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笑得情真意切:“我醫術可真好,幾句話就治好了仙君的眼疾。教學也不錯,教會了仙君何謂自食其力。”


    小荷就這麽看著小穆擠兌拂容君,眼中笑意不絕:“嗯,小穆你確實醫教雙絕,立時見效。”


    “小荷!”拂容君癟著嘴,委屈巴巴的。


    可惜那雙好看的眼睛無法睜開,小荷的抵抗力沒被削弱多少,她讓小穆迴去休息,抽出被抱著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拂容君的臉蛋:“想讓我伺候你洗澡洗頭,你的臉皮怎麽這麽厚!”


    沒法抱手,拂容君幹脆熊抱小荷,臉湊上去給小荷捏:“我沒想你伺候我,我就是想用身體勾引你!”


    小荷把被抱住的手給拔出來,捏住拂容君的嘴,兩手都用上了,把它捏成了扁扁的鴨子嘴:“你在口出什麽妄言!”


    拂容君嘴裏在說話,但被捏住嘴了,根本聽不懂他說了什麽:#$^%$**^%*$#^……


    他說的就是事實啊,才不是什麽妄言。


    神君已經同魔君說了,更是當著他的麵傳口訊給皇爺爺,他和沈璃的婚約再不久就能解決了。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表明心意,就差剖心明誌了,小荷也不像是是全然無動於衷的,但她就是不肯鬆口。


    既然心意傳達不暢,那他就加上以身引誘,兩手齊下。今天正好是個機會,他就想試試。


    “我放開你的嘴,你不準亂說話。”小荷語氣鄭重,“你可以不要臉皮,可我還是在意在姐姐麵前的臉麵的,要是害我社死,你就等著吧!”


    社死是什麽?拂容君不懂,但她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外要給她長臉。


    拂容君點頭,果斷應下。


    小荷放開捏著他嘴的手,看著他唇周的指痕,意識到自己用力有些大,於是抬手在他下半張臉前隔空一抹,看著成果,滿意了。


    痕跡都消失了,說明她沒做過。


    拂容君捂著自己的半張臉,好冰,牙齒都被凍得木了,在“噠噠噠”’地打顫,手放臉上感覺手都是燙的。


    她是哪裏學的治愈術,副作用有些大啊。


    小荷趁機後退拉開距離,每次被拂容君熊抱,她都覺得自己就是根木頭樁子。


    “水都要涼了,快點洗完睡覺吧。”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好吧,小荷裝不知道由著他鬧這麽久,還幫他把東西備好,已經很體貼了。


    拂容君把掉在地上的外袍撿起來,隨手一扔,扔到了屏風上。


    耷著腦袋走到屏風後麵,他脫下衣物,掐了個淨身訣(此淨身非彼淨身),然後一腳跨進了浴桶,這觸感……


    把另一隻腳也收進浴桶,在桶內坐好,水麵在胸口處畫下分界,似有若無的極細微的氧意,送著盛夏的清香,撩過了筆尖。


    神識外放得更精細了,拂容君“看”到了水麵上鋪滿的蓮瓣,心尖就像被狠狠親了一口,甜蜜、喜悅又難耐。


    都說小荷的本體是荷花,可她每次化出的花瓣較為細長,不細看真的會認成荷花花瓣,這次的虛影更證實了他的猜測,小荷是佛教中象征聖潔、清靜的蓮花。


    不會是沈璃對於蓮花與荷花傻傻分不清,把蓮花誤認為荷花,小荷順著她的理解將錯就錯了?


    暗暗貶低了一番沈璃的眼神,拂容君撩水往肩上潑。


    小荷是蓮,現在他在泡小蓮準備的蓮花浴……拂容君被熱氣暈染得臉上耳後、脖頸到胸口都泛著粉色,咳,這怎麽不算是同浴呢?


    等沈璃迴來,已經是幾天後了,拂容君的眼睛已經恢複,小荷的限時體貼照顧也終止了。


    王府遭夜襲的事,小荷並沒有隱瞞,隻是對苻生的話,她沒有照樣複述。


    沈璃奇怪,苻生究竟是怎麽想的,兩隻眼睛是盯死了小荷不成,小荷究竟特殊在哪裏。


    “凡間的事,你們同我說說唄。”拂容君倒了杯茶,殷勤地遞到小荷麵前。


    小荷接過茶,看著澄黃的茶湯,平靜的茶麵可以看出拂容君的手是真的穩,上麵裏麵映著自己的光影。


    “我開始是妖靈,被苻生蠱惑暴動,後來引天道見證,立誓斬斷過去,褪妖化仙。


    之後,我跟著姐姐在凡間待了近三十年,等神君的凡間肉身死亡,我又跟著姐姐來到了魔界。”


    茶水入口,小荷眼中閃過驚色,這茶是甜的。


    “那……那個叫小穆的,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拂容君麵上有些扭捏。


    “什麽小穆?”沈璃有些迷茫,她怎麽不知道有這號人。


    小荷無語,這人前幾天一聲不吭 就非要這時候來問她,毛病吧?


