼一聲,“我來這裏,隻是為了告訴你們,你們捅出來的簍子,你們自己解決,別把鍋丟給我。”


    放完狠話,神使沒有停留,直接離開,再次出現時,他已經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很簡陋,隻有一張木板床,和裝衣物的衣櫃。


    打開衣櫃,裏麵是一件血紅色的長袍,以及一張黑蛇麵具。


    脫下身上的白色長袍,換上衣櫃裏的神使服後,他推開房間的門,一步一步走下門後長長的階梯。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內心狂笑,嘴卻靜默不語。


    “我就說,我的運氣向來不錯。”


    隨著神使的遠離,門自動關上了。


    房間的地板上,一個冰塊從隨地亂扔的長袍中滾出。


    冰塊中,蟲蛹跳動的心髒染上了一抹血紅,僅僅過了一瞬,這抹血紅分化成無數條,像是血管一般,遍布整個冰塊。


    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裂痕,也隨著血紅一起蔓延。


    到達界限之後,冰塊發出一聲脆響,整個爆炸開來。


    無數碎片,連同著蟲蛹,落到了地上,又很快消失不見。


    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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