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學生做的!”何樹青迴答的很幹脆,“我在醫學院當了這麽多年老師,蘇瑰從沒去過學校,我的學生也不認識她。”


    魚焱抄起桌麵上的紙和筆,道:“何女士,那你清楚蘇瑰的交友情況嗎?比如說她的好朋友,暗戀的男孩子,特別信任的長輩。”


    何樹青沉吟片刻,道:“蘇瑰從小到達朋友都不多。她上幼兒園的時候病情還反複著,在幼兒園失禁過幾次。地方太小,嘴太雜,她的病被同學們議論著,時間長了,蘇瑰害怕與人交往。她的性格也越來越內向的。據我所知,她高中的時候隻和一個叫夏天的女孩兒玩的不錯,但是後來也鬧掰了。蘇瑰當時非常傷心。這也是我和她爸爸想送她出國的一個因素。”


    “女孩子鬧矛盾的因素很多,可能是嫉妒,也有可能是喜歡了同一個男生。”魚焱道。


    王儲瞥了她一眼,笑道:“這你都懂,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假女孩兒呢!”


    “具體的細節我不清楚。但是她們倆最開始真的很好,蘇瑰還提出過要去學校和夏天一起住宿舍。但是我和她爸爸都沒同意,隻是請夏天來家裏做客了幾次。那孩子挺熱情的,但我不喜歡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我總覺得她心眼兒太多,沒有孩子的純真。”


    “那這個夏天現在還在亞龍灣麽?”


    “不知道了。”


    “好,那我們清楚了。”魚焱說完,又道:“您說過,蘇瑰還有一個姐姐,叫做蘇梅。她們姐妹倆感情好嗎?”


    何樹青手指揪在一起,半晌才說了句,“還行。”


    林奈道:“蘇梅家的地址您有嗎?方便的話我們可能找她聊一聊。”林奈說著,還將手裏的筆遞給了何樹青。何樹青猶接過筆,筆尖在紙上頓了片刻,才寫下了蘇梅的工作地址和家庭住址。何樹青寫完後,並沒有把紙還給林奈,她抬頭,謹慎道:“蘇梅……和我的感情不太好……她現在是老師,結婚了,也生了個小孩兒……我們不太聯係……我不太建議你們去找她。時間短暫,我還是建議你們去找屍體。”


    魚焱道:“那何女士,現在我們大致清楚了,有事情我們會再聯係你的。”何樹青沉吟片刻,道:“那也行,有事情我們及時聯係。”又交流了一些小細節後,王儲將何樹青送迴了家。


    王儲迴來時,魚焱正窩在沙發裏看書。王儲湊過去瞥了一眼,竟是《法醫毒物分析》。


    “師妹,用功啊!值得表揚!”


    魚焱放下書,道:“師兄,我還在想呢!要是這單任務做成了,我就迴學校,繼續上學。但是我不太想學生物工程了。可是我們學校隻有大一結束才能轉專業。”


    說話間,林奈出來了,他道:“你這種情況,其實可以去德城留學。你已經上滿四個學期了,政策上允許。而且那邊兒沒有學費,隻有注冊費和生活費,總體看起來還不錯。”


    魚焱收起書,歎了口氣道:“再說吧!先把這個案子結束了再說。”魚焱說完,就一臉心事的迴了臥室,連午飯都沒吃。


    “她怎麽了?”


    “別管了,咱們倆都解決不了她的事兒。”見林奈在深思,王儲趕緊岔開話題道:“對了,何樹青和她老公處於分居狀態啊!我就說怎麽何樹青每次都是自己來呢!”


    魚焱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本來想帶你出去吃飯的,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林奈指了指桌上的外賣,道:“先吃吧,一會兒得出去一趟。”


    魚焱懶懶地窩在沙發裏,慢吞吞地拆開外賣盒子。林奈給她點的是一種她從來沒見過的麵。濃白的湯裏有著零星的紅油,透白纖細的麵線和深綠色的海草混雜在一起,海虹、扇貝星羅棋布地分布在湯裏。色香味俱全。饒是胃口不佳的魚焱,也忍不住小小地嚐了一口,酸辣鮮香,魚焱拚了品,這酸是來自湯裏,但不是普通的陳醋。


    “好吃!叫什麽名字啊?”魚焱說著,風卷殘雲起來。


    林奈從打印機裏拿出打印好的資料,道:“糟粕醋。我也是網上查到的,著名小吃。”


    “好吃,晚上我也要吃這個。”魚焱道。林奈頓了一下,才說:“晚上不一定能吃上飯,一會兒咱們得去蘇梅家一趟。”


    “啊?”魚焱疑惑地抬頭,隻聽林奈歎了口氣,道:“事情稍稍有一點複雜。”


    等魚焱吃過了飯,王儲也迴來了。“車租好了,你們準備好了沒?”


    上了車,林奈拿出打印好的資料,道:“我查了一下。蘇梅,也就是何樹青的大女兒,曾經多次報警,聲稱受到了父母虐待,但不了了之。蘇梅高三畢業後,因為誌願問題再次和父母產生爭執,為了強製她留在本省,蘇梅的父母限製了她的經濟條件,所以學生成績很好的蘇梅為了離開,選擇了師範類學校。因為男友留在海南省,所以蘇梅畢業後還是迴來了,但是完全不與其父母聯係。”


    聽到林奈的介紹,王儲蹙眉道:“關於被監護人虐待,《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和《刑法》中都有規定,可是在實際的案件中,這類案子很不好處理。一些孩子是因為父母管的太嚴而報假警,還有一些是真的虐待,但是,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民警雖然受理了案件,但是也沒法管的深入。就比如說前幾年青海有個女孩兒叫蘇麗,被她的母親常年虐待。年僅3歲的她,因為太餓了,偷吃了一口雞食,就被親媽用膨體紗線把嘴巴縫上了——縫了4針。據目睹者聲稱,她看見黃色的線被鮮血染紅,打了結的線頭還長長地垂掛在蘇麗的嘴邊,那孩子的眼淚把前胸都浸透了……”


    “媒體報道,居委會調節,鬧得天翻地覆。有認識蘇麗她媽的人說,壓根兒不能想象她打孩子,說大家看起來都是正常人。結果過了幾年,那孩子還是讓她親媽給害死了。因為偷吃了一口哥哥專享的紅燒肉裏麵的肉渣還是油渣啊,就讓親媽熱油灌了喉嚨,死掉了。”


    魚焱聽了王儲的話,還有點不相信,她打開瀏覽器,發現更多“蘇麗案”的細節。看見這種案子,魚焱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震的移位了。尤其是王儲又補充道:“這年代,大家身上都披著一層皮,誰知道皮下到底是人還是鬼呢!”


    “師兄,這太可怕了。我挺你說了這些,我都覺得何樹青……”魚焱欲言又止。


    “別覺得了,她現在是咱們的委托人。哎!蘇梅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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