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著神色漸漸凝重起來，沉聲道：“你是怎麽想的?”
蕭九重道：“除非讓蕭戎衣永遠待在山上，否則賀蘭氏的人早晚會找到他的。”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蕭戎衣如今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未來的人生何等漫長?更不是裴著這樣早已經見識過世間一切，隻想歸隱山林的隱士高人。
將他就這麽困在山上，無論是裴著還是蕭九重，都是做不出來的。
更何況，蕭戎衣自己長了腿武功也不弱，如今正是心心念念想往外跑的時候，想將他困在山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蕭九重沉聲道：“未來的路如何，終究要讓他自己選擇。”
裴著長嘆了口氣，半晌才道：“那小子傻乎乎的……”到底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徒弟，裴著心中隱隱有些不忍。
小院後麵的山坡下，蕭戎衣正蹲在地上逗弄圈養在山坡下的幾隻灰撲撲的兔子。
淩攬月站在一邊看著，隻覺得不愧是從小跟裴先生在山上長大的孩子，很是耐得住寂寞。就連幾隻小兔子，也能自得其樂地玩兒很久。若是她少年時候，隻怕被打斷腿也要跑下山去玩兒。
蕭戎衣伸手揪住一隻兔子的耳朵將那灰撲撲毛茸茸的小東西撈起來，笑嘻嘻地對淩攬月道：“攬月姐姐，今晚我們就吃它吧?”
那灰兔子在他手裏蹬著腿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淩攬月笑道：“這些都是小一養的?”
蕭戎衣撇撇嘴，嫌棄地道：“我養這玩意兒幹嘛?老頭子說想吃，我前些天上山去抓的。”
“小一真孝順，看起來跟裴先生感情很好啊。”淩攬月挑眉道。
雖然蕭戎衣嘴裏總是嫌棄裴著和蕭九重，但師父和師兄吩咐他做什麽事，蕭戎衣從來都是聽話地去完成的。
蕭戎衣輕哼了一聲，“鬼才要孝順他，我是看他孤家寡人的可憐。等過完年我就好下山了，他老胳膊老腿兒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肉呢。”
淩攬月心中好笑，少年人總是喜歡嘴硬，她倒也不去戳穿他。
“小一過完年想做什麽?”淩攬月問道。
蕭戎衣傲然道：“自然是闖蕩江湖了。”說完又覷了她一眼，略帶幾分傲嬌地道：“若是路過朔雲城，我會去看你的。”
淩攬月點頭，“好，我便在朔雲城恭候蕭少俠大駕光臨。”
“是蕭大俠。”蕭戎衣提醒道。
“是，是，蕭大笑。”
“蕭戎衣。”蕭九重從前麵走過來，沉聲喚道。
蕭戎衣沒什麽好聲氣的應了聲，斜眼看他，“什麽事?”
蕭九重道：“師父喚你。”
蕭戎衣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老頭子平時喚他恨不得將整座山都震一震，今天會這麽溫柔?
不過蕭九重好像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攬月姐姐，我去看看，這個給你玩兒。”蕭戎衣將兔子塞進她懷中，便快步朝前麵跑去。
淩攬月看著他的背影失笑，搖搖頭抱著懷中的小兔子走向蕭九重，“跟裴先生敘完舊了?”
蕭九重微微點頭。
淩攬月抬頭打量著他，一手輕撫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小兔子，輕聲道：“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可是出什麽事了?”
蕭九重沉默不語，淩攬月沉吟片刻，“與小一有關。”
這一路上蕭九重並沒有跟她說過什麽和蕭戎衣有關的事情，淩攬月自然也猜不到，隻是直覺的認為是和蕭戎衣有關。
方才蕭九重看蕭戎衣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一樣的意味。
蕭九重沉默了片刻，才道：“與蕭戎衣的身世有關。”
“小一的身世?”淩攬月一怔，她隻知道蕭戎衣是蕭九重撿迴來的，但到底是什麽出身來歷去不知道。
見蕭九重眉心微鎖的模樣，淩攬月也蕭戎衣的來歷隻怕不簡單。
在心中思索了片刻，有些遲疑地道：“小一……難道跟北晉人有關?”除了北晉人，她實在不覺得有什麽別的可能讓蕭九重如此憂心的。
不必蕭九重迴答，隻看他瞬間神色的變化，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裴先生叫小一去是……”
蕭九重道：“師父想親自告訴他。”蕭九重原本打算自己說的，畢竟這事從頭到尾都跟裴著無關。但裴著卻堅持說是自己養大了蕭戎衣，自然也應該由他來告訴他真相。
淩攬月有些擔心起來，轉身將兔子放了迴去，就拉著蕭九重往前麵走去。
兩人並沒有進院子，而是站在院門外等著。
也不知道裴著跟蕭戎衣說了什麽，裏麵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足足過了兩刻鍾有餘，兩人才看到一個身影從牆頭掠出，一閃而過就朝著小院另一邊而去了。
淩攬月拉住想要去追的蕭九重，道：“我先去看看。”
蕭戎衣並沒有跑遠，淩攬月在池塘邊上的大樹下找到了他。蕭戎衣坐在樹下，背靠著樹幹蜷縮著成一團。
他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看到淩攬月衣撇撇嘴，微紅著眼睛輕喚道：“攬月姐姐。”
看著少年委屈的模樣，淩攬月心疼之餘，心中又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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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重道：“除非讓蕭戎衣永遠待在山上，否則賀蘭氏的人早晚會找到他的。”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蕭戎衣如今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未來的人生何等漫長?更不是裴著這樣早已經見識過世間一切，隻想歸隱山林的隱士高人。
將他就這麽困在山上，無論是裴著還是蕭九重，都是做不出來的。
更何況，蕭戎衣自己長了腿武功也不弱，如今正是心心念念想往外跑的時候，想將他困在山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蕭九重沉聲道：“未來的路如何，終究要讓他自己選擇。”
裴著長嘆了口氣，半晌才道：“那小子傻乎乎的……”到底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徒弟，裴著心中隱隱有些不忍。
小院後麵的山坡下，蕭戎衣正蹲在地上逗弄圈養在山坡下的幾隻灰撲撲的兔子。
淩攬月站在一邊看著，隻覺得不愧是從小跟裴先生在山上長大的孩子，很是耐得住寂寞。就連幾隻小兔子，也能自得其樂地玩兒很久。若是她少年時候，隻怕被打斷腿也要跑下山去玩兒。
蕭戎衣伸手揪住一隻兔子的耳朵將那灰撲撲毛茸茸的小東西撈起來，笑嘻嘻地對淩攬月道：“攬月姐姐，今晚我們就吃它吧?”
