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一僵,猛地抬頭,恰看見季曜穹望過來的視線。


    阿力脊背驟寒,想了想,拉著晏瞳走過去,於三米遠處停下,恭恭敬敬躬身行禮:「離村阿力見過大爺,方才隻是路過,並非有意偷聽。」


    季曜穹擺擺手,沒在意他的解釋。


    晏瞳跟三木也都跟著他行了禮,不過兩人沒阿力那麽縝密的心思,看著季曜穹的時候好奇心更多一些。


    兩人因為性格原因,這兩三天裏跟崇螢等人的關係,也比阿力親近的多。


    三木憨笑著對崇螢說:「隨兄,你爹長得可真好看啊!」


    「隨兄?」季曜穹問。


    崇螢笑著解釋:「初次見麵,用了化名隨季,他便一直這樣稱唿我了,我聽著還挺喜歡這名字的。」


    「嗯……是不錯,比崇好聽多了。」


    自家娘子的姓氏,自然是最好聽的,何況季曜穹本就不願崇螢一直姓著崇家的姓,沒讓她改,隻是覺得這事無關大小,何況她作為「崇螢」活到這麽大,崇字於她早就並非姓氏,而是她崇螢獨有的標識了。


    晏瞳也眨眨眼,直愣愣看著季曜穹問:「大爺,你剛才的話我沒聽懂,但是我們現在跟崇螢姐是合作關係了,你剛才在門口也說我們是自己人,還要給我們發月例,那是不是不會再殺我們了?」


    季曜穹看著單純的小丫頭,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笑著點點頭道:「我從不殺自己人,不過背叛者不算在內。」


    「我們不會背叛的!」


    晏瞳趕緊保證道:「大爺你別殺我們,我們離村的人已經死好多了,沒剩幾個了。」


    季曜穹微微一怔,望著晏瞳的目光停頓了一瞬。


    晏瞳有一雙最單純,又最赤誠的瞳孔。


    阿力不敢說不敢問的,三木想不到的,她卻能用最坦誠的態度說出來。


    一張還略顯稚嫩的小臉上,說起死亡時看不出多少痛苦傷悲的神色,但就是這種平靜的懇求,才最讓人動容。


    季曜穹又看向女兒,嘆了口氣道:「就是為這些人吧?」


    崇螢笑了笑,站在他身後孝順地幫他捶背:「爹爹不是也很喜歡這些人嗎?」


    不管是晏瞳還是三木,都值得她稍微浪費一點心力。


    季曜穹寵溺地瞥了她一眼,搖搖頭對晏瞳道:「我隻是來陪女兒的,其他的事,我女兒說了算。」


    第518章 你們怎麽都哭了?


    晏瞳愣了愣,看向阿力:「什麽意思?」


    阿力嘆了口氣道:「就是我們沒事了。」


    同時他心底的那根弦也放鬆下來,在今天之前他還有些不太確定要不要跟崇螢合作,但現在……


    他隻慶倖幸虧自己沒拒絕。


    ……


    另一邊蕭燼從窗戶離開,本來是想直接走人的,但猶豫了下,還是去見了昔日故人。


    大門口處,蕭癸正跟蕭甲等淩王府的人湊在一塊兒聊天。


    「我跟你說,大爺剛才看咱們的臉色真是……嘖嘖,反正我隻看出了嫌棄。」蕭癸癟著嘴道。


    蕭甲冷哼一聲,抬手搗了他肩膀一下:「還好意思說呢你,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給主子招了禍。」


    「咳……那我也沒想到嘛。」


    蕭癸摸摸鼻子,笑著感慨:「幸好主子不在這兒,不知道這事兒。」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誰說我不知道?」


    蕭癸:「……」


    他僵硬著,沒敢迴頭,而是看向蕭甲:「喂,我怎麽……好像聽見主子的聲音了?」


    蕭甲沒理他,或者說根本沒聽見他的話,因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緩緩走來的那人身上。


    「主子……」


    蕭甲紅了眼:「主子!」


    蕭癸猛地轉身,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看見那道他們向老天爺乞求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身影,他再也忍不住,噗通一聲跪著撲到在蕭燼麵前,抱著他的腿哽咽:「主子,您迴來了!真的是您!」


    蕭甲等人一聲不吭地跪下去。


    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一個個淚流滿麵。


    蕭燼嘆了口氣,抬手拍拍蕭癸的頭頂,道:「都起吧。」


    眾人這才起身,蕭癸一向話嘮,這會兒見到蕭燼更是恨不得長了十張嘴。


    「主子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是來找崇小姐的嗎?」


    「主子你身體真的好了嗎?」


    「主子你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可是你都不來見我們……」


    蕭甲等人根本不用開口,話全被蕭癸一個人代了。


    蕭燼耐心地站在那裏,笑盈盈地聽著他說,直到蕭癸停下了,才笑著道:「問完了?」


    蕭癸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結巴道:「問,問完了。」


    蕭甲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道:「別吵著主子了,主子肯定是有事要吩咐的。」


    其他人都圍在蕭燼身邊,一個個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隻要他一聲令下,他們隨時可以為他生為他死。


    蕭燼看著這些昔日熟悉的麵孔,嘆了口氣道:「是我該跟你們說一聲抱歉,其實一直以來不是不能見你們,隻是……我不敢見你們。」


    蕭甲等人驟僵,蕭癸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麽啊?」


    什麽叫不敢見他們?


    蕭燼猶豫片刻道:「蕭丁的事……你們應該知道了,我不是一個好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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