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摺子上寫的北晉王城各方勢力的角力，淩攬月也忍不住失笑。
誰說塞外蠻夷就不會鉤心鬥角爭權奪利?隻要有人有權力的地方，就免不了爭鬥。
淩攬月放下手中的摺子，挑眉道：“來的是賀蘭氏的人?”
蕭九重微微頷首。
淩攬月笑道：“也不知道他們用什麽代價才換來這玩意兒。”這印璽原本應當不在賀蘭氏手中，如今賀蘭氏帶著這東西來找他們，隻怕也是受人指點。
至於這個幕後之人是誰，她心中倒也有數了。
“一起去見見客人麽?”淩攬月問道。
蕭九重搖頭，“對方恐怕未必想見我。”
特意選在這個時候上門，對外蕭九重早已經離開朔雲城，正在返迴洛都的路上。
將軍府大廳裏，兩位客人正坐著喝茶。
隻是將軍府用來待客的上好茗茶顯然並不符合他們的口味，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放下茶杯再不肯碰一下了。
本該周到待客的管家淩朝卻仿佛沒看見一般，隻是站在一邊微微垂眸，一副眼觀鼻子鼻觀心的模樣。
“淩家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麽?將客人晾在大廳裏不聞不問?”年輕人終於忍不住，出口譏諷道。
淩朝慢慢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在下已經說了，我家大將軍不在，府裏大小姐做主。大小姐女兒家，更衣梳妝自然要花費些時間。閣下若是不耐煩，何不過幾日再來，年前大將軍一定會迴來的。”
“……”年輕人氣結，他們若是能等到淩闖迴來又何必在這裏枯坐?
更何況，比起老辣沉穩的淩闖，他們自然更願意先跟年輕又是女子的淩攬月打交道。
即便淩攬月做不了主，也能從她口中探聽出不少信息。
“讓兩位久等了。”門外傳來淩攬月含笑的聲音，年輕人溫聲抬頭便看到從外麵走進來的妙齡女子。
並未有珠環翠繞，女子披著一件暗青色鬥篷，雪白的絨毛襯得那脂粉未施的容顏越發清麗奪目，
淩攬月解開鬥篷遞給身後的紅綾，露出裏麵淺紫色衣衫。
“不知貴客尊姓?”
一直沉默著的中年男子這才抬起頭來，打量了淩攬月片刻方才沉聲道：“在下元晦，見過淩大小姐。”
淩攬月在主位上落座，秀眉微揚同樣打量著那中年男子，“元?我不記得北晉有元姓的大族，中原人?”那中年男子道：“淩大小姐好眼力，元某祖上確實是中原人。”
淩攬月瞭然，北晉境內確實有不少中原人，正如北方邊境地區也有一些北晉人生活一般。
他們有的是早年戰亂被北晉人擄走的奴隸，有的是世代生活在關外的人，還有在中原犯了事逃到北晉的。
淩攬月將打量的目光轉到那年輕人身上，饒有興致地道：“這位公子……可是姓賀蘭?”跟元晦比起來，這年輕人一看便是北晉人。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還敢大張旗鼓進入朔雲城的北晉人，膽子倒也不小。
年輕人注視著淩攬月，聽到這話也沒有否認隻是輕哼了一聲，轉身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元晦道：“淩大小姐果然聰慧，難怪淩大將軍放心將偌大的將軍府交給大小姐掌管。”
“元先生消息靈通。”淩攬月不鹹不淡地道。
那年輕人皺眉，有些不耐煩地道：“元先生，扯這些做什麽?說正事吧。”
元晦有些無奈地看著那年輕人，倒是淩攬月笑道：“賀蘭公子說得不錯，元先生，咱們不如直入正題，如何?”
元晦笑了笑道：“大小姐爽快自然甚好，不知淩大小姐對我們的誠意可還滿意?”
淩攬月從袖底翻出那半塊印璽在手中把玩，“元先生是說這個?”
元晦道：“正是。”
“元先生想要什麽?”淩攬月漫不經心地問道。
元晦正色道：“請淩大小姐和大將軍高抬貴手，放了賀蘭耄和賀蘭綽二人。”
淩攬月臉色微沉，淡淡道：“私縱俘虜，元先生這是想要龍朔軍通敵?”
元晦連忙道：“怎會?淩大將軍以及斬殺了北晉天狼將軍，賀蘭耄和賀蘭綽不過區區兩個小人物罷了。隻要淩大將軍願意高抬貴手，賀蘭氏可以保證絕不會讓此事牽連到大將軍。”
淩攬月托腮，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裏，“我憑什麽相信賀蘭氏?若真將人放了，隻怕以後如何也就由不得淩家了。”
元晦嘆氣道：“賀蘭家老夫人隻是捨不得僅剩的兩個血脈罷了，賀蘭耄平庸無能，賀蘭綽年紀尚輕，即便迴歸北晉有了這番被俘虜的經歷也可以說是前途盡毀了。老夫人若想要他們活命，便不會將此事昭告天下的。以後，賀蘭氏便沒有這兩個人了。”
這話說得十分真誠，可惜淩攬月並不是好糊弄的對象。
“元先生，你這話隻怕是三歲的孩童也糊弄不過去。這半塊印璽，原本不是賀蘭氏的東西吧?賀蘭老夫人用什麽代價從十三王子手裏換來的?”
