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話鋒一轉,道:“通過驗屍能檢查出什麽來嗎?”


    “中毒。”


    “你給她下毒了?”


    “嗯,你可以猜猜,我是怎麽下的毒。”陳歌一臉的無所謂,似乎死的,隻是一隻阿貓阿狗一樣。


    因毒而死,無非是兩種情況,一是食物中毒,二是氣體中毒。


    “你在她的飲食裏下毒了?”


    “很接近了。”


    我笑了笑,說:“是在康塞德做的麵包裏下了毒吧?小鎮上的麵包幾乎都是在他的店裏買的,我猜她的身上還有麵包屑,那麽我再猜一下,莫埃洛吃的是漿果莓餅。”


    陳歌並沒有很慌張,反而接著問我:“你看見了?”


    “既然是嫁禍給康塞德,那麽順著這個方向推理,就很簡單。至於我為什麽猜到是漿果莓餅,那是因為昨晚我去找他的時候,櫃台裏隻有漿果莓餅賣空了,可見銷量很好;而且,在大眾印象裏,女人普遍都愛吃甜食,你在這裏麵下毒,很合理。”


    “那江大偵探,你再推理一下,我是怎麽完成這一係列的殺人呢?”他繼續引誘著我。


    “嗯……我想,你一定還有一個‘得力’的幫兇吧?”這位幫兇,就是我。


    “那當然了。”


    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接下來,將是我和陳歌昨 晚全部的殺人過程:


    其實昨晚並不是陰差陽錯地走到了康塞德的麵包店,我進去之後,故意落下了我的眼鏡,為的就是他能找迴來。


    遞交眼鏡的時候,陳歌就已經開始動手了。


    還是算了,不多說了,保留點神秘感吧。


    “你沒留下什麽痕跡吧?”


    “沒有,要不要進去看看?”


    “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肯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陳歌帶我來到莫埃洛的住所,這兒都可以說是一座小型宮殿了,這個看似落後的小鎮,裏麵居然這麽華麗。


    “這兒已經沒人了。”


    “哢麥什呢?”


    “被森德帶迴去做筆錄了。”


    小型宮殿的整體有白色和金色的牆磚砌成,偶爾用藍色進行點綴,像是白色的野花叢中開出了幾朵藍色的特別小花。所有的窗欞都是藍色的,掛著厚重的窗簾,縫製窗簾用的是白色呢絨,上邊用金線和珍珠繡著圖案樣式。


    我們上了三樓,走廊很長,穿過一段玻璃走廊,才算是來到了主臥所在的地方。


    陳歌推開一扇白色的木門,“這就是莫埃洛的房間。”


    莫埃洛的房間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暫時找不出這香氣的來源,陳歌把梳妝台上的東西打開挨個聞,是一瓶小東西散發出的味道。


    “這什麽?”他問我。


    我挖了一點在手背上,整體呈麵霜狀,抹開水潤潤的,有點美白的效果,有點兒類似素顏箱或隔離。


    “應該化妝用的,底妝用品。”


    “香味這麽濃,她平時用多少啊?”陳歌捏了捏鼻子,被這香氣嗆到了。


    “你管人家。”


    “是是是,不該管。”陳歌準備放迴去,,我卻說:“帶迴去。”


    他隨手揣進口袋裏。


    我和陳歌分頭在房間裏翻找線索,試圖找出能讓康賽德背鍋的鐵證。陳歌翻著衣櫃,我繼續翻梳妝台。


    莫埃洛似乎是和哢麥什分房睡,這房間沒有任何關於男人的東西。


    “梳妝台裏都是女人的東西,看來他們夫妻倆感情不和,莫埃洛這兒沒有男人的東西。”


    “你確定……沒有男人的東西嗎?”陳歌站起身,從他麵前的抽屜裏拎出一塊亮晶晶的手表來,“這是當季最新款的男士手表。”


    “你怎麽知道的?”


    “你猜。”他拿起手表,手指摩挲著表盤,說:“這款手表,莫西裏有一塊,本傑明也有,而且價格不菲,隻有像他們那樣的人才能買得起,康賽德的話……不一定。”


    “那看來,莫埃洛確實有一個情夫咯。”我歪著頭,“但嫁禍給康塞德,就很困難了。”


    “也不一定。”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招唿我過去,“直接咬死是他,他又能怎麽樣呢?”


