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這下總算知道為什麽踏雪敢把這麽多的秘密告訴自己,感情她早就有打算了。聖域公主這名一報出來,誰還敢說出去,至少他無邪現在還沒有膽量,聖域在武林人心中的分量太重了。當然無邪今日並沒有想到,在不久的將來,他會因為踏雪的緣故而找上聖域,並於聖域的天聖大王一戰。

    公主啊!難怪他們主仆不像主仆,想到這,無邪又不由好奇起流蘇、霓裳、羽衣的身份,因為她們都是難得一見的九陰之體嘛!

    世上陰陽對立合一,陰代表女也可以代表柔,陽代表男也可以代表剛。每個人都有一個生辰命格,這個生辰命格並不代表一切,卻反映一切,分為十格。每格非陰即陽,必含一陰陽屬性。所謂九陰之體也就是這人的十個命格為九陰一陽。而與九陰相對的是九陽之體,即他的十個命格為九陽一陰。這些都是特殊的體質,這一類人大多外貌英俊或美麗,聰明或伶俐,一萬個人能有一個就不錯了,而常人大都是什麽三陽七陰、六陰四陽之類的。像無邪的命格便是五陽五陰。

    而另外值得一提的便是一種更罕見的、更稀少的命格,即純陽或純陰之人,純陽者,十陽而無陰;純陰者,十陰卻無陽。所謂柔則易彎,剛則易斷,通常這類人都是天妒之命,命不長久的。比如非水流是純陽體質,花飄零是純陰體質的。

    而無邪也從花飄零口中得知非水流更是罕見的純陽體質的人,命中注定活不過30歲,與純陰體質的花飄零可謂同病相憐,兩人之情也大都是同情相知之情,倒並無幾分曖昧之情,這可讓無邪憂愁並快樂著。

    就在無邪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突然他的腦海出現了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精神波動,忽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副畫麵,一個夜行人正潛伏在一棟房舍旁,無邪感覺這場景有些熟悉,突然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嗎?

    幻覺?無邪有些搞不清這是真是假,波動突然消失了。

    管它呢,無邪不再理這事,畢竟剛才的情景自己從未經曆過,也不知是真是假,既然消失了就不要理它了。

    過了一會,無邪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昏,口齒發幹。突然剛才那陣精神波動又出現在無邪腦海內,並再次浮現出一副畫麵。畫麵中,剛才那個穿著夜行服的人來到一個屋前,把一個吹管插入門窗內,從那吹管前端飄出幾縷白煙。

    不好,是迷煙,無邪心中暗叫著,可惜此時他已經被迷煙給迷昏倒了,什麽事都不知了。

    而今夜,太湖卻不平靜。

    徘徊於武林之外的中立勢力,地位可與蜀山劍派相比的冰心殿就位於太湖內的小島上。

    冰心殿在江湖中雖行事低調,並無幾人知道冰心殿的位置,但卻頗負盛名。獨門武學《冰心訣》享譽武林。

    今晚冰心殿燈火通明,華光紛然。今夜是冰心殿新任殿主接位大典之日。新任殿主是準備退位的原殿主月籠紗的徒弟月無暇。

    月籠紗是二十年前豔名天下冰心聖女。當時她的追求者眾多,但冰心殿規矩所定,而月籠紗也未傳出同任何武林中人的戀情,更是在兩年後消失在武林。

    此時冰心殿的大殿內已站著五六十人,都是女子。

    大殿的高堂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冰心一片”四個大字,字跡娟秀,應是女子所書。

    此時月籠紗蒙著麵紗,一身素白宮裝,安靜地站在殿台上。站在月籠紗身旁的是一位年輕女子,一身淺白羅衣,淡雅自然。鵝蛋臉型,黑長的睫毛,明亮的眸子,再配上瓊鼻小口,五官搭配的精致無暇,加上那吹彈得破的粉臉,那玲瓏美妙的曲線和白膩修長的玉頸,確實美到了極點,正是即將接任殿主的月無暇。

    在她們兩人後麵坐著三個老女人,雖臉上有皺紋,但看其輪廓眉目,相必年輕的時候都是美女。她們三個是冰心殿現在僅存的三位長老,分別是曲吟琴、崔如夢和劉芳華。

    此時已過預定時間很久了,月籠紗心中閃過一絲擔憂。

    “婉秋,月流她們還沒有到嗎?”說話的是長老劉芳華。

    台下一名女子上前幾步迴答道:“稟告長老,花護法她們還沒有到。”