元晦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那年輕人卻已經臉色大變。
他雖然竭力克製自己開口說話，目光卻一瞬也不動地盯著淩攬月，仿佛是想看出她是從什麽地方知道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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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塞外蠻夷就不會鉤心鬥角爭權奪利?隻要有人有權力的地方，就免不了爭鬥。
淩攬月放下手中的摺子，挑眉道：“來的是賀蘭氏的人?”
蕭九重微微頷首。
淩攬月笑道：“也不知道他們用什麽代價才換來這玩意兒。”這印璽原本應當不在賀蘭氏手中，如今賀蘭氏帶著這東西來找他們，隻怕也是受人指點。
至於這個幕後之人是誰，她心中倒也有數了。
“一起去見見客人麽?”淩攬月問道。
蕭九重搖頭，“對方恐怕未必想見我。”
特意選在這個時候上門，對外蕭九重早已經離開朔雲城，正在返迴洛都的路上。
將軍府大廳裏，兩位客人正坐著喝茶。
隻是將軍府用來待客的上好茗茶顯然並不符合他們的口味，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放下茶杯再不肯碰一下了。
本該周到待客的管家淩朝卻仿佛沒看見一般，隻是站在一邊微微垂眸，一副眼觀鼻子鼻觀心的模樣。
“淩家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麽?將客人晾在大廳裏不聞不問?”年輕人終於忍不住，出口譏諷道。
淩朝慢慢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在下已經說了，我家大將軍不在，府裏大小姐做主。大小姐女兒家，更衣梳妝自然要花費些時間。閣下若是不耐煩，何不過幾日再來，年前大將軍一定會迴來的。”
“……”年輕人氣結，他們若是能等到淩闖迴來又何必在這裏枯坐?
更何況，比起老辣沉穩的淩闖，他們自然更願意先跟年輕又是女子的淩攬月打交道。
即便淩攬月做不了主，也能從她口中探聽出不少信息。
“讓兩位久等了。”門外傳來淩攬月含笑的聲音，年輕人溫聲抬頭便看到從外麵走進來的妙齡女子。
並未有珠環翠繞，女子披著一件暗青色鬥篷，雪白的絨毛襯得那脂粉未施的容顏越發清麗奪目，
淩攬月解開鬥篷遞給身後的紅綾，露出裏麵淺紫色衣衫。
“不知貴客尊姓?”
一直沉默著的中年男子這才抬起頭來，打量了淩攬月片刻方才沉聲道：“在下元晦，見過淩大小姐。”
淩攬月在主位上落座，秀眉微揚同樣打量著那中年男子，“元?我不記得北晉有元姓的大族，中原人?”那中年男子道：“淩大小姐好眼力，元某祖上確實是中原人。”
淩攬月瞭然，北晉境內確實有不少中原人，正如北方邊境地區也有一些北晉人生活一般。
他們有的是早年戰亂被北晉人擄走的奴隸，有的是世代生活在關外的人，還有在中原犯了事逃到北晉的。
淩攬月將打量的目光轉到那年輕人身上，饒有興致地道：“這位公子……可是姓賀蘭?”跟元晦比起來，這年輕人一看便是北晉人。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還敢大張旗鼓進入朔雲城的北晉人，膽子倒也不小。
年輕人注視著淩攬月，聽到這話也沒有否認隻是輕哼了一聲，轉身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元晦道：“淩大小姐果然聰慧，難怪淩大將軍放心將偌大的將軍府交給大小姐掌管。”
“元先生消息靈通。”淩攬月不鹹不淡地道。
那年輕人皺眉，有些不耐煩地道：“元先生，扯這些做什麽?說正事吧。”
元晦有些無奈地看著那年輕人，倒是淩攬月笑道：“賀蘭公子說得不錯，元先生，咱們不如直入正題，如何?”
元晦笑了笑道：“大小姐爽快自然甚好，不知淩大小姐對我們的誠意可還滿意?”
淩攬月從袖底翻出那半塊印璽在手中把玩，“元先生是說這個?”
元晦道：“正是。”
“元先生想要什麽?”淩攬月漫不經心地問道。
元晦正色道：“請淩大小姐和大將軍高抬貴手，放了賀蘭耄和賀蘭綽二人。”
淩攬月臉色微沉，淡淡道：“私縱俘虜，元先生這是想要龍朔軍通敵?”
元晦連忙道：“怎會?淩大將軍以及斬殺了北晉天狼將軍，賀蘭耄和賀蘭綽不過區區兩個小人物罷了。隻要淩大將軍願意高抬貴手，賀蘭氏可以保證絕不會讓此事牽連到大將軍。”
淩攬月托腮，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裏，“我憑什麽相信賀蘭氏?若真將人放了，隻怕以後如何也就由不得淩家了。”
元晦嘆氣道：“賀蘭家老夫人隻是捨不得僅剩的兩個血脈罷了，賀蘭耄平庸無能，賀蘭綽年紀尚輕，即便迴歸北晉有了這番被俘虜的經歷也可以說是前途盡毀了。老夫人若想要他們活命，便不會將此事昭告天下的。以後，賀蘭氏便沒有這兩個人了。”
這話說得十分真誠，可惜淩攬月並不是好糊弄的對象。
“元先生，你這話隻怕是三歲的孩童也糊弄不過去。這半塊印璽，原本不是賀蘭氏的東西吧?賀蘭老夫人用什麽代價從十三王子手裏換來的?”
元晦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那年輕人卻已經臉色大變。
他雖然竭力克製自己開口說話，目光卻一瞬也不動地盯著淩攬月，仿佛是想看出她是從什麽地方知道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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