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床上的幹癟老人聽見徐老太的聲音,虛弱的叫了一聲,隨後就是哽咽聲。


    徐老太踹了一腳大外甥,讓他去打開窗戶,這才上前握住了她妹妹的手。


    “怎麽迴事?”


    虛弱的老人試圖坐起來,卻根本沒有力氣,還是徐老太看不下去,扶著她坐起來。


    掀開被子就被一股惡臭給嗆到。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拉在了床上。


    徐老太忍了忍也沒有忍住,罵了一句髒話,直接把她妹妹抱起來放在旁邊幹淨的椅子上,這才開始把被褥都給掀了丟在了外麵。


    “海子,這可是你親娘,你娘為了你們兄妹受了多少罪?現在她老了,你們就這麽對待她的?我不管你們咋做,給我去換一套新的被褥過來!”


    大外甥也不敢吱聲,連忙去辦。


    聽見動靜的大外甥媳婦也跑了過來。


    進屋就捂著鼻子扇了扇風,嫌棄的撇撇嘴,可看到徐老太後,還是努力堆出來一個笑容。


    “二姨,您咋來了?這屋裏埋汰,咱們去主屋說話吧!”


    徐老太冷哼:“你也知道埋汰?你婆婆生病了,不是死了,你就是如此當兒媳婦的?”


    大外甥媳婦開口就解釋,可徐老太直接打斷她:“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理由,我今天看到的就是你們虐待我妹子,現在滾去燒水,我要給她洗個澡!”


    沒有辦法,大外甥媳婦隻能夠忍著氣去做事情,倒不是她怕徐老太,而是徐老太進院子之前是在腰間別了一把匕首,這會她拿出了匕首砍斷了桌角。


    大有一種兇悍的殘忍氣息冒出來。


    大外甥媳婦再強悍,也怕刀子。


    徐老太讓徐小丫先去院子裏玩,她翻看一下櫃子,找了一套衣服,先幫妹妹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


    “你說你,當年不是很厲害的嘛?說嫁了人就跟娘家沒有來往了,嫌棄我跟大哥沒有出息,幫襯不到你,你倒是活得好好的,讓我們不能夠鄙視你吧?”


    “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是太慘了!”


    徐老太幸災樂禍,一點兒沒有看到妹妹這個樣子應該擁有的同情心。


    “二姐,你還是如此嘴毒!”


    丟人已經丟到家了,小姨姥也不在乎臉麵了,竟然又有點年輕時候的脾氣,明明帶著哭腔,卻依然還敢嫌棄自己的姐姐。


    “我嘴毒咋了?至少我日子能夠過,你倒是不嘴毒,可你看看你把日子過成什麽樣子了?你再看看你那個兒子,就是個混蛋,若不是我來了,你是不是就被他們給折磨死了?”


    徐老太嫌棄的很,屋子裏的味道確實大,她給妹妹換好衣服,直接把人背到院子裏。


    給她找了一個椅子,把她塞到椅子裏,屋子裏她可不會收拾,等會還是讓大外甥收拾的好。


    廚房裏燒水的大外甥媳婦拉著她男人:“誰把二姨招來的?”


    夫妻二人發現,都不是對方,那會是誰?


    都知道這個二姨嫁給了個獵戶,聽說她也跟個男人一樣也去打獵,野蠻的很,若是把她給氣壞了,估計真的能夠把他們夫妻二人給砍了。


    不說這兩口子如何鬱悶,還是要出去麵對。


    洗澡水燒好後,徐老太直接在廚房給妹妹洗澡,還給大外甥和他媳婦交代:“記得把房間裏收拾幹淨!”


    倆人看在徐老太抽出匕首的手上,不得不咬牙答應下來。


    屋子裏的怪味要了人命,之前他們多麽嫌棄,現在就有多上火。


    徐小丫被徐老太交代在門口監工,若是他們倆做的不好,就喊一聲,她直接出來砍死這倆不孝子孫。


    徐小丫得了雞毛當令箭,可一點兒沒有認為自己一個奶娃娃是看不住兩個大人的,站在門口提醒他們兩口子:“表舅,表舅媽,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幹活喲,奶奶可是很兇的,她前段時間剛殺了一頭大老虎呢!”


    夫妻兩口子直打怵。


    果然是野蠻山裏人。


    明明一個老太太,他們就是害怕。


    廚房裏,徐老太一邊給妹妹搓澡,一邊嫌棄:“想好了沒有?是順了你兒子的意思,直接等死,還是出了一口氣,跟老娘迴山裏過剩下的日子?”


    妹妹苦笑,倒是沒有跟徐老太頂嘴。


    “我現在就是一個廢人,跟你迴去,遲早你也會嫌棄我的!”


    她下半身不能夠動彈,拉了尿了都感覺不到。


    徐老太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我什麽時候不嫌棄你了?”


    妹妹:……


    似乎一直都被這個姐姐嫌棄。


    “你不單單有兒子,還有外甥,你的外甥們可跟我的外甥不是一迴事,至少你的外甥媳婦不會等著餓死你!”


    繞口令一般,可她妹妹就是聽明白了。


    “姐,我真的不想活了!”


    洗幹淨後,妹妹突然哭了出來。


    徐老太本來還嫌棄她丟人,很快就歎息一聲。


    活到這個歲數,本來應該是享福的時候,卻被子女嫌棄,還要把她給餓死,惡心死。


    她身上都是褥瘡,剛剛被徐老太清理出來一些膿水跟蛆蟲,那種難堪,她隻想死了算了。


    “憑什麽?你當年那麽傲氣,伺候他們一家子人,現在沒有用了,就要成全他們?我可不答應!”


    徐老太把人背出去,讓她坐在太陽底下晾曬頭發,而徐老太則是進了妹妹的屋子。


    看到屋子裏的東西被清理出來,也撒了不少石灰水,味道消散個七七八八,不過時間太長了,不可能祛除的太幹淨。


    “海子,二姨今天就問你一句準話,你是準備不要你老娘了?”


    海子羞愧的低垂著腦袋。


    海子的媳婦在旁邊則是開口說道:“二姨,您老這話說得可不對,我跟海子怎麽可能不要婆婆?這家裏的情況您也看到了,自從公爹死了後,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海子要出去賺錢,我還要照顧一大家子,難免疏忽了而已!”


    她倒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什麽話都敢說。


    徐老太上前一步,一巴掌抽在了海子臉上:“老娘不打外人,你是我外甥,你媳婦不做人,那是你不會教妻!”


    徐小丫在旁邊提醒:“妻之過,夫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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