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秀手指一頓,又若無其事地按起來,隻是目光微垂,有些深沉。


    段貴妃似不經意提起道:「其實寧嬤嬤的事,本宮亦是心痛至極,可當時的情況你也是知曉的,可曾怪過本宮?」


    「奴婢不敢。」


    段貴妃道:「本宮也是體諒寧嬤嬤為主獻忠,所以才特意將你接來身邊的。」


    「奴婢感激娘娘厚愛,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的。」佘秀連連保證道。


    「你是個貼心的好孩子,本宮信得過你。」


    段貴妃滿意地點點頭,又道:「待會兒等陛下去了敬妃那兒,你尋個藉口過去,知道該怎麽說嗎?」


    「知道。」


    佘秀機靈道:「就說娘娘看見六公主被人打傷,傷心得茶飯不思,哭得心疾都犯了。」


    「不錯,是個會辦事兒的。」段貴妃讚賞了兩句,擺擺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


    佘秀輕手輕腳離開,整個漪瀾殿頓時空蕩蕩的,隻剩下段漪瀾一人。


    看著眼前這座她住了幾十年的宮殿,段漪瀾忽地笑了下:「地獄惡鬼?這世上若是有惡鬼,那這漪瀾殿早就是一座鬼城了。」


    想到崇螢,段漪瀾眼裏閃過一抹殺氣:「既然你是地獄來的,那本宮就再送你下一趟地獄!」


    ——


    棲鳳宮偏殿。


    花琳琅還在擔心:「螢兒,要不你跟我搬去我姐姐那裏住吧,段貴妃再怎麽樣也不敢衝到我姐姐那裏抓人吧?」


    崇螢一臉淡定道:「用不著,她不敢找我麻煩的。」


    「可是……」


    花琳琅和百雀還在擔心,蘭檀已經反應過來,頓時興奮地望著崇螢:「你是不是又有什麽計劃了?」


    崇螢挑了挑眉,花琳琅和百雀二臉懵逼。


    「我就知道,不然你才懶得跟蕭艾那個瘋子動手呢!」


    蘭檀搓著手,興致勃勃地問:「快說快說,你想到什麽好辦法整治那對母女了?」


    崇螢笑得神秘:「今晚你們就知道了。」


    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


    宮燈初上。


    元軒帝走進漪瀾殿。


    不出半個時辰,隻聽內殿一聲慘叫傳來,元軒帝又黑著臉匆匆離開。


    佘秀等人緊忙跑進去,就看見段貴妃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雙手捧著臉頰。


    「我的臉,我的臉!」


    第53章 驅邪


    「我的臉,我的臉……」


    漪瀾殿裏,此刻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段貴妃瘋癲的喃喃自語聲。


    她坐在地上,死死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鏡子中,她那張原本光潔無瑕的臉上此刻全是紅疹,密密麻麻長滿了一整張臉!完全看不出原來的美貌,甚至還隱隱散發著一股惡臭味……


    佘秀震驚地看著她,幾次想上前又不敢。


    其他宮女更是低著頭不敢靠近。


    段貴妃尖叫一聲,狠狠將小幾上的點心茶水掃了一地:「讓我抓到是誰,一定讓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幾個宮女頓時嚇得抖了起來,頭不禁低得更狠。


    「哢。」一聲輕響。


    段貴妃猛地迴頭,陰鷙的目光像是要將人撕開。


    撞到桌子的小宮女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貴妃娘娘饒命,奴婢知錯,娘娘饒命……」


    段貴妃眼珠一動,像才迴了神。


    「你怕什麽?」


    她幽幽地盯著小宮女的臉,說話的聲音又尖又狠:「怎麽,本宮的樣子很可怕嗎?」


    「沒,不是,沒有……」


    小宮女臉色蒼白,跪在地上求饒:「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本宮問你本宮的樣子可怕嗎!」段貴妃突然怒吼一聲。


    小宮女一僵,瘋狂搖頭:「沒有,不可怕,娘娘不可怕……」


    「沒有?」


    段貴妃站起身,慢慢走到小宮女身邊,臉色陰沉:「那你為何不敢抬頭看本宮?」


    「奴婢,奴婢……」


    「抬頭!」


    段貴妃猙獰尖吼:「本宮命令你抬頭!」


    小宮女渾身一抖,顫巍巍抬起頭。


    就在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眼前驀地出現段貴妃那一張放大的臉!


    原本白皙的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還有些不知道為何開始流膿。


    黃色的膿水流下來,看起來噁心又詭異!


    像泡在水裏半個多月的屍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惡臭。


    小宮女唿吸都快嚇停了,捂著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偏偏段貴妃更近一步,瞪著一雙死魚大眼,黑沉的瞳孔死死盯著她,尖指甲掐著她的脖子大喊:「看吶!本宮的樣子很可怕嗎?啊?」


    「鬼,鬼……」


    小宮女再也忍不住,崩潰地捂著腦袋慘叫出聲:「啊啊啊啊鬼啊!」


    驟然一聲尖叫後,往後一倒,嚇得昏死了過去。


    「沒用的廢物!」


    段貴妃狠狠踹了她一腳,冷聲吩咐:「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本宮院裏的花該施點兒花肥了……」


    陰森的聲音在深夜的宮中聽起來瘮得慌。


    幾個老嬤嬤也不敢抬頭,上前應了聲:「……是。」


    將昏死的小宮女抬了起來。


    眾人誰也不敢抬頭,眼睜睜看著小宮女在自己麵前被抬出去,個個更加膽戰心驚。生怕一抬頭下一個死的就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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