那灰兔子在他手裏蹬著腿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淩攬月笑道：“這些都是小一養的?”
蕭戎衣撇撇嘴，嫌棄地道：“我養這玩意兒幹嘛?老頭子說想吃，我前些天上山去抓的。”
“小一真孝順，看起來跟裴先生感情很好啊。”淩攬月挑眉道。
雖然蕭戎衣嘴裏總是嫌棄裴著和蕭九重，但師父和師兄吩咐他做什麽事，蕭戎衣從來都是聽話地去完成的。
蕭戎衣輕哼了一聲，“鬼才要孝順他，我是看他孤家寡人的可憐。等過完年我就好下山了，他老胳膊老腿兒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肉呢。”
淩攬月心中好笑，少年人總是喜歡嘴硬，她倒也不去戳穿他。
“小一過完年想做什麽?”淩攬月問道。
蕭戎衣傲然道：“自然是闖蕩江湖了。”說完又覷了她一眼，略帶幾分傲嬌地道：“若是路過朔雲城，我會去看你的。”
淩攬月點頭，“好，我便在朔雲城恭候蕭少俠大駕光臨。”
“是蕭大俠。”蕭戎衣提醒道。
“是，是，蕭大笑。”
“蕭戎衣。”蕭九重從前麵走過來，沉聲喚道。
蕭戎衣沒什麽好聲氣的應了聲，斜眼看他，“什麽事?”
蕭九重道：“師父喚你。”
蕭戎衣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老頭子平時喚他恨不得將整座山都震一震，今天會這麽溫柔?
不過蕭九重好像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攬月姐姐，我去看看，這個給你玩兒。”蕭戎衣將兔子塞進她懷中，便快步朝前麵跑去。
淩攬月看著他的背影失笑，搖搖頭抱著懷中的小兔子走向蕭九重，“跟裴先生敘完舊了?”
蕭九重微微點頭。
淩攬月抬頭打量著他，一手輕撫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小兔子，輕聲道：“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可是出什麽事了?”
蕭九重沉默不語，淩攬月沉吟片刻，“與小一有關。”
這一路上蕭九重並沒有跟她說過什麽和蕭戎衣有關的事情，淩攬月自然也猜不到，隻是直覺的認為是和蕭戎衣有關。
方才蕭九重看蕭戎衣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一樣的意味。
蕭九重沉默了片刻，才道：“與蕭戎衣的身世有關。”
“小一的身世?”淩攬月一怔，她隻知道蕭戎衣是蕭九重撿迴來的，但到底是什麽出身來歷去不知道。
見蕭九重眉心微鎖的模樣，淩攬月也蕭戎衣的來歷隻怕不簡單。
在心中思索了片刻，有些遲疑地道：“小一……難道跟北晉人有關?”除了北晉人，她實在不覺得有什麽別的可能讓蕭九重如此憂心的。
不必蕭九重迴答，隻看他瞬間神色的變化，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裴先生叫小一去是……”
蕭九重道：“師父想親自告訴他。”蕭九重原本打算自己說的，畢竟這事從頭到尾都跟裴著無關。但裴著卻堅持說是自己養大了蕭戎衣，自然也應該由他來告訴他真相。
淩攬月有些擔心起來，轉身將兔子放了迴去，就拉著蕭九重往前麵走去。
兩人並沒有進院子，而是站在院門外等著。
也不知道裴著跟蕭戎衣說了什麽，裏麵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足足過了兩刻鍾有餘，兩人才看到一個身影從牆頭掠出，一閃而過就朝著小院另一邊而去了。
淩攬月拉住想要去追的蕭九重，道：“我先去看看。”
蕭戎衣並沒有跑遠，淩攬月在池塘邊上的大樹下找到了他。蕭戎衣坐在樹下，背靠著樹幹蜷縮著成一團。
他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看到淩攬月衣撇撇嘴，微紅著眼睛輕喚道：“攬月姐姐。”
看著少年委屈的模樣，淩攬月心疼之餘，心中又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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