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驚擾死者不大好，但有些事情該做還是要做的。
比起驚擾萬俟端成的遺體，淩攬月覺得她對那仵作的歉意更深一些。
畢竟即便現在北方天氣已經不熱了，這死了大半個月的屍體也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好看。
萬俟夫人千恩萬謝地走了，片刻後萬俟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懶洋洋的蕭戎衣。
淩攬月對蕭戎衣招招手，蕭戎衣立刻興高采烈地湊了過來。
“攬月姐姐。”
淩攬月倒了杯水遞給他，問道：“人已經下葬了?”
蕭戎衣點點頭，想說什麽又想起身後的萬俟遙，他迴頭看了萬俟遙一眼沒有說話。
萬俟遙在幾步外站定，朝淩攬月恭敬地拱手一揖道：“多謝淩小姐。”
淩攬月擺擺手道：“萬俟公子不必多禮，方才萬俟夫人的話你都聽見了?”
萬俟遙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萬俟公子以後有什麽打算?”淩攬月問道。
萬俟遙苦笑道：“我還能有什麽打算?父親……母親也不在了，萬俟家如今這般，恐怕萬俟家的人誰也無法安然了吧?”
淩攬月平靜地道：“不錯，單說如今萬俟家的罪狀，萬俟家的子弟少不得一個發配。”
萬俟遙或許是無辜的，但他是萬俟端成的兒子，吃著用著萬俟家的長大的。
享受了萬俟家的富貴，自然也要承擔萬俟家的罪責。
雖然他這些年享受得也未必舒坦。
萬俟遙黯然道：“既然如此，在下自然是伏首聽候朝廷發落。”
淩攬月深深地看了萬俟遙一眼，道：“萬俟公子倒也不必太過擔心，你常年不在家中，也未曾參與萬俟家的事情，官府自然會酌情判決的。”
“多謝淩小姐。”萬俟遙道。
送走了萬俟遙，見蕭戎衣還一個勁兒地扭頭看他離去的院門口，淩攬月笑道：“有什麽好看的?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
這兩天蕭戎衣總是跟著萬俟遙，連玩耍的心思都淡了。
蕭戎衣抓抓腦袋道：“我就是有點好奇。”
“好奇什麽?他的模樣?”淩攬月問道。
蕭戎衣搖頭，疑惑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他很奇怪，但是又想不出來哪兒奇怪。”
淩攬月笑了笑道：“他現在被收監了，你不用對他好奇了。”萬俟家的事情漸漸明朗起來，萬俟家上下等人自然也就不再擁有自由了。
萬俟遙或許無辜，但他既然是萬俟家的人自然也跑不了。
更何況，蕭戎衣說的沒錯，她也覺得萬俟遙有些奇怪。
但又確實想不起來，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的。
既然暫時想不到，那就先關起來再說。
淩攬月在萬俟家停留了十天，直到幽州的知州親自帶人來接受了後續事情，這才帶著人離開迴到朔雲城。
後山的硝礦已經被龍朔軍嚴加看守並快馬入京稟告朝廷，萬俟家幾個參與了這些事的族老和管事都被淩攬月直接帶迴了朔雲城。
隻是萬俟家那豐厚的產業到底是落入了蘇蘊樓的手中，各地的商鋪土地尚可說，那些真金白銀和珠寶古玩卻是再也要不迴來了。
跟著淩攬月一起迴來的還有裘歡，裘歡美其名曰是擔心自己的姑姑和表哥，父親事務繁忙需要迴連雲堡，她留在朔雲城照顧萬俟夫人和萬俟競明。
但淩攬月卻心知肚明，這姑娘是擔心陸觀月，想要她幫她找人。
淩攬月雖然再三說了陸觀月暫時不會有危險，但裘歡哪裏肯信?她又不敢去白蘭城招惹蘇蘊樓，就隻能纏著淩攬月了。
“阿月!你迴來了!”
朔雲城中一處快要開業的茶樓後院裏，正忙碌著的公孫嫣然和鄒惠容看到從外麵走進來的淩攬月，雙雙驚喜地叫道。
淩攬月含笑看著兩人道：“好些天不見，看來你們適應得不錯?”
三人相識一笑，鄒惠容過來拉著淩攬月入座。
鄒惠容和公孫嫣然到朔雲城還不到一月，看起來變化卻不小。
兩人都已經換下了從洛都帶來的衣裳，穿上了邊城女子慣常穿的簡潔利落的窄袖袍服。
比起在洛都的時候，更多了幾分生機勃勃之感，就連笑容似乎都更加明朗了。
隻是若是讓洛都那些大家閨秀看到了，隻怕都要嚇一跳了。
比起在洛都時候的精緻優雅，誰都要認為兩人在邊城這是吃了苦了。
鄒惠容笑道：“確實不錯，有淩大小姐這尊大靠山，咱們辦事也順當得很，怎麽還能不好?”
“順當就好。”淩攬月點頭道。
公孫嫣然倒了杯茶給她，關心地道：“看你的樣子倒是瘦了一些，這些日子在外麵可是受苦了?”
