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王後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他們立刻放下手裏的刀劍跪了下來,然後我們就看到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朝我們走來。


    首先是士兵,緊接著就是些賓客和大臣,大臣身後跟著皇室成員,走在最後的是國王和王後。


    我看見了那隻白兔,它正陪著笑臉和賓客們聊天。看見我後,它立刻迴避了目光,就像沒看見一樣。


    隊伍走到我們麵前,停了下來,王後很不滿,說:“你們是誰!”


    我們沒說話。


    “你們叫什麽名字!”


    “我叫江舟。”


    “那他們呢?”她指著剛才那些殺動物的士兵問,她身上的紅裙子很眼熟,總感覺在哪裏見過,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她看見了他們藏在身後一隻活蹦亂跳的鬆鼠,氣的大喊:“來人!砍掉他們的頭!”


    “和他們無關。”我說。


    “砍掉他的頭!快!”她指著我大喊,“我要把你的頭放在大廳的展示櫃裏,那將會是最完美的藝術品!”


    我還沒說話,隊伍裏走出一個劊子手,二話不說,舉起刀就把那些撲克牌士兵的頭砍了下來。


    人群中一陣騷亂。


    幾個圓滾滾的頭在腳邊滾著,離得近了甚至還能聽到唿吸聲,那些人眼睛睜的大大的,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和身子就已經分家了。


    “好極了!”她看向我,“你會玩槌球嗎?”仿佛剛才還叫囂著要砍我頭的人不是她。


    “會。”


    “好極了!跟我來!”她的臉上又掛起了笑容,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花園裏裝扮的也很美……”那隻兔子說。


    “公爵夫人呢?”林念問。


    “噓!噓!”兔子低聲製止住她,踮起腳趴在她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說完還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跑走了。


    “它說了什麽?”


    “公爵夫人被判處死刑了,她打了王後一耳光。”


    我們很快來到槌球場地,這裏看起來還算正常。


    “各就各位!”王後雷鳴般地喊了一聲,人們就朝各個方向跑開了,撞來撞去的,一兩分鍾後總算都站好了自己的位置。於是遊戲開始了。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玩法,草地坑坑窪窪的,槌球不是故事裏的刺蝟,我離的遠,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不過槌球棒是紅鶴,士兵們手腳著地當球門。


    在比賽場上,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陳歌!


    他穿著貴族的製服,手裏夾著一隻活紅鶴,正在調整自己的姿勢。


    那隻紅鶴並不好控製,它的頭扭轉了三百六十度迴頭衝著陳歌張開嘴巴,陳歌微微一笑,把它的直接擰了下來隨手扔進旁邊的球桶裏,然後一棒進球。


    “好極了!”王後誇讚道,“你們也去試試!”


    士兵們給了我們三隻紅鶴,這東西太難弄了,拿到它的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怎麽去擺弄它。


    不過林念的和我們的都不一樣,她的槌球棒是一條胳膊,血淋淋的慘白色胳膊。


    她麵色不改,走到一個槌球麵前,我這才看清楚槌球的真麵目。是一個人頭,都不能說是人頭了,本該長頭發的地方此刻爬滿了肥肥的蛆蟲,它們蠕動著,從眼球裏鑽進去,再從鼻孔裏探出頭,帶動著頭顱在球場上到處跑。


    林念這一下,直接把這根胳膊打斷了,大臂和小臂分離的時候,還牽扯出一些組織出來,看上去惡心極了。


    我們還沒玩多久,那些人就等不及了,衝到場地裏開始搶別人的紅鶴,場麵亂作一團,每隔五分鍾王後都要喊一句:“砍了他的頭!”“砍了他們的頭!”


    “她還真是熱衷於砍頭啊。”貝婪說。


    我走到陳歌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他迴頭,看見我,沒有一絲高興,“我不可以來這嗎?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我被他的話說的愣了一下,然後扯出一個微笑來,“怎麽了,生氣了?”


    “別碰我。”他甩開我的手,自顧自地朝那邊走去。


    我追了上去,全然把林念和貝婪拋下了。


    “陳歌!如果你是因為那個案子的結果,我向你道歉,對不起,規則就是那樣的,我也不想違背。”我在他身後喊著。


    “規則?”他迴頭看向我,“可是我就違背了規則,”他說,“你知道我的紙條上寫了什麽嗎?它讓我不惜一切代價指認你,也是變相告訴我兇手就是你,可是我還是選擇相信你。”


    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陳歌,隻是一個遊戲而已,你別這麽較真。”


    “所以你不信我,在遊戲裏不信我,在現實中更不信我。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不是這樣的!”我拉住他,被他一把甩開,“別裝了,我都知道,你沒有相信過我。”


    我被他的話深深刺激到了,為什麽我的心會這麽痛嗎?難道……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可是我並不是他們中的一員,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我愛的人是林念啊。


    “或許一開始我對你有所戒備,你說的話我都不相信,可是我們倆走了那麽多的路,通關了那麽多的副本,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完全可以找個理由,我甚至可以不用找任何理由想走就走,我沒必要和你捆綁在一起,我既然選擇和你組隊,那麽我肯定就是相信你的。”我知道我說這些話很假,可往往就是這樣,假話最能打動人心。


    他看著我,說:“真的嗎?”


    “嗯。”我點點頭,恍惚間,我在他身上看見了林念的影子。以前我說我愛她的時候,她總是會露出這種表情,然後問我“真的嗎?”,隻不過現在換成了陳歌。


    “抱歉江哥,我太激動了。”


    “不怪你。你隻要記住,這隻是一個遊戲而已,我是相信你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抹去眼角的濕潤。


    “我帶你去帽匠那裏,我有了新發現。”他拉起我就跑,“哎林念和貝”


    “先別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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