    這麽想的,也這麽說了。


    拂容君小聲嘀咕:“我之前幾天不是不方便嘛,要是一個問不好,你一生氣,丟下我跑了,那我不虧死。”


    難得能安靜相處,被關心體貼,他傻了才為這點問題給自己找罪受,當然是暫時拋到腦後呀。


    “凡間的一王爺豢養妖靈,我是滿府妖靈中唯一成功化形的。”


    小荷不想解釋太多,內心唿喚小存,把它剪輯好的沉浸式個人劇情畫麵(凡間篇)當做記憶,注入拂容君的腦中,讓他自己看。


    拂容君下意識閉上了眼,沉入了一段第一視角的記憶。


    我是一朵朵生長在睿王府中的蓮花,也是唯一成功化形的妖靈。


    我第一次睜眼,第一次說話,第一次行走,都是在一個叫朱成錦的男子麵前,他就像是我的世界,教導我,寵溺我。


    隻是,他的眼神不好,把我認成了隔壁的荷花,還給我取名小荷。


    為了不讓他尷尬,我認下了這個名字,也沒嚐試糾正他的認知,想來我是世間最體貼的妖靈了。


    ……


    拂容君不覺得,他在第一視角,對著這麽一張男人的臉,經曆著一個個場景,又無法插手,隻覺得心堵。


    但他努力看下去,小荷不會看上這個睿王的,他很清楚,小荷還沒開竅,一定是錯解了感情。


    ……


    果然,一開始就是錯的,名字是錯的,認知是錯的,喜歡是錯的,就連我的存在,都是錯的。


    我把他當做我的全部,於是天真的以為自己也是他的全部,可真相的這把鋒利的刃,劃破了虛假的窗紙,拽著我的頭發,逼著我到窗前看那片片血色的斑駁。


    他持劍護著躺在榻上的已經死亡的妻子,劍鋒指向被他帶到這個世界的我,所有的喜歡都是虛假,所有的美好藏著陰詭的目的。


    多可笑啊,我甚至不能稱得上是一個替身,隻被當做一味救命的藥材,我的思想、感情、記憶,包括努力化成的形體,全部都被否認了,隻被定性了救人的價值。


    原來,我就是個笑話。


    好殘忍,人類,原來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我隻覺得心髒像是被凍住了,漸漸迅速遍及全身,帶著僵木的寒。眼前像是被血色浸染,耳邊是破碎的轟鳴,一切都是虛假。


    ……


    拂容君眼中的淚水徹底泄洪,因為意識陷入場景中,雙目並無焦距,但眼中的痛與憐,憎與恨,渲染出濃重的悲抑,讓人無法忽視。


    小荷停下了與姐姐的交談,有些無措地拿帕子給他抹眼淚。


    沈璃沉默,小荷的過去她隻看到了結果,究竟是拂容君太多感性,還是小荷的苦痛太深,褪妖後徹底斷了過去所有,她才以為小荷放手果斷、敢愛敢恨?


    ……


    朱成錦,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是我不要你了……你這個壞家夥!


    我要以滿池蓮花立誓,斬斷這段孽緣,以通身妖靈之氣換葉詩活命之生機,與你生世世再不相見。


    你這個把蓮花認作荷花的睜眼瞎!


    ……


    最激烈的情緒過去,拂容君看到了沈璃與人交手,看到了一段羨慕死人的細水長流,情緒漸漸和緩下來,但還是心梗難受。


    退出了記憶畫麵,拂容君睜眼看到了小荷,哇地一聲死死抱住了她,放聲痛哭:“哇——!小荷……不,小蓮!我可憐的小蓮啊!嗚嗚嗚……”


    小荷竟然有些習慣了,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也就隨他去了。


    他究竟看到了什麽?


    相信係統的能力,並沒有看過剪輯內容的小荷,沒聽聲音(畫外音),快倍速掃了一遍內容,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隻歸結於拂容君情感太過豐沛了。


    “好了,你還不放開!”沈璃看不下去了,確定不是趁機占便宜?但看著他哭得一臉狼狽,好吧,沒人占便宜是這麽占的。


    “姐姐,我看得好難過,我的……我的小蓮,嗚嗚嗚……”拂容君一抽一抽的,帶著濃重的鼻音,手上抱得更緊了。


    “誰是你姐姐!”沈璃嫌棄又無語,“哼,看個記憶,把人家名字都給改了。”


    她看向被死死抱住的小荷,也要了一份記憶。


    然後——“小荷……要不你以後改叫小蓮好了。”沈璃看向小荷,眼尾染著紅暈,眼中泛著紅絲,明顯是哭過的模樣。


    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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