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氏垮了，三王子阿史那靈德的處境也堪憂，想必如今北晉王城裏也是相當熱鬧了。
蕭九重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執著韁繩，點頭道：“賀蘭扈不是淩闖的對手，除非運氣齊天，這個結果倒也不算意外。”
淩攬月嫣然笑道：“是陛下謙讓了，若是陛下親自前往，必定也能手刃賀蘭扈。”
蕭九重搖頭道：“北地安寧還是要靠淩闖和龍朔軍的將士。”
淩攬月微笑不語，她明白蕭九重的意思。
皇帝陛下親征斬殺北晉大將固然更加令大靖士氣大振，但真正要長久駐守邊關的畢竟不是他，這次打仗的主力也不是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搶這個功勞?
身為皇帝禦駕親征，哪怕他什麽也不做，隻要這場仗贏了就已經是他贏了。
淩攬月將信函折好收了起來，“舅舅這會兒想必已經引兵迴朔雲城了，咱們也要盡快迴去。”
“去探望過老頭子就迴去。”蕭九重看向擋在他們跟前的大山，沉聲道：“到了。”
這是宜陽關西南一百多裏處的山林。
到了山腳下，跟在兩人身後的一行人便自覺的停了下來，隻有淩攬月和蕭九重二人步行上山。
連綿百裏的群山，外麵早已經是一片枯黃衰敗之相，但越往山裏走卻越多了幾分生機。
群山深處一處半山腰裏，有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院子。院外不遠處是一個小池塘，此時不是荷葉生長的季節，水麵上隻有十來枝枯荷葉。
池塘邊的一棵鬆樹下，一個頭髮灰白的老者正坐在樹下釣魚。
即便這山上比別處暖和得多，淩攬月也依然披著禦寒的狐裘披風，但那人卻隻穿了一身夏季的薄衫，仿佛冬日的寒冷絲毫也無法影響他一般。
那人坐在樹下一動不動，仿佛完全沒有發現有客人到來。
“攬月姐姐!”蕭戎衣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飛快地竄到兩人跟前。
看到少年歡快的模樣，淩攬月也露出了笑容，“小一，這些天可還好?”
蕭戎衣瞥了一眼旁邊的蕭九重，輕哼了一聲，湊到淩攬月身邊小聲道：“攬月姐姐，關外好不好玩兒?”
淩攬月無奈地摸摸他的頭頂道：“我們不是去玩兒的。”
蕭戎衣道：“我也可以幫忙啊。”
蕭九重就是個過河拆橋的傢夥，自己來了就把他趕走，還說什麽老頭子讓他迴來!他迴來之後，被老頭子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他就說，老頭子恨不得早早趕他出去，怎麽會想他?
想到此處，蕭戎衣又忍不住瞪了蕭九重一眼。不想蕭九重正好看過來，那淡漠的眼神讓少年連忙縮了迴去腦袋躲在淩攬月一側，一邊東張西望著道：“老頭兒!蕭九重迴來了!”
“嗖!”一個東西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蕭戎衣的腦門上。
“沒大沒小的臭小子!”
蕭戎衣這才看到鬆樹下緩緩站起身來的人，也不敢開口找打，隻是躲在淩攬月身後齜牙咧嘴。
那人長了一張極為清臒的相貌，想必年輕時候也是一代美男子。
他雖然已經是一頭黑白參半的灰發，但麵容看上去卻不過四五十歲的模樣，一身灰白布衣頗有幾分返璞歸真的仙風道骨。
看到淩攬月他並不驚訝，反倒是笑眯眯地點頭道：“淩家小丫頭也來了?這一路上山可辛苦了。”
淩攬月連忙見禮，“晚輩見過裴前輩，前輩許久不見，風采依舊。”淩攬月是見過他的，雖然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這人雖然看起來四五十歲模樣，但真實年紀已經年過七十了，她第一次見他時還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時候的模樣跟眼前並無二致。
雖然見過幾次，但淩攬月卻並不知道他的底細，這世上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來歷身份。
隻知道他姓裴名著，遠在蕭九重被封為燕王之前就隱居在此山中了。
就連蕭九重拜他為師的經過都極其怪異，是他自己上門強行要收徒的。
那時候蕭九重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自然不肯認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為師父，據說很是受了一番折騰才被迫認下這個師父的。
雖然如此，但淩攬月也知道，這對師徒的感情其實很不錯。
否則當年蕭九重從外麵撿迴蕭戎衣的時候也不會直接送到山上來，裴老先生也不會那麽輕易認下這個徒弟。
裴著撫著鬍鬚，“小姑娘長大了，果然是比從前會說話了。”
淩攬月有些不好意思，她小時候確實稱不上乖巧。
蕭九重淡淡瞥了裴著一眼，裴著也沒好氣地瞪了徒弟一眼。
不過是調侃小姑娘一句就不高興?真是個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師父的不孝徒弟!
