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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顏很痛,她的胃很痛,非常痛。


    那一陣陣猛烈的抽搐,讓她覺得胃部裏麵像是有一把鋒利的刀子在裏麵一進一出,疼的她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牙關都咬出了血。


    她下意識的想要去用手揉一揉,但是手卻被司念命人銬在了床的欄杆上。


    但她真的好痛,她的身體蜷縮扭曲成了一個蝦子,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床單,幾乎要把床單抓爛,她的手腕因為劇痛掙紮被鋼製的手銬磨得鮮血淋漓。


    “嘔嘔……”


    喬顏忍不住的咳嗽嘔吐,此刻她真的好想把胃從身體裏咳出來,隻要不疼,她甚至把胃用手術刀切掉都行。


    這種猶墜地獄的痛感折磨的喬顏幾乎想要發瘋,她本能的渴望食物,不然會被活活痛死,但是司念不讓人給她飯吃,這讓她想起了床頭有衛生紙。


    她想要往空蕩蕩的胃裏塞衛生紙,但是卻因為她的手被束縛,她根本夠不到,即使她拚命的往外扯拉,磨得手腕上的傷口幾乎深可見骨,但是她也還是夠不到。


    但是真的好痛啊——


    喬顏被這種極致的痛苦不知道殘忍折磨了多久,終於還是一張嘴,一大口血吐了出來。


    滿嘴的血腥,噴濺的白色床單到處都是,她的胃裏卻仍舊痙攣不止,一抽就會往喉嚨那湧上一口血,就像是一個咕咕冒血水的泉眼。


    又連吐數口血水,喬顏痛的冷汗淋漓的頭發與鮮血混在一起,血珠就順延著她的頭發絲往下流。


    順著流到她的臉上,眼睛上,甚至是唇上,一眼望去,把白色床單浸染,就像是雪地裏開出的臘梅,美豔但淒涼。


    這樣慘烈的劇痛,讓喬顏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死去,立即死去,以得以結束她的痛苦。


    但她死不了,她還沒有被痛死,她這殘破不堪的身體還能忍受這種折磨,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後來直接暈了過去。


    喬顏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是被胃裏錐心的劇痛疼醒的,這讓她在微弱的意識下,虛弱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原來,昏迷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她一個瞎子不知道時間,病房裏24小時開著的燈,讓她時刻感光,也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在身體的巨痛下,她挨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就像是沉淪在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的身體一直往下墜一直往下墜……


    沒有人能救她,喬顏感受到的隻有漫無邊際的黑暗和無盡的絕望。


    不知又過了多久,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人拉住她下墜的身子。


    於是,在一片黑霧中喬顏睜大空洞的眼睛拚命想要看清這隻手是誰,但是她看不見,她隻聽到了那個男人在焦急的叫她:“阿顏,阿顏……”


    喬顏幾乎是下意識的喜極而泣:“嗚嗚嗚,司先生,司先生!”


    但也就是在這時,那隻大手的主人卻突然冷笑兩聲,直接鬆開了手,用力將喬顏重新推進了深淵。


    “不,司先生,不!”


    隨著一聲絕望的慘叫,讓喬顏從痛苦的癔症中清醒了過來。


    “還叫斐哥哥呢!他可不在,好妹妹,現在隻有姐姐陪你玩,嘖嘖嘖,你看看這床單被子上,都是你的血,真的是好髒啊!”


    司念陰冷的聲音突然在喬顏的床邊響起,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冷諷和怨恨。


    看著喬顏痛成這個樣子,她心裏真的好爽,那種爽感讓她說話的聲音裏都帶著點得逞的愉悅。


    “好妹妹,是不是餓了?想不想吃東西啊?”


    司念冷笑說話間,打開了保溫罐,頓時濃濃排骨湯的香味在喬顏的病房裏四溢。


    喬顏聞著這香味,條件反射一樣的,本就疼的胃痙攣的更厲害了,偏偏司念還故意將排骨湯端到她麵前,以讓她聞得更清楚些。


    “小顏,香不香啊?想不想喝啊?除了這排骨湯,姐姐還給你帶了各種香甜的粥和小菜,姐姐對你好吧!”