    劉芳華有些生氣:“月流也真是的,今天是什麽大日子不知道嗎,居然還遲到。”

    月籠紗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哎呦!誰說我不知道,我這不來了嗎?”殿外傳來一妖魅的聲音。話聲剛落,從殿門外走進一行人,當先這正是遲遲未到的花月流。在她的身旁是護法任香秋,但人們注意的卻是這名戴著鬼麵具的人。

    隻見花月流一身紅衣,穿著極為性感,還極為親昵的依貼在這個戴麵具的人身邊,看來關係非淺。

    突然,大殿的門突然轟地落下,眾人雖奇怪,但也沒有覺察到什麽。

    護法江月婷看到花月流的樣子有些生氣地質問道:“花月流,你這是幹什麽?晚來也就罷了,居然還領外人進入本門重地,你該當何罪?”

    屋內一陣哄亂,顯然領外人進入冰心殿犯了忌諱。

    花月流聽到江月婷的話,理也不理她。但倒是那個戴麵具的人開口道:“晚輩天誅,見過諸位美女姐姐。”竟是個男聲。說完,眼光逐個掃視殿中諸女,那眼光充滿讓人感到厭惡的淫邪意味,眾女一接觸到他的眼神,都不自覺地扭過頭去。

    這下連月籠紗都驚呆了。長老劉芳華喝道:“月流,你這是幹什麽,居然帶一個男人來這裏。”

    月籠紗神色變了幾變,終於還是勸道:“長老息怒,正好人已到齊,我們還是先開始傳位大典吧。”

    劉芳華想了想,決定這事以後再說,遂喝道:“月流,你還不把這男人帶走。”

    花月流聽到這話竟咯咯笑了起來,更是趴在那男子的背上,環抱這那男人的腰,探過頭來在那男人所戴的鬼麵具親了一下。如花般美麗的麵容和古怪醜陋的麵具臉相對照,讓人感到一陣陣地惡寒。

    “我帶男人來又怎樣,這裏麵都有某人給男人生了孽種,我這可算不上什麽吧!”聲音妖冶無比,邊說邊用手輕撫那人的麵具,動作充滿了誘惑意味,似乎眾人都不存在似的。

    眾人哄地響了起來,花月流忽然鬆開抱著那人的手,搖擺著走上大殿,走到月無暇的身旁瞅了瞅,咂了咂舌道:“呦,長得可真水靈啊 ,和你娘長得是一模一樣。”

    月無暇本來一臉厭惡地不看她,但聽到這話便迴過頭來問花月流道:“你知道我娘,她是誰?她在哪裏,你告訴我啊?”從小她便沒有爹娘,跟著師父,她的師父月籠紗說她是她在路上撿到的。

    花月流臉色立刻變得哀傷起來,隻是說話的聲音反倒充滿著調笑的意味,“哎呦!真是個可憐啊,居然這麽多年都不知道父母在哪,來,讓為娘抱抱。”說完便要抱月無暇,月無暇本能地後撤。花月流見了哈哈笑了起來,“哎呦!居然奶奶抱抱都不行了。”一下子從為娘變成了奶奶,誰都看出來她在耍月無暇。

    月籠紗臉上神色又是一變,欲言又止,這時殿下傳來一個聲音。“無暇啊!我是你娘,娘對不住你。”說話的竟是以火暴脾氣出了名的江月婷。

    江月婷當然不是月無暇的娘親,但她知道月無暇的父母是誰,但卻不能說出來,見花月流不住出言侮辱月無暇和她母親,心中氣憤不過,一時急智來了,竟然想冒充月無暇的娘親,替月無暇的真娘親解圍。可惜她這個辦法真的不管用,想想啊,花月流既然感當眾叫板,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來應付。

    花月流似乎碰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大聲狂笑了起來,良久停住,一臉不屑地望著江月婷說道:“江月婷,不要往你臉上抹金了,憑你也配嗎?”忽然聲音抬高道:“師姐,你還不承認嗎?難道非要我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嗎?他可是個大人物呢,你不怕他身敗名裂嗎?”

