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燼哥哥……」


    棠鹿雪輕聲唿喚著她人生中最在意的兩個人,可惜已經沒有一個能迴應她的唿喚了。


    「如果,如果當初我沒有非要嫁給你,如果我聽你的話不曾背叛你,不曾拆散你和崇螢,那現在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至少,我還能和你說上話……」


    眼角落下最後一滴淚,棠鹿雪緩緩地閉上了眼,垂下的眼睫永遠地,遮住了她的雙眸。


    曾經她以為自己不必花伊言和崇螢她們差什麽,總有一日她也能走到最高處。


    可直到生命最後一刻死在無人問津的房間裏,身邊眾叛親離,她才恍然原來她最想迴到的,還是曾經在棠家的日子。


    ——


    時間往前追溯一點,除了晏離,這棋局之上還有最後一隻黃雀在等待時機。


    那便是蕭燼。


    在晏離走進大皇子府的同時,蕭燼和蕭丁等人兵分兩路。


    他去公主府,而蕭丁和蕭甲則等在大皇子府附近,監視著晏離的一舉一動。


    蕭燼本打算找個由頭引醜夫出現,卻不想對方比他想的還要配合,都不用他想什麽辦法,對方就自動出現了。


    醜夫也沒想到會見到攔路人,他和蘭姝商議完之後,就準備進皇宮毒殺老皇帝蘭章,卻不想剛出來到個偏僻的地兒,就發現了尾隨他的蕭燼。


    蕭燼蒙著麵,見醜夫停下二話不說就揮劍而上,直指對方咽喉!


    「嗬,看你這打扮,和昨日那兩個人是一夥的吧。」


    醜夫有些不屑,昨日那兩人也是趁他不注意才帶走了崇陽而已,今天隻來一個,他動動手指頭都能解決對方。


    隻是下一瞬,蕭燼的長劍就擦過了醜夫的頭髮,幾縷髮絲飄落在地上,醜夫臉都變了。


    要不是他躲得快,這會兒腦袋已經搬家了!


    第383章 螳螂和黃雀


    醜夫冷眼看著蕭燼,沉聲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誰?」


    一擊沒有得手,蕭燼似乎對自己有些不滿,皺著眉頭再次提劍衝過去。


    醜夫嘴角抽了,這人是啞巴嗎?上來就是殺招,連話也不說一句。


    他卻是不知道,蕭燼來這裏就是衝著他的命來的,目的就是殺不了他也要重傷他!


    「好好好,想要咱家的命,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醜夫冷笑一聲,隨手抽出腰間軟劍,架住了蕭燼再次攻過來的劍身。


    兩人隻論功力招式的話,水平相差不多,但醜夫善毒,手段更陰狠,蕭燼在冷靜的狀態下便落了下風。


    幾十個迴合下來,蕭燼身上已經負傷,醜夫不屑地指著他道:「你功夫不錯,但想要憑那一身功夫取我的性命,還差得遠了些。」


    「是麽。」


    沉悶的聲音透過黑色的麵罩傳出來,這是蕭燼動手之後第一次開口。


    而緊接著,醜夫便怔住了。


    因為蕭燼微微抬起頭,手指抹過肩頭受傷的位置,沾了滿手的血,而後將血餵到了唇邊,撩起蒙住臉的麵罩一角,舌尖舔淨指腹的血跡。


    醜夫皺起眉,但凡高手都有些怪癖,就比如他也喜歡喝血,喜歡收藏戰利品,就好比那件血衣。


    但眼前蕭燼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好像不是純粹的怪癖,而是在打開某種狀態的開關似的。


    出於高手的直覺,醜夫握緊了手中的軟劍,這一次沒有打招唿就沖了上去。


    「不管你在耍什麽貓膩,今天都給咱家死在這裏吧!」


    軟劍泛起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蕭燼刺過去,而蕭燼連頭都沒抬。


    醜夫心中微笑,他有把握這一劍直接刺穿對方的心髒!


    「碰!」


    下一瞬,長劍穩穩擋住軟劍,蕭燼緩緩抬起頭,一雙血瞳在夜色上如同殺神臨世!


    「你……」


    醜夫心中一驚,還不等從那雙血瞳中反應過來,蕭燼已經一腳將他踹出十米遠,接著飛身而起,一劍刺下!


    整個過程快的醜夫甚至來不及舉劍,就被蕭燼一劍刺穿了內髒。


    「噗!」


    醜夫當下一口血朝著蕭燼吐出來,蕭燼第一時間後退,卻仍被那血霧中的毒氣影響得動作慢了一拍。


    就這一拍的瞬息,醜夫已經翻身而起朝著他攻過來。


    高手過招,瞬間致命。


    毒氣讓蕭燼耳目受損,他索性閉上眼睛,隻憑藉著超乎常人的戰鬥本能,硬生生抗住了醜夫的攻擊。


    終於,醜夫在又挨了蕭燼一劍之後,撐不住逃迴了公主府。


    蕭燼這才半跪在地上,緩緩唿了口氣,吞下一口解毒丹緩解毒性。


    這解毒丹還是離京之前他找花星樓重金買的,藥效不如崇螢配置的好,卻總好過沒有。


    這邊蕭燼剛壓下內傷和毒性,蕭癸就找來了:「主子,晏離那邊有動靜了。」


    他是看著晏離殺了人的,估摸著對方快離開大皇子府了,他就趕緊過來給蕭燼報信了。


    蕭燼點點頭,擦掉嘴角的血跡道:「東西呢?」


    蕭癸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卻又不敢耽擱時間,急忙將隨身帶來的包袱打開:「這裏麵都是我和蕭癸按照昨日那人的裝扮搭配的,就算像不了十分也能像他七八分了。」


    「夠了。」蕭燼一邊換上衣服一邊冷笑道,「方才我中了他的毒,身上正好帶著毒味兒,對別人沒用,但晏離定然會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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