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攬月重新將人放平，道：“沒事，現在可以餵藥了。小心一些，他沒這麽快醒。”
“是、是。”黃公公小心翼翼地端著藥水，坐到床邊將蕭九重扶起來一些。
陛下這情況他也不敢讓別人來做，此時房間裏隻有三個人，也就隻有他能幹了。
淩攬月見狀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淩闖按住了肩膀。
“好好歇著，你手還在發抖。”淩闖拉起淩攬月，將她按到了不遠處窗邊的軟榻上，“好好休息。”
然後才轉過身，上前去看黃公公是否需要幫忙。
當初打仗的時候，彼此什麽狼狽的模樣沒見過?給蕭九重餵藥這種事，淩闖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淩攬月隻得靠著軟榻休息，她現在確實很疲憊。
今天一天本就不輕鬆，方才施展金針救蕭九重更是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這會兒不僅手指在顫抖，臉色更是慘白。
黃公公是伺候慣了蕭九重的，蕭九重生病的時候也都是他在身邊侍候，手法十分熟練。
淩闖見他不需要自己幫忙，又去桌邊倒了一杯茶遞到淩攬月跟前。
淩攬月接在手中，輕聲道：“多謝舅舅。”
淩闖注視著她，道：“累了就睡一會兒，不要逞能。”
淩攬月點點頭，捧著茶杯將水喝了。
蕭九重還沒醒來，三人也就隻能幹守著。
幸好今晚宴會到了深夜，明天沒有早朝，不然他們這會兒恐怕也沒有心情就坐著等了。
淩攬月靠著軟榻，不知什麽時候就悄悄睡了過去。
睡夢中，一片混亂。
嘈雜的廝殺聲，血腥味，馬蹄聲，毫無章法的昏亂片段不停地閃爍著。
淩攬月抬起自己的手，驚恐地看著自己滿手的血。
她想大聲喊叫什麽，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要叫什麽，更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滑落，那粘膩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
極度的壓抑和驚恐中，她努力大口唿吸著空氣，拚了命地睜大自己的眼睛。
終於——
一片光亮引入了眼簾，淩攬月猛地從軟榻上坐起身來。
她動作太大，原本蓋在身上的錦被隨著她起身的動作滑落到了地上。
驚魂未定地看看四周，房間裏一片寧靜，倒是外麵隱約有聲音傳來。
殿中隻有她和依然躺在床上的蕭九重。
淩攬月有些驚恐地起身，快步走到蕭九重床榻邊，小心翼翼地將手探到他的鼻下。
確定他還有唿吸那一刻，淩攬月竟長長地出了口氣。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她也不由得怔住了。
她怎麽會以為……蕭九重會死?
睡過去之前，她還仔細把過脈呢。
坐在床邊，淩攬月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混亂的夢境。
全都是零碎的片段，夢中的時候那種恐懼和悲傷仿佛要將她壓塌了，但醒過來之後她卻發現自己甚至記不太清楚到底夢到了什麽。
隻有那夢中的絕望和心悸的感覺，依然那樣真實地留在了她的腦海裏。
欽安殿外，太後端坐在步輦上，冷冷地看著站在大殿外台階上的淩闖。淩闖站在殿外的台階上，寸步不讓地與太後對視。
太後冷聲道：“淩闖，你這是想反了不成!”
淩闖沉聲道：“太後言重了，本將軍隻是奉陛下之命，駐守欽安殿。沒有陛下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太後被氣笑了：“堂堂驃騎大將軍駐守欽安殿?陛下豈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淩闖道：“陛下為何如此，不是淩闖該問的。淩闖隻知道，聖命不可違。”
“若哀家一定要進去呢?”太後從步攆上站起身來，扶著宮女的手走下來，盯著淩闖道。
淩闖手中長劍微微向前一送，劍身自鞘中滑出半截，“過線者，殺!”
不僅是太後，扶著太後的兩個宮女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淩闖未必真的敢殺太後，但萬一他真的敢呢?
