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血人沉默了半天。


    “我媳婦閨女都被他們給糟蹋了!”


    就在老王快要忍不住發作的時候,血人開口說出來這麽一句話。


    老王的怒火如同被人掐住脖頸的大鵝,瞬間安靜下來。


    他知道老朋友能夠說這些,就說明肯定人沒有活下來。


    “我媳婦的肚子被小鬼子剖開,還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子就被他們拽了出來,腸子都流了一地呀!”


    “我閨女被他們扒光了糟蹋,那麽多人,硬生生的把人給弄死了!”


    血人眼角的淚水控製不住的冒出來。


    “我一個學者,從來都信奉中庸之道,對小鬼子一直避而遠之,就算是他們讓我寫一些不好的文章,我為了家人都妥協了,可他們卻不放過我的家人,他們簡直不是人,畜生不如!”


    血人身上的繃帶因為激動,傷口崩開,再次被血液染紅。


    徐小丫沒有見過那種場景,她不知道生生被剖開肚子是什麽滋味,但是她知道一個當母親的肯定無法忍受這一切。


    “他們在我寫稿子的時候闖入我家,當著我的麵做的這一切,我恨不得殺了他們,卻沒有辦法,我被捆起來,除了嘶吼什麽都做不了!”


    血人淚水不斷冒出來。


    “我閨女在死之前一直喊爹,我該死的,我護不了我的閨女呀!”


    是個男人,隻要還有點血性,可能都無法承受這種場麵吧。


    老王跟王文、王武聽得都不由得背過身擦眼淚。


    “我是個慫貨,也不是什麽有本事的人,可我不想活了,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小鬼子陪葬!”


    那些小鬼子太過囂張,根本不怕血人,甚至認為他隻會苟延殘喘。


    可老實人被逼急了那是什麽都可能做出來,何況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慫貨。


    學者最大的能耐就是學習,他找到了一些製作土炸彈的書籍,好不容易收集到了所有的材料。


    自己悄悄做了不少土炸彈,也試驗過。


    確實可以爆炸。


    就在他把所有的土炸彈都綁在身上,準備跟小鬼子同歸於盡的時候,土炸彈卻失靈了。


    他想著炸不死所有的小鬼子,那至少殺一個小鬼子,就在他撲過去打算咬死一個小鬼子的時候,車廂炸了。


    因為他太靠近炸彈的位置,也被波及。


    後麵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如今他看到老王,就猜測到了是怎麽迴事。


    老王沒有說後續,隻是告訴血人:“那些小鬼子肯定沒有都死,你若是想報仇就養好傷,爭取把製作土炸彈的本事精進一下,殺更多小鬼子!”


    他沒有罵血人,也沒有否定他的行為,隻是告訴他,死亡不是最終的結果,而是要做更多事情。


    因為血人的事情,老王他們不好直接離開,等血人可以活動後,他們帶著血人離開。


    小鎮裏到底有人發現不對勁,為了錢出賣了他們。


    再不離開就會被困住。


    等老王他們離開後,果然小鎮上來了不少二鬼子,不過他們肯定是沒有收獲。


    王文跟王武輪流背著血人,老王也不好讓徐小丫利用空間快速趕路,隻能夠走走停停,好在一路上都是挑的偏僻小道,不怕被追兵追上。


    過了一段時間的野人生活,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很大的城市,好在他們都有良民證,不擔心被查。


    進入城裏,老王就去郵局打電話,總不好帶著血人一起迴去。


    他還是留在家鄉更好的發揮價值。


    等了一天,終於把人交接給當地的同誌後,老王這才告別血人,帶著徐小丫買了車票繼續趕路。


    比起上次一火車的小鬼子,這次就正常了很多,不過能夠舍得坐火車的都不是貧苦的老百姓,這車上多少都是有些能力的。


    聽著他們天南海北的吹牛八卦,不論是時事政治,還是雞毛蒜皮的瑣碎小事,似乎都鮮活起來。


    徐小丫聽的很開心,老王卻告訴她:“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嗎?”


    徐小丫搖頭,她確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不都是在侃大山嗎?


    結果老王問她:“那你看到一個女人了嘛?”


    被老王這麽一問,徐小丫掃視了一下整個車廂,除了乘務員,確實沒有一個女性,她是唯一的女性,還是個孩子。


    整個車廂裏都是成年男性,雖然這種概率不是沒有,但是也太湊巧了,年齡都是差不多的。


    “他們都是學生!”


    老王提醒徐小丫一聲,徐小丫這才重新打量車廂裏的人。


    果然都是穿著差不多的衣服,而且衣服款式都差不多,特別是他們腦袋上都戴著八角帽。


    這種帶帽簷的八角帽,確實很有特色。


    怨不得可以如此隨意的談論時事政治,如此敏感的時候,出門在外,大部分人都很警惕,很難會高談闊論。


    老王提醒完徐小丫就不再說話,而是一直看手裏剛剛買的報紙。


    徐小丫仗著年齡小,站起來掃視了一圈,雖然不明白這些青年學生要去做什麽,總感覺他們不是簡單的搭車。


    等待的過程確實很熬人,好在有老王護著她,還可以睡一覺。


    中途停靠了兩站,竟然隻有上車的,沒有下車的。


    這讓徐小丫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些青年學生不會都是去南京的吧?


    那麽這個時候去南京是因為什麽?


    徐小丫很好奇。


    老王也好奇,可他們都沒有主動開口問。


    一直等車到了南京站。


    所有人唿啦都開始下車,因為都是青年人,沒有很大的行李箱,每個人手裏都提著個藤編箱子,手裏都拿著一份報紙。


    徐小丫跟老王也被人流裹挾著下了車。


    等下了車,才發現整個車站都是差不多年齡的青年學生。


    他們麵容嚴肅,湊在一起沒有多說什麽,似乎隻是個眼神交匯就往車站外麵走去。


    順著人流,徐小丫被老王抱著,她高出來人群不少,自然看的清楚人流在車站外麵匯集,而且他們有人竟然掏出來一些旗子,上麵寫滿了大字。


    也有人掏出白色的布,拉起長長的橫幅。


    不需要湊近了也能夠看到上麵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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