    眾人聽到這,都豎起了耳朵,你瞅她,她瞅我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都想聽聽花月流說的那個大人物是誰。

    月籠紗神色變了變,終於平靜了下來。當下緩緩來到月無暇的身前,將她抱在懷裏,低聲道:“無暇,娘對不住你,讓你受苦了。”被月籠紗抱在懷裏的月無暇嬌軀一震,但馬上又平靜下來,隻是眼淚不住流了下來。月籠紗緩緩摘下了已帶了十多年的麵紗,露出真容,當真色如春曉,眉隱遠山,與月無暇當真有幾分相象。

    花月流並未朝著月籠紗,當聽到月籠紗承認的時候,忙轉過頭來,一臉驚訝的樣子,“師姐,怎麽會是你啊,若妹妹知道是你的話,那是決計不會說的,我一直以為這孩子是劉長老所生的。”

    劉芳華一聽這話,鼻子差點沒氣歪,指著花月流“你…你”的說不出來話。長老曲吟琴走到劉芳華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那邊花月流仍不住說道:“嘖嘖嘖,真是母子情深啊。真是可惜啊,你那另一半天空沒來,否則你們一家人就可以團圓了呢!”

    月籠紗有些驚恐的喊聲響起,“花月流,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說出來的嗎?”

    “哈哈哈,說出來月不說出來,如今有區別嗎?今晚發生的事,誰也不會知道的。”花月流有些猖狂地說道。

    江月婷冷冷道:“花月流,你這是什麽意思,即使無暇是煙師姐所生,那便如何,今天可是無暇的接任大典。”

    “是嗎?”花月流有些不置可否地說道。

    江月婷還想說什麽,突然心口一陣鑽心的疼,一把長劍從胸口透出,出手的是站在她身旁的任香秋。

    “你…你…”一口氣沒上來,倒在了地下。任香秋一拔劍。一道鮮血從江月婷的身上噴出,激射到了‘冰心一片’的牌匾上。與此同時還有幾位平素與月籠紗極為要好的人也遭到同樣的毒手。包括長老劉芳華。

    劉芳華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同時生活了幾十年的姐妹會下此毒手,有些心痛道:“琴姐,你…”,剛才還為她拍背的手如今竟成了奪命的死神之手。

    曲吟琴眼中痛苦神色一閃,隨即轉為冷然,掌上一用力,震斷了劉芳華的心脈。

    那個叫天誅的男人有些怨怪地說道:“月流,你真是的,我還沒有享用過,卻都被你殺了,它們可都是九劫天未來的棟梁之才啊!”

    花月流聽了小跑到天誅的身前,把身子掛到他身上嬌聲道:“你這個風流鬼,有了人家和香姐還不夠嗎?還想著別人,大不了人家今晚到你房裏賠罪好了。”天誅嗬嗬淫笑著,捏了捏花月流的胸部調笑道:“你這個小蕩婦,有了你,我哪還敢要別人。”

    在這已滿布鮮血的屋子內,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讓屋子裏的氣氛更加陰淫起來。

    曲吟琴有些看不下去,扭過頭去不再瞅他倆。

    “快走,不許再迴來。”一聲清叱聲響起,原來是月籠紗趁眾人無心顧及她母女的時候,突然用拂袖擊破了屋頂,將月無暇推出了大殿,自己則擋在破口處的下方。

    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如照大殿的現在情況來看,似乎月籠紗一方還占優勢,但月籠紗卻深知花月流的為人,陰深難測,絕不會打無準備的仗。所以在這種占優勢的情況下不戰而退,這舉動果然讓天誅、花月流等人大是吃驚。

    事實上,也正如月籠紗所想的那樣。花月流今日營造這種己方弱小的樣子,就是想麻痹對方,不想有人成為漏網之魚。月籠紗身為冰心殿第一高手,她女兒月無暇更是冰心殿難得一見的傑出天才,若是讓這兩人存心想不戰而逃,很難擔保會沒有漏網之魚。而今日之事去必須得做得隱秘點,決不能在江湖中走漏半點風聲。

    “快追,不能讓一個人離開冰心殿。”花月流急忙大喊著。

    突然大殿的四周出現了一群浮動的影子,想必是花月流早已埋伏好的伏兵,果然那群陰影都衝了過來。月籠紗心頭一驚,這樣的敵人他還是頭一次遇見,忽然心頭生出征兆,隨即一掌向右側拍去,卻什麽也沒有,心知有異,不敢大意。

