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刺啦——


    刀尖刺破皮肉之聲傳來,高寬大叫一聲:「君侯小心!」


    隨後撲上前,一把推開祁禛之,手起劍落,解決了這個意圖行刺四象營主帥的俘虜。


    祁禛之被撞得仰倒在地,他喘了口氣,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微微發涼,手再一摸,竟已出了血。


    「君侯,你受傷了!」有親衛叫道。


    「無妨。」祁禛之皺了皺眉,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迴答,「隻是不慎被劃了一下。」


    方才那個膽大包天的胡漠小兵已成了一灘爛泥,把剛剛還在詛咒祁禛之的哨城駐守嚇得魂不附體,連連求饒。


    「押下去吧。」祁禛之冷聲道。


    而就在他脖子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擦幹淨時,傅徵派來送口信的親兵趕到了。


    正拿絹布按著傷口的祁禛之見到他就是一愣:「將軍要我迴去?」


    親兵拱手道:「沒錯。」


    祁禛之不由疑惑:「將軍叫我攻打哨城,可打了一半,又讓我迴去,這真是……」


    「聽他的作甚?如今四象營是你的,君侯,咱們得一鼓作氣才是。」高寬接道。


    「不對。」祁禛之一擺手,「我得迴去。」


    「什麽?」高寬一怔,「君侯,現在正是……」


    「不必多說,」祁禛之不由分說地打斷了高寬的話,「立即拔營起行!」


    於是,在四象營出征的第十天,臘月初八這日,祁禛之帶著數萬大軍班師迴到了總塞。


    傅徵先是聽到了瞭望塔上傳來的鳴金之聲,緊接著,腳下大地一陣顫動,是先遣的騎兵迴來了。


    「傅將軍!」留下照看傅徵的小兵就見他家將軍一下子站起身,一路快步走出了中軍帳。


    遠遠地,一道身騎白馬的身影從營外直衝著傅徵奔來,隨他一起的是數隻振翅盤旋的格布日格。傅徵就見這擎雕馭馬的人在他麵前猛地一勒韁繩,抬手摘下了纓盔。


    「召元。」祁禛之笑著叫道。


    緊跟其後的是高寬,這個麵皮如黑炭的將軍爽朗一笑,抬手將一個被他拴在馬後的俘虜推到了大營中央。


    「召元,我們把哨城駐守捉來了!」祁禛之跳下馬,把那畏畏縮縮的老頭兒拎到了傅徵麵前。


    這皺巴巴的老頭一看到傅徵,「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傅將軍饒命,傅將軍饒命啊!」


    祁禛之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對聞簡道:「把嘴堵上,送入俘虜營。」


    這時,方才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傅徵忽然開口道:「你受傷了?」


    祁禛之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道:「就是被刀劃了一下,沒事。」


    傅徵卻皺著眉,沒再說話。


    祁禛之笑吟吟地帶著一身玄鐵冷甲和火硝腥血的味道湊到了傅徵麵前:「召元,你心疼了?」


    傅徵輕飄飄地「嗯」了一聲,轉身鑽進了中軍帳,徒留下祁禛之一人站在原地傻樂。


    這日等安度好迴營的將士,把俘虜的胡漠人送去看押後,祁禛之終於得了空,慢騰騰地蹭到傅徵身邊,把自己的腦袋搭在了那正在研究地形圖的人的肩膀上。


    「召元?」他低聲叫道。


    傅徵合上地圖,轉頭去看這故意撒嬌的人:「祁二公子有事?」


    「有事。」祁禛之大抵是喝了點酒,他雙手從後麵抱住傅徵,用嘴唇輕輕地碰了碰那人的耳垂。


    傅徵一個激靈,就要躲開,卻被祁禛之直接拽進了懷裏。


    「祁二公子,你……」


    「走之前,不是說好,我要把我準備好的話講給你聽嗎?」祁禛之低下頭,拿鼻尖去蹭傅徵的耳根。


    傅徵躲了一下,卻沒能躲開,他隻好說道:「祁二公子,戰事當前,你不要在此胡鬧。」


    「胡鬧?」祁禛之笑道,「你令我親兵送加急快報來喊我迴營算不算胡鬧?」


    傅徵一皺眉:「這叫什麽話?」


    「我知你是聽說糧草被胡漠人堆在了哨城外,所以擔心,生怕這是個陷阱,這才叫我迴來的。可我走後,什麽都沒有發生,胡漠人的援兵也未到,那中了襲相蠱的灤鎮軍民也一切如常。召元,你說,你是不是關心則亂?」祁禛之揚眉道。


    「是。」傅徵正色,「我確實關心則亂,畢竟,偌大一個四象營,如果主將出了什麽岔子,那可……唔!」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祁禛之用吻堵住了嘴。


    傅徵徒勞地掙紮了幾下,最終身子緩緩地軟在了祁禛之的懷中。


    「召元……」祁禛之含糊不清地叫道。


    「嗯?」傅徵半闔著眼睛應了一聲,可誰知他等了許久,也沒等來祁禛之的下一句話,而正在傅徵準備睜眼去瞧時,身後的人忽然一歪,倒下了床榻。


    「祁二公子!」他驚道。


    第87章 傅將軍的玉佩


    此時,就見方才還在與他調笑的人緊閉著雙眼,臉色微微發青,竟已是暈過去的樣子。


    「祁二公子,祁仲佑!」傅徵急聲叫道。


    候在帳外的親兵聞訊而來,這年輕人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祁禛之,頓時也跟著大驚失色:「傅將軍,威遠侯?」


    「快去請祁大夫人。」傅徵強作鎮定道。


    沒多久,祁敬明慌忙趕來。


    她先是探息,而後下針,最後,慢慢揭開了祁禛之脖子上的傷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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