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子醒來後,看見我在他身邊守了一夜,有些愧疚的向我道歉。我搖了搖頭。他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恩人,我為他做什麽都心甘情願。

    自從那日護都公子趕跑了他的小舅子莫殤以後,好長時間都不曾有人來找我麻煩了,我也樂得清閑。護都公子的工作似乎也變得忙碌起來了,好一陣子沒有來找我。我的日子就是在那無休止的音樂中度過的。

    就在我覺得日子可能就要這樣過下去的時候,一直想過平靜生活的我,似乎觸怒了上天,他偏不讓我過好日子。這天晚上,我被媽媽叫去伺候一個重要的客人,當我進了雅間的時候才發現,媽媽所說的重要客人,不就是那個莫殤嗎?我下意識的想逃,可是他的兩個小廝一左一右的攔住我的去路,無法,我隻能硬著頭皮向莫殤行禮:“少爺。”

    “怎麽,本少爺是瘟神麽,讓玉魂姑娘你看見我就想跑?”莫殤玩味的看著我,那眼神更像是盯上獵物的老虎,讓我渾身一顫。

    “來,過來坐。”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我行禮:“少爺,小女子是清倌,清倌是不負責陪酒的。”

    莫殤虛著眼睛看著我,隨後笑道:“不是酒,是茶。上次見姑娘在房間裏煮茶,似乎是對茶有相當的興趣,這次特意備了好茶請姑娘,不知姑娘可否賞光啊?”

    他心裏在想什麽,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可惜我身處青樓,由不得我不從。我歎了口氣,緩緩的走到他旁邊,盡量離他遠的地方坐下。我一手扶地,如果他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能立即起身。我這才注意到,這一桌人,都是他請的朋友吧,總共大概有十個左右,一個人懷裏摟一個紅倌,就他身邊沒有女人。

    他舉起酒杯,道:“上次是本少爺唐突姑娘了,請姑娘見諒。”說完,揚起手,將自己手裏的杯中酒一飲而盡,喝完酒,還是那樣玩味的看著我。他是客人,我不好不給他麵子,勉為其難的喝了一口自己麵前茶盞裏的茶。我的味覺一向靈敏,雖然喜食甜,不過對於茶中異樣的味道,還是引起了我的主意。我不露聲色的放下茶盞,道:“少爺,酒也敬完了,可否容小女子稟報一件事?”

    “請講。”

    “日前尋芳閣所煮食物中有腐食,無奈小女子消化不良,總跑肚子,請公子不要見笑。”說著,我的臉火燒了似的,這可能是我所能找的,最好的借口了吧?

    莫殤臉色微變,我聽見四下響起竊笑聲。顧不得這許多了。我作勢捂著肚子,一臉痛苦,道:“不好意思,少爺,失陪……”說完我捂著肚子逃出了雅間。這時我才感覺到我全身漸漸開始升溫,出現燥熱。我的天,他那茶裏麵是什麽玩意?我急忙下樓,曉晴一路跟在後麵,問我怎麽了。我說是肚子不舒服,讓她先迴房。剛才所說的跑肚子是騙莫殤的,不過這迴是真的了。連跑了幾步,我的腿開始發軟,險些沒能跑到一樓後院的茅房。一進去,我忍著臭味蹲在地上,全身發抖,小腹出現明顯的顫抖,下身有一股暖濕的液體往外躥,感覺身體裏有團火在燒。天呐,這個莫殤到底給我喝了什麽玩意?!還好我出來的及時,如果現在還在那雅間裏的話,是不是已經……我不敢往下想,不過看莫殤的表情,猜也能猜到他給我喝了什麽。

    媚藥。

    這個下流胚!我不顧上罵他了,全身都在顫抖,我拚命的壓製自己的身體,這讓我費盡了所有的力氣。這時候我已經顧不上這個地方有多臭,有多髒了,我虛脫般的靠在茅房的牆上,等著藥力的消退,可是我感覺此刻的時間怎麽會如此難熬?一秒鍾都成了奢望。

    外麵逐漸響起了吵嚷聲,那幫龜奴在找我。我使勁抱著身體,不讓自己害怕出聲。就在我以為他們要離去的時候,他們忽然挨個打開茅廁的門,我絕望了。我被他們拉出,剛進一樓大廳的時候,老鴇捏著鼻子走過來看我,我眼神迷蒙,一把拽住她:“媽媽,你說過讓我當清倌的!你說過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老鴇嫌惡的揮開我的手,道:“誰叫你得罪了莫家,我也保不了你。”然後對龜奴道,“快快快,人家莫少爺在上麵等著呢。”

    “不!”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引來了整個一樓大廳的目光。兩個龜奴架著我往樓梯走去。我驚恐的看著樓梯,就在他們架著我上樓的時候,我忽然拚死掙紮掉兩個架著我的龜奴,一把抱住樓梯的柱子。此時我已經是淚眼朦朧,使不出多大勁了,不過他們也不敢太使勁掰我的手,畢竟我是他們的“莫少爺”要的人。他們一堆人圍過來,不敢使勁,我卻死死的抱住柱子不放手,他們一時也奈何不了我。我隻能拚盡全力守住,如果一會體力不支倒下,真的被人欺負了,我也隻得跳樓以謝悠然了。

    就在我與眾龜奴相持不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我腦袋頂上驚雷般響起:“你們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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