    天誅突然嘿嘿笑道:“好功夫,真不知道你的床上工夫如何,今天我可要好好體會一番。”

    而此時那群陰影已來到了月籠紗的身前,天誅望著月籠紗一臉寧靜的樣子,心頭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個奇怪的情景出現了,月籠紗竟緩緩閉上了秀目,神態安詳。突然,月籠紗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倒有些像一個精靈剔透的冰人。花月流見了,心頭一驚,忙大喊道:“不要靠近,是‘冰心一片’”。

    “冰心一片”是冰心殿絕學《冰心訣》最後的一招,也是與敵同亡的一招,正所謂冰心有量,若不能承載,隻會碎裂。

    月籠紗此時不由迴想起了當年的故事。那一次也曾對一個人使用過這一招,但還沒有發出來,就被他製住了,那一次正是她失身的的一次 .

    “砰”的一聲,整個月籠紗的冰身碎成 萬千碎片,卷向花月流等人。冰塵散去,眾人都是一臉狼狽。由於天誅離得最近,麵具竟被轟碎了一半,露出一段青白色的臉龐。

    “可惜了這麽一個大美人兒。”天誅歎道,又轉頭對花月流說道:“處理好她們,我去追月無暇。”

    花月流聞言點點頭。

    卻說月無暇依依惜別了剛剛才見麵的母親,月籠紗的話還在耳邊縈繞。“無暇,你爹叫天空,住在關外的天池之上,你逃出後,便去找你爹,隻要找到你爹,這天下就沒人能傷得了你了。”這是在大殿中月籠紗小聲告訴她的。

    月無暇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劍形玉佩,這是月籠紗突然塞給她的。母女同心,月無暇已然知道這個玉製的小劍很可能是認父的信物。不由握得更緊了。

    逃到太湖邊,卻發現船塢處竟沒有了平日看守的弟子,忙躍上一艘小船,往島外劃去。

    忽然一瞥眼,發現那個叫天誅的人追來的,嚇了一跳,忙用力地搖著漿。

    天誅見到月無暇駕舟離開了小島,大是後悔,暗恨自己怎麽如此大意,竟沒有想到將這些船具收走。忙也躍上一艘小船。

    月無暇看了心頭一驚,但馬上又放下心來。原來那天誅竟不會劃船,那船在湖麵上原地大轉轉。

    天誅這時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望著遠去的月無暇,暗罵一聲。剛站起身來,那船竟搖搖晃晃起來,自己也跟著搖搖晃晃起來,,突然一不小心竟跌入湖裏,大喊“救命”,在湖中不住翻騰,原來他不會遊泳。

    這時花月流等人也來到了岸邊,任秋香剛準備上前去把天誅救上來,忽然花月流一伸胳膊,擋在了任秋香身前。任秋香不解地望著花月流,花月流望了一眼眼看就要被淹死的天誅冷笑道:“這次的任務已經算是失敗了,正好有個替死鬼被黑鍋。”

    “這樣有些不太妥吧!畢竟天誅公子也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任秋香還是有些怕。

    “難道你想麵對天主的憤怒。”花月流語氣有些怒意,又有些害怕。果然任秋香麵色一變,不再言語。

    “發令各地堂口,準備劫殺月無暇。”花月流下令了。

    天剛破曉時,月無暇到了岸邊,心知母親等人必死無疑,心中悲苦難抑。好不容易上了岸,心神恍惚下竟又扭了腳脖子,不由自主地倒到了地上。月無暇一時無助,竟嚶嚶哭了起來。

    “你沒事吧?”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月無暇抬頭一看,隻見身前此時站著一個身穿白衫的人,英俊冷然,懷中抱著一柄連鞍長劍,此時正皺著眉頭望著自己。

    這人竟是天空的徒弟扶劍行,原來當日扶劍行被人莫名其妙地扣了諸多罪名,狼狽地溜走,無趣下,竟來到了太湖邊。沒曾想碰見一個倒地的女人。

    要是平時,已扶劍行冷漠的性格,也未必會去探問。(流颺:天空的女兒嘛!你是天空的徒弟,你不救誰救。)

    月無暇望著一臉沉靜的扶劍行,心中忽然生出安全之感,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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