    “隻要你求我,求的讓我開心,求得讓我舒心,我就給你東西吃,怎麽樣?當然,姐姐也不會要求很過分的,隻要照著我上次的要求就行。”


    上次?上次她為了踐踏喬顏的尊嚴,要喬顏給她學狗叫……


    許久,喬顏都沒有迴應。


    事實上,她此刻痛的隻有微弱的喘氣,幾乎沒有一點兒說話的力氣。


    否則,喬顏真想像上次一樣再扇這個無恥的女人兩巴掌,讓這個女人滾。


    但是,她的喉嚨如針紮火燒,不開口都疼的要命,開口也是嘶啞的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但這種不迴應,顯然被司念當成了無視。


    又是無視,每次都是無視!


    這讓司念心中一股邪火蹭蹭的上升:“賤人,沒聽到我問你話嗎?你是啞巴還是死人?我讓你說話!”


    沒有迴應的欺負,不僅一點兒都不爽,還讓司念感覺憋屈的要命,但偏偏她表麵還不能把喬顏怎麽樣。


    畢竟,她雖然不給喬顏吃飯,但還是每天讓人做著樣子往這病房裏送,喬顏手腕上的傷她也可以解釋為喬顏發瘋想撞牆自殺,她不得已命人拷上的。


    但這身上要是留傷,她就很不好解釋了……


    而喬顏,聽了司念的話,隻覺得心中冷笑。


    這對兄妹可真是從一個家出來的,個個都非逼著她說話,是想從她這尋找高高在上的快感嗎?


    那她還偏就不讓她們如願了。


    隻要這對兄妹不開心,她就開心。


    可也真疼啊!


    喬顏幾乎是死死的緊咬牙關,狠命的壓製胃中翻滾的血腥,手幾乎都把床單摳爛了,才讓她得以像表麵上這樣把司念氣的半死的‘無動於衷’。


    接下來,無論司念冷嘲熱諷什麽,喬顏都沒有任何反應,最後氣的司念臉色鐵青的離開。


    她臨走前,還特意命人搬了把椅子,講那罐敞開口的排骨湯,以及還有幾罐各色的粥,都一一擺在了喬顏能清楚聞到,卻怎麽也不可能夠得到的地方。


    她就是要這麽折磨喬顏,她要讓喬顏生不如死。


    “你們把她的床單被套換了,記得隻要有血就立即換掉。”


    司念這麽吩咐護工,就是不想讓司邵斐迴來的時候,像她現在眼前看到的這樣,一片又一片的血。


    她害怕到時候,那個男人再心疼,再深入調查追究。


    “好妹妹,明天的這個時候,我還過來,我倒希望那個時候你還這麽的嘴硬!”


    司念冷哼完就離開了,被換過幹淨的床單被套後,病房裏又隻剩下喬顏一個人。


    她痛的蜷縮的在床上,幾乎一動不動,她的氣息也很微弱,若不靠的很近,你幾乎都要覺得她已經死了。


    隻有在胃一陣又一陣抽搐痙攣的時候,才能看到被子下的人兒身體抖得厲害。


    她盡量不去聞刺激她味覺的香味,其實,不止是飯,因為司念連水都不給她喝,喬顏現在的唇都是幹裂的,幹裂的唇上帶著溢出的血絲,讓她活著一秒比一秒煎熬。


    不過,若是這樣能死,也是好的。


    喬顏寧願自己在那個男人迴來之前被活活疼死。


    畢竟這樣,她不僅不用給司念治病,還不用再活在這個男人的陰影下,多好啊……她也能去地下陪她的孩子了。


    但司念為著自己的病怎麽也不會讓她現在就死掉,就在喬顏疼的深陷冰火兩重天,意識再次昏迷過去之後的第二天,司念又準時來了。


    這個時候,喬顏已經將近三天沒有吃一口飯喝一口水了。


    別說她一個胃病嚴重到幾乎要發展成胃癌的病人,就說一個普通人,三天不吃飯不喝水,也受不了。


    喬顏是被司念親自澆的一瓶礦泉水澆醒的。


    “咳咳~”


    喬顏被嗆得猛烈咳嗽了好一陣,現在畢竟是冬天,一瓶冰水澆頭上,讓她冷的渾身直打顫,骨頭都是深入骨髓的冷。


    “好妹妹,想的怎麽樣了?到底求不求我?”


    喬顏一直在粗重的喘著氣,此時她的喉嚨如烈火炙烤,讓她隻是唿吸一下,都是疼的。


    更別說是胃,她的胃疼的已經讓她麻木到幾乎喪失知覺。


    但是下一刻,她被司念掰著下巴往喉嚨裏灌冷水時,那股冰涼刺骨通過她的胃時,還是痛的讓她壓製不住的呻吟。


    隨後,她的身體猛烈痙攣抖動之下,更是連吐數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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