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衛阿牛呢?」崇螢下床,走到門口將手帕掛在架子上,轉頭問道。


    佘秀規規矩矩答:「百雀說您吩咐她磨的草藥還沒磨完,讓他在後麵幫忙呢。」


    崇螢點了點頭,在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道:「你坐,我問你點事兒。」


    佘秀急忙站直,低著頭道:「佘秀不敢,王妃您盡管問,佘秀定知無不答。」


    崇螢一噎,看她緊張成這樣就知道過去在宮裏肯定是被段貴妃折磨慣了:「你不用緊張,我這裏沒那麽多規矩,讓你坐你就坐。」


    佘秀愣了下,恭敬地道過謝後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小姐您想問什麽?」


    崇螢沉吟著,食指敲了敲桌麵,往門外看了眼,才壓低聲音問道:「段貴妃背後之人可是國師?」


    佘秀一驚,睜大了眼望著崇螢:「小姐為何會這樣想?」


    佘秀仔細迴想自己在漪瀾殿的經歷,片刻後搖了搖頭道:「我不敢肯定,貴妃手裏確實有些東西是常人沒有的,比如夢歡香等物,國師大人也確實幾次相幫她,但是……」


    「但是什麽?」


    佘秀抬頭看著崇螢:「如果貴妃和國師是一條船上的人,那今日他就不會袖手旁觀看貴妃被拉下馬了。」


    崇螢點點頭,她也是這麽想。


    或者換一種說法,段漪瀾背後的人是晏離,但晏離背後的人卻不是段漪瀾。


    那麽真正和晏離合作的人到底是誰呢?


    第85章 告訴我你的秘密,我就救你上來!


    夜裏,崇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許是白天睡得多了,這會兒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怔愣地看著床頭的流蘇,迴想著白天發生的事。


    原本以為這次她的身份問題明了,事情又鬧得這麽大,元軒帝就算為了麵子問題也會同意她和蕭寅和離的,結果竟然沒有。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她皺了皺眉。


    天家最在乎的不應該就是自己的顏麵嗎?她隻是個假千金,還是個毀了容的醜女,就算此前有聖旨賜婚,但這些年皇帝隨時都可以以她不是崇家嫡女為由取消這個婚約。


    更別提現在她都把藉口送到他跟前了……


    那到底是為什麽呢?能讓元軒帝不顧她的身份問題這麽堅持讓她嫁給蕭寅,隻能說明這背後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更加重要。


    崇螢看著窗外月色,眸光忽然深了深。


    上一次有這種被逼迫的感覺,還是在崇直書房的地牢裏。


    想到隨輕塵在她後背畫的圖,還有崇直一次次把她關小黑屋逼問她的經歷,崇螢臉色微沉。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更加迫切地需要和蕭寅解綁了。


    隻是那張圖到底是什麽東西,她完全沒記憶……


    思索不得,崇螢直到快淩晨才輾轉睡去。


    不知道是小黑屋的經歷刺激了她的記憶,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崇螢又夢見了小時候。


    隻是這一次,夢裏的主角不再是原主和娘親,而變成了蕭寅。


    夢裏的崇螢還小,隻有七八歲的模樣,跟著崇直進宮玩兒的時候在禦花園撞見了十來歲的蕭寅。


    蕭寅模樣幾乎不怎麽變,所以崇螢一眼就認了出來。


    小時候的他看起來還挺溫和有禮,一直在帶著小崇螢玩兒,一切看起來都好好的。


    崇螢眯眼看著,原以為這不過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個片段。


    下一瞬,她卻驟然睜大了眼睛。


    這時兩人已經跑到偏僻的水邊,一直溫和有禮的小蕭寅卻忽然伸手一推,將原主推進了水裏。


    原主人小力弱,在水中不停掙紮嗆水,不停唿喊「蕭寅哥哥……」


    蕭寅就站在水邊,一臉陰狠地盯著水中掙紮的人,嘴唇翕動。


    「告訴我你的秘密,我就救你上來。」


    秘密?崇螢皺眉。


    「沒有,沒有秘密……」小原主揮著手臂,在水裏猛烈搖頭,臉都嗆白了。


    「不可能!」蕭寅陰沉著臉,低吼道,「父皇說了讓我以後必須娶你,你才會乖乖告訴我秘密,你快說,不說我就淹死你!」


    崇螢瞳孔驟然睜大。


    原來……竟是這樣!崇螢在夢裏恍如雷擊。


    崇螢看著原主拚命求救,拚命解釋,岸上的蕭寅卻無動於衷,從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


    夢境最後就定格在蕭寅那張冷酷的臉上。


    後來的原主經歷了什麽,崇螢全都無從得知。


    「唰。」


    崇螢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忍不住發抖的手指。


    夢中被淹死的滋味恍然在目,她大口喘著氣,仿佛剛嗆水得救的人一樣,深唿吸才緩解一些。


    她斂眉沉思,順著夢境迴憶落水之後的事情,然而一片空白。


    她的記憶中沒有這件事,和那張畫,和花星樓教自己醫術一樣,全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但崇螢十分確信,這一定是發生過的事情,和她夢見的隨輕塵那件事一樣。


    是原主的記憶在自動保護,所以在後來再一次見到蕭寅,原主也完全忘記了他曾想淹死她的事情。


    崇螢冷笑,原主看不出來,但她隻憑推測也猜得出,那時的蕭寅大概已經學會了偽裝,或許也有對她的幾分歉疚,再加上皇帝那個命令,所以蕭寅對她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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