雖然如此，裴著還是將一塊不知從哪兒摸出來的玉佩遞了過去。
“淩家丫頭第一迴 上門，幸好我身上還留了樣東西，拿著玩兒吧。”裴著笑道。
淩攬月嬌顏微紅，雙手接過謝過了前輩。
一入手淩攬月便知道這玉佩是難得一見的極品，雕琢也十分精巧，顯然是提前準備好的。
裴著含笑點點頭，揮手示意三人進屋說話。
裴著住的是一個北方常見的四合院，小小的院子也沒有什麽額外的修飾，就連房間也不過四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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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重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執著韁繩，點頭道：“賀蘭扈不是淩闖的對手，除非運氣齊天，這個結果倒也不算意外。”
淩攬月嫣然笑道：“是陛下謙讓了，若是陛下親自前往，必定也能手刃賀蘭扈。”
蕭九重搖頭道：“北地安寧還是要靠淩闖和龍朔軍的將士。”
淩攬月微笑不語，她明白蕭九重的意思。
皇帝陛下親征斬殺北晉大將固然更加令大靖士氣大振，但真正要長久駐守邊關的畢竟不是他，這次打仗的主力也不是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搶這個功勞?
身為皇帝禦駕親征，哪怕他什麽也不做，隻要這場仗贏了就已經是他贏了。
淩攬月將信函折好收了起來，“舅舅這會兒想必已經引兵迴朔雲城了，咱們也要盡快迴去。”
“去探望過老頭子就迴去。”蕭九重看向擋在他們跟前的大山，沉聲道：“到了。”
這是宜陽關西南一百多裏處的山林。
到了山腳下，跟在兩人身後的一行人便自覺的停了下來，隻有淩攬月和蕭九重二人步行上山。
連綿百裏的群山，外麵早已經是一片枯黃衰敗之相，但越往山裏走卻越多了幾分生機。
群山深處一處半山腰裏，有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院子。院外不遠處是一個小池塘，此時不是荷葉生長的季節，水麵上隻有十來枝枯荷葉。
池塘邊的一棵鬆樹下，一個頭髮灰白的老者正坐在樹下釣魚。
即便這山上比別處暖和得多，淩攬月也依然披著禦寒的狐裘披風，但那人卻隻穿了一身夏季的薄衫，仿佛冬日的寒冷絲毫也無法影響他一般。
那人坐在樹下一動不動，仿佛完全沒有發現有客人到來。
“攬月姐姐!”蕭戎衣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飛快地竄到兩人跟前。
看到少年歡快的模樣，淩攬月也露出了笑容，“小一，這些天可還好?”
蕭戎衣瞥了一眼旁邊的蕭九重，輕哼了一聲，湊到淩攬月身邊小聲道：“攬月姐姐，關外好不好玩兒?”
淩攬月無奈地摸摸他的頭頂道：“我們不是去玩兒的。”
蕭戎衣道：“我也可以幫忙啊。”
蕭九重就是個過河拆橋的傢夥，自己來了就把他趕走，還說什麽老頭子讓他迴來!他迴來之後，被老頭子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他就說，老頭子恨不得早早趕他出去，怎麽會想他?
想到此處，蕭戎衣又忍不住瞪了蕭九重一眼。不想蕭九重正好看過來，那淡漠的眼神讓少年連忙縮了迴去腦袋躲在淩攬月一側，一邊東張西望著道：“老頭兒!蕭九重迴來了!”
“嗖!”一個東西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蕭戎衣的腦門上。
“沒大沒小的臭小子!”
蕭戎衣這才看到鬆樹下緩緩站起身來的人，也不敢開口找打，隻是躲在淩攬月身後齜牙咧嘴。
那人長了一張極為清臒的相貌，想必年輕時候也是一代美男子。
他雖然已經是一頭黑白參半的灰發，但麵容看上去卻不過四五十歲的模樣，一身灰白布衣頗有幾分返璞歸真的仙風道骨。
看到淩攬月他並不驚訝，反倒是笑眯眯地點頭道：“淩家小丫頭也來了?這一路上山可辛苦了。”
淩攬月連忙見禮，“晚輩見過裴前輩，前輩許久不見，風采依舊。”淩攬月是見過他的，雖然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這人雖然看起來四五十歲模樣，但真實年紀已經年過七十了，她第一次見他時還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時候的模樣跟眼前並無二致。
雖然見過幾次，但淩攬月卻並不知道他的底細，這世上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來歷身份。
隻知道他姓裴名著，遠在蕭九重被封為燕王之前就隱居在此山中了。
就連蕭九重拜他為師的經過都極其怪異，是他自己上門強行要收徒的。
那時候蕭九重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自然不肯認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為師父，據說很是受了一番折騰才被迫認下這個師父的。
雖然如此，但淩攬月也知道，這對師徒的感情其實很不錯。
否則當年蕭九重從外麵撿迴蕭戎衣的時候也不會直接送到山上來，裴老先生也不會那麽輕易認下這個徒弟。
裴著撫著鬍鬚，“小姑娘長大了，果然是比從前會說話了。”
淩攬月有些不好意思，她小時候確實稱不上乖巧。
蕭九重淡淡瞥了裴著一眼，裴著也沒好氣地瞪了徒弟一眼。
不過是調侃小姑娘一句就不高興?真是個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師父的不孝徒弟!
雖然如此，裴著還是將一塊不知從哪兒摸出來的玉佩遞了過去。
“淩家丫頭第一迴 上門，幸好我身上還留了樣東西，拿著玩兒吧。”裴著笑道。
淩攬月嬌顏微紅，雙手接過謝過了前輩。
一入手淩攬月便知道這玉佩是難得一見的極品，雕琢也十分精巧，顯然是提前準備好的。
裴著含笑點點頭，揮手示意三人進屋說話。
裴著住的是一個北方常見的四合院，小小的院子也沒有什麽額外的修飾，就連房間也不過四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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