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洛垂眸不語，即便是他對先皇的感覺很矛盾。
一方麵他承認先皇是個英明也愛民的皇帝。但另一方麵因為當年的事情，他又時時刻刻覺得先皇是個昏聵無能的昏君。
若不是昏君，怎麽那麽容易便被人蒙蔽了?
先皇若是更英明睿智一些，便不會被蒙蔽，父親也能死得其所，樊家也不會家破人亡。
淩攬月看著他，繼續道：“另外，陛下要追封樊大人侯爵，你是樊大人唯一在世的子嗣，按規矩……”
按規矩爵位應該由樊洛來繼承，樊洛之前做的事情，朝廷可以不追究。但樊洛前麵八年的經歷，有心之人卻不難查到。
到時候……
“陛下讓我問你，你可願意?”
淩攬月道：“你若是不願意還有另一個選擇，陛下可以讓你改名換姓，你以後無論想要從文從武都可以。樊大人的爵位，會以另一種形式給你。”
樊洛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垂眸道：“淩小姐認為，我還能從文從武，入朝為官?”
“為何不能?”淩攬月道：“不然陛下讓我來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樊洛沉默了良久，淩攬月也不著急隻是安靜地坐在旁邊等著。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候，樊洛才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道：“樊時星已經死了。”
淩攬月遲疑了一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不用著急。”
樊洛搖頭，看向淩攬月的目光堅定肅然。
“不，還請淩小姐轉告陛下，若是可以…請陛下從樊家遠親中擇一子，繼承樊家香火吧。”樊洛道。
“那你呢?”淩攬月蹙眉道，如果過繼的子嗣繼承了樊家香火，那樊洛就什麽都沒有了。
樊時星死了，樊洛自然就不是樊家人了。
樊洛道：“我想跟淩大將軍去邊城。”
淩攬月點了點頭，道：“我會替你轉告陛下，不過我會請陛下五年後再為樊大人選擇嗣子，你還有時間考慮。”
“多謝淩小姐。”樊洛垂眸道。
第342章 韓王vs蕭煥
說完了正事，無論淩攬月還是樊洛，眉宇間都鬆緩了幾分。
樊洛看了看淩攬月，遲疑了一下才問道：“淩小姐……”
淩攬月微微側首看向他，“樊公子還有什麽要問的?”
樊洛垂眸沉吟片刻才道：“趙王真的是那幕後主使者麽?”
淩攬月秀眉微挑，有些詫異地道：“樊公子怎麽會這麽問?”
樊洛望著她沒有說話。
上次淩攬月分明在暗示他，當年皖東的事情跟他背後的人有關。
但趙王、並不是當初救了他的人。
樊洛想到這裏也是一怔，他竟然已經在相信淩攬月的話了麽?
樊洛突然有些不安，但這件事對他十分重要，他不得不謹慎。
今天他確實出門了，還去了大理寺。
雖然沒能進門，卻也聽全了從大理寺裏麵傳來的審判過程。
趙王並沒有認罪。
樊洛當時心中恨意叢生，覺得趙王是死到臨頭還嘴硬。
此時突然在淩攬月麵前問出口他才恍悟，原來他是在擔心和害怕真相或許是自己更加不願意接受的麽?
淩攬月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道：“無論是不是，樊公子盡管放心，陛下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讓真正的惡人，逃出生天的。”
樊洛心中一沉。
淩攬月輕嘆了口氣，道：“樊公子，世事無常難以兩全，有時候…若實在無法下定決心，不妨先袖手旁觀。沒有人會怪你的。”
“你們已經知道是誰了。”樊洛道。
淩攬月但笑不語。
直到樊洛離去，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了。
“你這樣跟他說，就不怕他泄露消息?”淩闖從旁邊的牆頭一躍而下，沉聲道。
淩攬月嫣然一笑，伸手從桌上拿了個杯子為他倒了茶，淡淡道：“這也算不得什麽秘密，至於他會怎麽選擇，是他的事。”
淩闖微微眯眼，道：“也對，陛下之前在大理寺說那一通話，不就是表明了告訴所有人，他對審判結果還有疑慮麽?那些人現在應該恨不得將這件事按死在蕭熾身上。”
淩攬月抬手按了按眉心，道：“這洛都的事情可真麻煩，難為陛下能忍得住。”
淩闖喝了口茶道：“忍不住也得忍，你以為當年先皇沒有用過雷霆手段?斬草不除根，隻會讓那些陰溝裏的東西藏得更深，然後在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躥出來咬你一口。倒是你……”
淩闖打量著外甥女道：“還沒有嫁人呢，你倒是挺會替蕭九重操心的。”
淩攬月不由一笑，“舅舅，樊洛我既然帶迴來了，總不可能讓他一輩子住在淩家無所事事，早晚要安置的。”
“多管閑事。”淩闖口中道，臉上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那小子在兵法上倒是有幾分天賦，他想去北地也可。隻要不亂來，不怕死，過幾年也能自己攢些軍功。陛下想要給他的爵位，也能接得住。”
淩攬月嘆息道：“看他如何抉擇吧，我覺得他雖然經歷了這麽多磨難，倒也不失君子氣節，將來或許也能成為龍朔軍的一員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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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麵他承認先皇是個英明也愛民的皇帝。但另一方麵因為當年的事情，他又時時刻刻覺得先皇是個昏聵無能的昏君。
若不是昏君，怎麽那麽容易便被人蒙蔽了?