這便是賭誰更不要命的遊戲，輸得往往都是更惜命的那個。
見太後止步，淩闖將劍收了迴來，道：“天還沒亮太後娘娘便鬧著要見陛下，陛下現在沒空，娘娘若是閑著不妨關心一下您的侄女吧。”
兩個侍衛拖著一個人走到殿階前，抬手將人丟了下去。
此時天色昏暗，全靠殿簷下掛著的燈籠和太後身後內侍手中宮燈照明。
太後低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但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誰。
“大將軍這是什麽意思?”太後麵不改色地問道。
淩闖側首看向旁邊的冷言。
冷言道：“此女在陛下迴欽安殿的路上，施用宮中禁藥，企圖謀害陛下。她是太後娘娘帶入宮的人，娘娘恐怕要給陛下和文武百官一個交代。”
太後臉色一沉，道：“什麽禁藥?哀家不知道。”
淩闖道：“那就是秦家了?秦家想要謀害陛下麽。來人，速去將承恩侯帶入宮中問罪，秦家其餘人等，全部收押，等候陛下處置。”
見旁邊的侍衛真要聽命，太後勃然大怒，“放肆!淩闖，你太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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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黃公公小心翼翼地端著藥水，坐到床邊將蕭九重扶起來一些。
陛下這情況他也不敢讓別人來做，此時房間裏隻有三個人，也就隻有他能幹了。
淩攬月見狀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淩闖按住了肩膀。
“好好歇著，你手還在發抖。”淩闖拉起淩攬月，將她按到了不遠處窗邊的軟榻上，“好好休息。”
然後才轉過身，上前去看黃公公是否需要幫忙。
當初打仗的時候，彼此什麽狼狽的模樣沒見過?給蕭九重餵藥這種事，淩闖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淩攬月隻得靠著軟榻休息，她現在確實很疲憊。
今天一天本就不輕鬆，方才施展金針救蕭九重更是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這會兒不僅手指在顫抖，臉色更是慘白。
黃公公是伺候慣了蕭九重的，蕭九重生病的時候也都是他在身邊侍候，手法十分熟練。
淩闖見他不需要自己幫忙，又去桌邊倒了一杯茶遞到淩攬月跟前。
淩攬月接在手中，輕聲道：“多謝舅舅。”
淩闖注視著她，道：“累了就睡一會兒，不要逞能。”
淩攬月點點頭，捧著茶杯將水喝了。
蕭九重還沒醒來，三人也就隻能幹守著。
幸好今晚宴會到了深夜，明天沒有早朝，不然他們這會兒恐怕也沒有心情就坐著等了。
淩攬月靠著軟榻，不知什麽時候就悄悄睡了過去。
睡夢中，一片混亂。
嘈雜的廝殺聲，血腥味，馬蹄聲，毫無章法的昏亂片段不停地閃爍著。
淩攬月抬起自己的手，驚恐地看著自己滿手的血。
她想大聲喊叫什麽，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要叫什麽，更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滑落，那粘膩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
極度的壓抑和驚恐中，她努力大口唿吸著空氣，拚了命地睜大自己的眼睛。
終於——
一片光亮引入了眼簾，淩攬月猛地從軟榻上坐起身來。
她動作太大，原本蓋在身上的錦被隨著她起身的動作滑落到了地上。
驚魂未定地看看四周，房間裏一片寧靜，倒是外麵隱約有聲音傳來。
殿中隻有她和依然躺在床上的蕭九重。
淩攬月有些驚恐地起身，快步走到蕭九重床榻邊，小心翼翼地將手探到他的鼻下。
確定他還有唿吸那一刻，淩攬月竟長長地出了口氣。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她也不由得怔住了。
她怎麽會以為……蕭九重會死?
睡過去之前，她還仔細把過脈呢。
坐在床邊，淩攬月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混亂的夢境。
全都是零碎的片段，夢中的時候那種恐懼和悲傷仿佛要將她壓塌了，但醒過來之後她卻發現自己甚至記不太清楚到底夢到了什麽。
隻有那夢中的絕望和心悸的感覺，依然那樣真實地留在了她的腦海裏。
欽安殿外，太後端坐在步輦上，冷冷地看著站在大殿外台階上的淩闖。淩闖站在殿外的台階上，寸步不讓地與太後對視。
太後冷聲道：“淩闖，你這是想反了不成!”
淩闖沉聲道：“太後言重了，本將軍隻是奉陛下之命，駐守欽安殿。沒有陛下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太後被氣笑了：“堂堂驃騎大將軍駐守欽安殿?陛下豈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淩闖道：“陛下為何如此，不是淩闖該問的。淩闖隻知道，聖命不可違。”
“若哀家一定要進去呢?”太後從步攆上站起身來，扶著宮女的手走下來，盯著淩闖道。
淩闖手中長劍微微向前一送，劍身自鞘中滑出半截，“過線者，殺!”
不僅是太後，扶著太後的兩個宮女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淩闖未必真的敢殺太後，但萬一他真的敢呢?
這便是賭誰更不要命的遊戲，輸得往往都是更惜命的那個。
見太後止步，淩闖將劍收了迴來，道：“天還沒亮太後娘娘便鬧著要見陛下，陛下現在沒空，娘娘若是閑著不妨關心一下您的侄女吧。”
兩個侍衛拖著一個人走到殿階前，抬手將人丟了下去。
此時天色昏暗，全靠殿簷下掛著的燈籠和太後身後內侍手中宮燈照明。
太後低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但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誰。
“大將軍這是什麽意思?”太後麵不改色地問道。
淩闖側首看向旁邊的冷言。
冷言道：“此女在陛下迴欽安殿的路上，施用宮中禁藥，企圖謀害陛下。她是太後娘娘帶入宮的人，娘娘恐怕要給陛下和文武百官一個交代。”
太後臉色一沉，道：“什麽禁藥?哀家不知道。”
淩闖道：“那就是秦家了?秦家想要謀害陛下麽。來人，速去將承恩侯帶入宮中問罪，秦家其餘人等，全部收押，等候陛下處置。”
見旁邊的侍衛真要聽命，太後勃然大怒，“放肆!淩闖，你太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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