“受苦倒是算不上。”淩攬月笑道：“隻是事情多了些。”
公孫嫣然點點頭道：“偌大一個家族，誰曾想一夜之間就……”
淩攬月饒有興致地道：“看來這事兒在朔雲城已經傳開了。”
鄒惠容道：“能不傳開麽?萬俟家喪禮當晚就鬧了個天翻地覆，那些從萬俟家迴來的人可不會替他們保守秘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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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驚擾萬俟端成的遺體，淩攬月覺得她對那仵作的歉意更深一些。
畢竟即便現在北方天氣已經不熱了，這死了大半個月的屍體也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好看。
萬俟夫人千恩萬謝地走了，片刻後萬俟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懶洋洋的蕭戎衣。
淩攬月對蕭戎衣招招手，蕭戎衣立刻興高采烈地湊了過來。
“攬月姐姐。”
淩攬月倒了杯水遞給他，問道：“人已經下葬了?”
蕭戎衣點點頭，想說什麽又想起身後的萬俟遙，他迴頭看了萬俟遙一眼沒有說話。
萬俟遙在幾步外站定，朝淩攬月恭敬地拱手一揖道：“多謝淩小姐。”
淩攬月擺擺手道：“萬俟公子不必多禮，方才萬俟夫人的話你都聽見了?”
萬俟遙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萬俟公子以後有什麽打算?”淩攬月問道。
萬俟遙苦笑道：“我還能有什麽打算?父親……母親也不在了，萬俟家如今這般，恐怕萬俟家的人誰也無法安然了吧?”
淩攬月平靜地道：“不錯，單說如今萬俟家的罪狀，萬俟家的子弟少不得一個發配。”
萬俟遙或許是無辜的，但他是萬俟端成的兒子，吃著用著萬俟家的長大的。
享受了萬俟家的富貴，自然也要承擔萬俟家的罪責。
雖然他這些年享受得也未必舒坦。
萬俟遙黯然道：“既然如此，在下自然是伏首聽候朝廷發落。”
淩攬月深深地看了萬俟遙一眼，道：“萬俟公子倒也不必太過擔心，你常年不在家中，也未曾參與萬俟家的事情，官府自然會酌情判決的。”
“多謝淩小姐。”萬俟遙道。
送走了萬俟遙，見蕭戎衣還一個勁兒地扭頭看他離去的院門口，淩攬月笑道：“有什麽好看的?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
這兩天蕭戎衣總是跟著萬俟遙，連玩耍的心思都淡了。
蕭戎衣抓抓腦袋道：“我就是有點好奇。”
“好奇什麽?他的模樣?”淩攬月問道。
蕭戎衣搖頭，疑惑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他很奇怪，但是又想不出來哪兒奇怪。”
淩攬月笑了笑道：“他現在被收監了，你不用對他好奇了。”萬俟家的事情漸漸明朗起來，萬俟家上下等人自然也就不再擁有自由了。
萬俟遙或許無辜，但他既然是萬俟家的人自然也跑不了。
更何況，蕭戎衣說的沒錯，她也覺得萬俟遙有些奇怪。
但又確實想不起來，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的。
既然暫時想不到，那就先關起來再說。
淩攬月在萬俟家停留了十天，直到幽州的知州親自帶人來接受了後續事情，這才帶著人離開迴到朔雲城。
後山的硝礦已經被龍朔軍嚴加看守並快馬入京稟告朝廷，萬俟家幾個參與了這些事的族老和管事都被淩攬月直接帶迴了朔雲城。
隻是萬俟家那豐厚的產業到底是落入了蘇蘊樓的手中，各地的商鋪土地尚可說，那些真金白銀和珠寶古玩卻是再也要不迴來了。
跟著淩攬月一起迴來的還有裘歡，裘歡美其名曰是擔心自己的姑姑和表哥，父親事務繁忙需要迴連雲堡，她留在朔雲城照顧萬俟夫人和萬俟競明。
但淩攬月卻心知肚明，這姑娘是擔心陸觀月，想要她幫她找人。
淩攬月雖然再三說了陸觀月暫時不會有危險，但裘歡哪裏肯信?她又不敢去白蘭城招惹蘇蘊樓，就隻能纏著淩攬月了。
“阿月!你迴來了!”
朔雲城中一處快要開業的茶樓後院裏，正忙碌著的公孫嫣然和鄒惠容看到從外麵走進來的淩攬月，雙雙驚喜地叫道。
淩攬月含笑看著兩人道：“好些天不見，看來你們適應得不錯?”
三人相識一笑，鄒惠容過來拉著淩攬月入座。
鄒惠容和公孫嫣然到朔雲城還不到一月，看起來變化卻不小。
兩人都已經換下了從洛都帶來的衣裳，穿上了邊城女子慣常穿的簡潔利落的窄袖袍服。
比起在洛都的時候，更多了幾分生機勃勃之感，就連笑容似乎都更加明朗了。
隻是若是讓洛都那些大家閨秀看到了，隻怕都要嚇一跳了。
比起在洛都時候的精緻優雅，誰都要認為兩人在邊城這是吃了苦了。
鄒惠容笑道：“確實不錯，有淩大小姐這尊大靠山，咱們辦事也順當得很，怎麽還能不好?”
“順當就好。”淩攬月點頭道。
公孫嫣然倒了杯茶給她，關心地道：“看你的樣子倒是瘦了一些，這些日子在外麵可是受苦了?”
“受苦倒是算不上。”淩攬月笑道：“隻是事情多了些。”
公孫嫣然點點頭道：“偌大一個家族，誰曾想一夜之間就……”
淩攬月饒有興致地道：“看來這事兒在朔雲城已經傳開了。”
鄒惠容道：“能不傳開麽?萬俟家喪禮當晚就鬧了個天翻地覆，那些從萬俟家迴來的人可不會替他們保守秘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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