先皇若是更英明睿智一些，便不會被蒙蔽，父親也能死得其所，樊家也不會家破人亡。
淩攬月看著他，繼續道：“另外，陛下要追封樊大人侯爵，你是樊大人唯一在世的子嗣，按規矩……”
按規矩爵位應該由樊洛來繼承，樊洛之前做的事情，朝廷可以不追究。但樊洛前麵八年的經歷，有心之人卻不難查到。
到時候……
“陛下讓我問你，你可願意?”
淩攬月道：“你若是不願意還有另一個選擇，陛下可以讓你改名換姓，你以後無論想要從文從武都可以。樊大人的爵位，會以另一種形式給你。”
樊洛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垂眸道：“淩小姐認為，我還能從文從武，入朝為官?”
“為何不能?”淩攬月道：“不然陛下讓我來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樊洛沉默了良久，淩攬月也不著急隻是安靜地坐在旁邊等著。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候，樊洛才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道：“樊時星已經死了。”
淩攬月遲疑了一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不用著急。”
樊洛搖頭，看向淩攬月的目光堅定肅然。
“不，還請淩小姐轉告陛下，若是可以…請陛下從樊家遠親中擇一子，繼承樊家香火吧。”樊洛道。
“那你呢?”淩攬月蹙眉道，如果過繼的子嗣繼承了樊家香火，那樊洛就什麽都沒有了。
樊時星死了，樊洛自然就不是樊家人了。
樊洛道：“我想跟淩大將軍去邊城。”
淩攬月點了點頭，道：“我會替你轉告陛下，不過我會請陛下五年後再為樊大人選擇嗣子，你還有時間考慮。”
“多謝淩小姐。”樊洛垂眸道。
第342章 韓王vs蕭煥
說完了正事，無論淩攬月還是樊洛，眉宇間都鬆緩了幾分。
樊洛看了看淩攬月，遲疑了一下才問道：“淩小姐……”
淩攬月微微側首看向他，“樊公子還有什麽要問的?”
樊洛垂眸沉吟片刻才道：“趙王真的是那幕後主使者麽?”
淩攬月秀眉微挑，有些詫異地道：“樊公子怎麽會這麽問?”
樊洛望著她沒有說話。
上次淩攬月分明在暗示他，當年皖東的事情跟他背後的人有關。
但趙王、並不是當初救了他的人。
樊洛想到這裏也是一怔，他竟然已經在相信淩攬月的話了麽?
樊洛突然有些不安，但這件事對他十分重要，他不得不謹慎。
今天他確實出門了，還去了大理寺。
雖然沒能進門，卻也聽全了從大理寺裏麵傳來的審判過程。
趙王並沒有認罪。
樊洛當時心中恨意叢生，覺得趙王是死到臨頭還嘴硬。
此時突然在淩攬月麵前問出口他才恍悟，原來他是在擔心和害怕真相或許是自己更加不願意接受的麽?
淩攬月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道：“無論是不是，樊公子盡管放心，陛下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讓真正的惡人，逃出生天的。”
樊洛心中一沉。
淩攬月輕嘆了口氣，道：“樊公子，世事無常難以兩全，有時候…若實在無法下定決心，不妨先袖手旁觀。沒有人會怪你的。”
“你們已經知道是誰了。”樊洛道。
淩攬月但笑不語。
直到樊洛離去，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了。
“你這樣跟他說，就不怕他泄露消息?”淩闖從旁邊的牆頭一躍而下，沉聲道。
淩攬月嫣然一笑，伸手從桌上拿了個杯子為他倒了茶，淡淡道：“這也算不得什麽秘密，至於他會怎麽選擇，是他的事。”
淩闖微微眯眼，道：“也對，陛下之前在大理寺說那一通話，不就是表明了告訴所有人，他對審判結果還有疑慮麽?那些人現在應該恨不得將這件事按死在蕭熾身上。”
淩攬月抬手按了按眉心，道：“這洛都的事情可真麻煩，難為陛下能忍得住。”
淩闖喝了口茶道：“忍不住也得忍，你以為當年先皇沒有用過雷霆手段?斬草不除根，隻會讓那些陰溝裏的東西藏得更深，然後在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躥出來咬你一口。倒是你……”
淩闖打量著外甥女道：“還沒有嫁人呢，你倒是挺會替蕭九重操心的。”
淩攬月不由一笑，“舅舅，樊洛我既然帶迴來了，總不可能讓他一輩子住在淩家無所事事，早晚要安置的。”
“多管閑事。”淩闖口中道，臉上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那小子在兵法上倒是有幾分天賦，他想去北地也可。隻要不亂來，不怕死，過幾年也能自己攢些軍功。陛下想要給他的爵位，也能接得住。”
淩攬月嘆息道：“看他如何抉擇吧，我覺得他雖然經歷了這麽多磨難，倒也不失君子氣節，將來或許也能成為龍朔軍的一員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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