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明,無邪漸漸從熟睡中清醒。即使無邪已是一宗宗主,卻仍然不改貪睡懶起的習慣。

    無邪嘟噥兩聲剛準備翻個身,繼續他的千秋睡業,忽然驚厥懷中似乎抱著什麽東西,軟滑溫熱,香膩柔彈。無邪忙睜開睡眼,隻瞧見一名女子蜷睡在他懷中,是秋散花。

    無邪呻吟一聲,卻又無可奈何。

    身為武者,自身都具有警覺性,但無邪對於秋散花卻是特殊。對於從小到大,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的玩伴,無邪的感知早已經習慣了秋散花。當今之世,恐怕也就隻有秋散蛤可以在無邪的感知範圍內隨意活動。這也是為什麽無邪將秋散花趕出自己的床,結果第二天秋散花又在他床上,而無邪卻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上來的。

    無邪本打算立即坐起來,可是秋散花薄薄睡袍裏香甜膩滑的身體,嬌癡的麵容,卻有著令人無法割舍的誘惑和魅力。

    無邪暗叫慚愧,暗暗察覺自己對秋散花的抵抗力越來越小,忙起身推開秋散花,豈知秋散花抱得甚緊,竟然推不開。秋散花倒仿佛受了什麽刺激似的,抱住無邪的手摟得更緊了。

    無邪好不容易才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屋。

    “稟報宗主,武神被教主殺死,教主受重傷,現向西退走。四天前,白道第二大門派玉皇宮召開白道聯盟大會,估計白道將會發動對本教的圍擊。”

    無邪訝道:“武神死了,這下可糟了。”過了一會肅聲道:“先下去吧,按原計劃行事。”

    無邪望著天空歎道:“無憂啊無憂,你現在又在哪呢?教主這迴可闖大麻煩了啊!”

    天山

    無憂一襲白衣,全力施展輕功奔行在雪嶺荒原上,隻留下一道細微的殘影,宛若雪域之中的雪鷹。

    俊絕人寰的臉孔此時由於用力過度而湧出一絲紅暈,更顯得俊美異常。隻是細看他的眼睛,便知他此時精神並不集中。俊朗的星目依然明亮,但卻隱露著一絲疲憊與灰澀,顯然並未專心走路,而是在想些什麽。

    忽然腳下一空,身體一沉。驚醒了沉思中的無憂。無憂一看大驚,原來身下竟是個懸崖。隻見無憂的身形不受控製的向下急落。

    “撲通”一聲。原來下麵是個湖。‘好險’,無憂長籲一口氣,隨即遊向對岸。

    上了岸,隻見前麵有一個狹窄的山縫,無憂順著入口走了進去,隻走了一小會,前麵就豁然開朗。

    “天啊!我到了仙界來了嗎?”無憂驚叫道。

    美麗!神奇!不可想象。

    此時無憂站在一個山峰的高塬上,在下邊是一馬平川的平塬。兩旁是高聳入雲的山峰,高山擋住了寒流,溫暖的環境使這片平塬生長了無數鮮花。在遠處更有一座瀑布,如同天河之水下瀉般從杲杲的懸崖上落下,激起萬千浪花,在從深潭中流出匯入一個淡藍的湖中。

    無憂忍不住跪下親吻腳下的土地。

    良久,無憂才從深深的陶醉中清醒過來。

    無數的鳥獸穿梭在樹林間,花叢間,溪流間。無憂歡唿一聲,像個孩子一樣跑下山坡,融入了這片美麗神奇的畫麵。

    一輪冰盤,清光普照。

    月光之下,樹影婆娑,花影搖曳,仿佛江南煙花美景。可這裏可是天山雪原啊!

    千樹萬花,爭妍鬥勝。有許多是無憂從沒建國的。有的花開十丈,葉大如鬥;有的蕊分五色,繁英重疊。各有奇異的氣味和形狀。

    無憂靜靜做在一座小山丘上觀看夜景。靜寂的夜空無比神秘地籠罩在這座神奇的穀中。在這裏雖不能如同站在高塬上可以俯瞰全景,但卻別有意味。

    此處毗鄰湖水,月夜下,隻見一片平湖波光融融,足有二三裏方圓。湖心現出一個形如覆釜的島嶼。月光下,碧綠的茸草似乎蒙上一層銀輝。

    望著眼前美景,無憂似有明悟,心湖忍不住一陣波動,靈覺如水銀泄地般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去。整個夜空像突然擴展了千倍萬倍,整個人也像是長高長大了許多,一直伸到夜空的至深處,一種奇妙的感覺圍繞在無憂的心中,那種摸得著又看不見的感覺使他不禁想哭泣一番。

    一顆流星滑過天際。

    無憂的眼瞳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忽然,眼中爆起一絲精芒。時間似乎愈走愈慢,最後似乎完全停了下來,天地也像是沒有任何改變,隻是心中不斷迴放剛才的景象。

    一陣清風吹起了無憂前額的頭發,驚醒了沉思中的無憂,無憂忍不住仰天清嘯,淚水不受控製地流淌了下來,流滿了臉頰。

    這陣清嘯驚動了林中無數的鳥獸,更引起一陣難以言述的波動,就如同一粒石子投入靜湖引起的水波一樣在天空中散向四方。而此同時,又有數股微妙的波動出現在空間中,迴蕩在這片靜寂的夜空中。

    無憂負手立於山坡上。一股難以言語的感覺充盈在無憂心中,無憂忍不住心中一動,仰天歎道:“自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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