    “話是這麽說,但是……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這塊手表是他的啊。”


    “會有的,收好。”陳歌把表給我。


    “你在哪找的?”


    “內衣裏。”


    我看了眼抽屜裏的東西,都是些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內衣,有些我都沒眼看。我把手表扔迴內衣裏,“拍照。”


    我們又看了其他的地方,沒什麽異常,但還是拍了幾張照片作為備用。


    “走吧,迴去看看屍檢結果。”


    剛出教堂,一大群記者就蜂擁而上。


    “j先生,聽說之前的兩起案子還沒有解決,現在又來了新的,請問之前的您準備什麽時候辦?”


    “c先生,可以談談您對此次案件的看法嗎?”


    “兩位現在有何感想?”


    閃光燈照得我眼睛疼,“無可奉告!”我拉著陳歌跑路了。


    屍檢報告是中毒身亡,但並不知道是什麽毒,法醫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還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知道。


    森德把一塊手帕遞給我,我打開一看,是一塊隻咬了一口的漿果莓餅。


    “這是……康賽德店裏的。”


    “沒錯,據哢麥什所說,莫埃洛很喜歡吃他家的漿果莓餅,每晚晚餐後都要差人去買新鮮的帶迴來吃,昨晚也不例外。”


    “如果兇手是在這裏下的毒,那麽他肯定是一個對莫埃洛的生活習慣非常了解的人,哢麥什以及家裏的傭人,統統都有嫌疑。”


    “對,這塊莓餅裏有毒,和莫埃洛中的毒一模一樣。”


    “隻有這一塊嗎?”


    “其他的我們也都拿去檢查了,隻有這一塊是有毒的。”


    “我知道了,哢麥什審問過了嗎?”


    “審問過了,這是筆錄,你們倆迴去好好看看。”森德把幾張寫的密密麻麻地紙交給我。


    陳歌倒是清閑,聽不懂話,幹脆直接坐在一邊擺弄手上的手環。


    “走了,工作。”


    森德給我們倆配了專門的辦公室,這一整個上午,我都在辦公室裏看筆錄。根據哢麥什的描述,莫埃洛是個生活極其自律的女人,每晚都是九點鍾準時迴房間睡覺,在睡覺前的半個小時裏還會聽音樂,吃漿果莓餅,有時還會看幾本讀物。


    昨晚也不例外,也就是說,莫埃洛沒有任何令人反常的地方。


    “要我說,幹脆直接帶著手表去找康賽德。”


    “沒有通緝令和搜查令,我們做的都是違法的,而且也不得人心。”


    “那怎麽辦?難不成真要好好調查?你不會是想把莫埃洛的情夫找出來吧?”


    “也不是不行。”


    “我看你真是瘋了。”


    “兩位,有時間嗎?”本傑明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進來。”


    本傑明沒有跟我客氣,直接走進來做到沙發上,他今天穿的還是一如既往地時尚:灰色的西裝褲,搭配墨綠色的高領打底衫,外麵是配套的灰色西裝外套,鞋子是一雙棕色的皮革馬丁靴。


    別有心機的是,他在領子那做了心思,把高領往下翻了兩圈,用一根花樣的絲帶係在那裏,任由絲帶耷拉在衣服上。


    他的卷發也精心打理過,三七分,一側是很蓬鬆的大卷,多餘的別在耳後,其餘的任他飛舞。


    反觀我和陳歌,兩個邋裏邋遢的,看不出一點精致的樣子。


    我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的手腕,確實有一塊手表,不過和我們在莫埃洛房間裏搜查到的手表顏色不一樣。


    本傑明的手表是祖母綠的。


    “本傑明先生的手表很別致,當季最新款嗎?”


    “是啊,j先生還關注這個?我還以為,您隻是一個為工作而生的敬業者。”他這話多少帶點諷刺。


    我並不在意,掏出那塊手表給他看,“不知道本傑明先生認不認識這塊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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