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心軟了,輕輕抱著他道:「你……別弄出印跡來……」


    她跟他兩情相悅,又何必非要守這一時一刻的古板禮節?


    她方才拒絕,也隻是怕他鬧得太兇,讓她待會兒沒法見人罷了。


    隨著她這句話,蕭燼整個脊背驟然一僵。


    就在崇螢以為他會繼續方才中斷的動作,閉著眼緊張羞澀地等待時,卻發現他一動都沒動,隻是維持著那樣僵硬的姿勢,緩慢地平復著唿吸。


    崇螢抬起另一隻手,輕輕碰了碰蕭燼的耳尖:「怎麽了?」


    蕭燼渾身一麻,握住她手腕的手驟然收緊,啞聲道:「別亂動。」


    他壓緊了她,讓她感受自己身體的迫切。


    崇螢唿吸一滯,不敢再亂動了。


    過了好一會兒,蕭燼才鬆開她的手,翻身坐在她旁邊。


    這張床他是不敢再躺下去了,太容易出事。


    崇螢也坐起來,被他摟進懷裏,問他:「你剛才怎麽……」


    「怎麽不繼續?」


    蕭燼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猶嫌不夠,又拿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低嘆一聲:「我怎麽捨得委屈你呢?」


    雖然他們的靈魂比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都要更自由,可是既然身處此處,他就想將這裏最好的一切帶給她。


    該有的禮數他一個都不想落下,仿佛輕慢了任何一個小細節都是對崇螢的怠慢。


    他隻說了一句話,崇螢卻已然了解他的心思,不由道:「我又不在意那些。」


    「我在意。」


    蕭燼目光微暗,抱緊了她道:「很在意。」


    因為他曾經在這方麵虧待過她,那是他一輩子的心結,就算她早已原諒,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再說現在也不合適。」


    見她仰頭看著自己,蕭燼笑了笑道:「總要等大局穩定,三媒六聘,才敢登堂入室。」


    崇螢撇了撇嘴,以為他恢復祁的記憶以後人會不那麽木楞,結果發現他根本就還是根木頭嘛!


    打定主意的事,就真一根筋到底。


    「算了,反正急的人又不是我。」


    崇螢嬌哼一聲說,她是可憐他忍得辛苦,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她就更不在意了。


    蕭燼笑笑,寵溺地親了她的發頂一下,又喟嘆地攬緊了她。


    午後悠閑。


    兩人倚靠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蕭燼隨意地跟她講著宮裏的消息,還有祿枉的態度,崇螢也跟他講了蘭檀和花琳琅的事情,還有阿力他們的變化。


    蕭燼手指把玩著她的墨發,嘆道:「如今事情都在我們預料的發展當中,隻等最後那日到來,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歷時這麽長時間,總算能看到大結局了。


    崇螢掰著手指頭數道:「大軍這幾日就能到達城門口了,還有符家那邊,已經暗中將蕭方的勢力說服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不願配合的,也沒必要拉攏。」


    數來數去,當真是快到收網的時候了。


    崇螢勾著唇笑了笑,靠在他懷裏道:「等這些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先迴去見爹爹和二叔,還有流雲他們,然後就去遊歷天下好不好?」


    「嗯?」


    蕭燼挑了挑眉,笑著道:「我還以為你會繼續留在這裏,畢竟丹國是你一手打下來的。」


    他眼中盡是笑意,何曾有一點意外?


    明顯的早就猜到了崇螢的心思。


    崇螢嘆了口氣道:「我是有過這心思,那也是因為我不放心流雲一個人,他還那樣年輕,我不忍心看他擔負那麽多東西,但現在……」


    頓了頓,她誠實道:「我真的有一點累,想要休息一下下了。」


    兩人經歷這麽多,對那些繁華榮耀早就看得淡了,對他們而言,反而是平凡的幸福更難得一些。


    「不用急著做決定。」


    蕭燼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地看著她道:「左右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隻要他們在一起,不管是皇位還是江湖,對他而言,都是人間至美。


    崇螢問他:「你呢?不想要你王爺的位子了?你手中可還有淩王府那麽多人呢。」


    如果蕭燼想要天下,並不是沒有可能。


    蕭燼隻是笑笑,親了親她的鼻尖道:「那是你的人馬。」


    他早就將淩王府交給她,此次迴京後沒有見過蕭癸等人,沒有對他們下達過命令,也有這個意思在裏麵。


    他不想再和崇螢分開,更不希望雙方的勢力再被劃分。


    天下將一統,不管是淩王府還是季氏,都應該真正融為一體。


    兩人心意相通,這些單個拎出來,放在別人家裏都能爭論上好長時間的大事,在他們這裏,卻隻要幾句話就足夠了。


    崇螢依偎在他懷裏,隻覺得這個午後十分自在享樂。


    兩人正聊著,忽然,崇螢覺得鼻子有點癢,打了個噴嚏。


    本來沒什麽,隻是緊接著,蕭燼也打了個噴嚏。


    兩人麵麵相覷,崇螢小聲問:「該不會是你來這裏的時候被發現了吧?」


    蕭燼搖搖頭:「應該不會,管它呢,就算被發現也沒事。」


    ——


    正當兩人溫存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門口,過了會兒又緩緩駛進院子。


    正在院子裏聊天的蕭癸等人看見馬車,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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