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諾臉色微變,雙眼瞪大,一陣悔意湧上心頭,「那他傷的嚴重嗎?」


    牧熙遠:「腹部兩處刀傷,今天早上被高漠送到醫院。在你醒來之前,高漠來過電話,說他手術已經結束,沒有生命危險。」


    司諾閉了閉眼,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是她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有齊修誠在,白安就一定會沒事。卻忘了齊修誠本身也是被宋陽曦盯上的人,也一樣有危險。


    她起身穿上鞋,「那我們去醫院看一看吧。不管怎麽樣,他是因為我的囑託,才也被連累的。」


    牧熙遠對此當然沒有意見,「好,那你換衣服吧,我們開車去。」


    去往醫院的路上,司諾一直都在想,她的疏漏到底在哪裏。為什麽明明換了個地點,甚至給白安安排了個「保鏢」,依然會出現類似的意外。


    首先,宋陽曦能夠知道白安換了地方,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得知了他們下午的對話。第二,他一直在跟蹤白安,所以不管她去哪都能找到。


    如果是後者,那就沒有疑問。如果是前者,那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是裝了竊聽器,還是說,他們這些人中有「內鬼」?


    後一種可能過於離奇。她自然不會懷疑自己和牧熙遠,那麽就隻剩下齊修誠和高漠。高漠帶了隊友在白安公寓下蹲點,也不應該有作案時間,當然這一點她還需要再確認一下。


    總的來說,她還是更願意相信,宋陽曦是在跟蹤白安。


    所以,宋陽曦如此痛恨白安的理由到底是什麽?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有些她不了解的誤會?


    可惜,白安如今......不在,她沒法開口詢問。


    「到了,」牧熙遠將車停好,和司諾一起上樓,「高漠現在也在醫院,病房號是915,我們直接過去就可以。」


    司諾點點頭,心情有些低落。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麽麵對高漠。明明是她信誓旦旦說自己有了計劃,還給他們安排了任務,結果卻害得他的隊長如今躺在醫院,好不容易才撿迴一條命。


    牧熙遠牽著司諾來到樓上,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倒先遇到了個熟人。


    「喲,」梁述吹了句口哨,「怎麽又見到你們了?這迴沒亂吃東西吧?」


    司諾愣了一瞬,沒太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試探性的將目光投向牧熙遠。


    牧熙遠:「梁述,我高中同學,也是這裏的外科醫生。上次我們送來的牛奶,就是他幫忙做的檢測。」


    「梁醫生,」司諾朝他頷首。


    梁述立馬有些不爽了,「什麽高中同學啊,我們倆那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交情,如果不是我......」


    牧熙遠眼神瞬間冷下來,警告了他一眼。


    梁述莫名有些心虛,幹,幹嘛,他又沒說錯。但視線落在司諾臉上,他才意識到一些不對勁,也收了臉上的嬉皮笑臉,「怎麽了,你們來這裏是找誰?」


    牧熙遠:「我們來看915的病人,齊修誠。」


    「誒?」梁述有些意外,「那人是你們的朋友?」


    牧熙遠:「你認識他?」他似乎想到什麽,「那他的外科手術是你做的?」


    梁述擺手,「沒有沒有,他是警察,手術是我們主任醫師操刀。但是他送進來的時候,我簡單給他診斷了下。」


    司諾一下緊張了起來,忍不住上前一步,「那他的情況怎麽樣?嚴重嗎?」


    梁述見她這麽激動,也正了正色,「你放心,並不算嚴重。送到醫院比較及時,而且手術也很成功。」


    司諾覺得他在安慰自己,「我聽說他腹部中了兩刀,怎麽可能沒事?你照實說就可以了,我不怕。」


    梁述無奈,「我真沒騙你。他那刀口我看了,一是沒紮中要害,沒有內髒破損,二是傷口不長也不深。要不然,他還真撐不到醫院。」


    司諾微怔,比劃了一下,「你可以和我說一下,他的傷口在哪裏嗎?」


    梁述還真沒聽過這種探病要求的,但是對上牧熙遠眼神,也知道這件事不能馬虎,就大膽伸手了。


    「吶,拿你對象做個樣本,大概是這裏、和這裏。」他指的兩處都是在的中下腹部,一左一右。


    司諾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


    牧熙遠見她神情,也明白了什麽,看向梁述,「今天多謝你了,我們還要去探病,就暫時不多聊了。」


    梁述和牧熙遠關係很好,少見他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也認真迴道,「小事,如果需要幫忙,隨時喊我。」


    司諾和門口的警員打了聲招唿,敲門走進了915。


    迎麵而來的是房間裏淺淡卻不容忽視的藥水味道,如果仔細去體會,還能察覺到其中夾雜的血腥之氣。


    站在窗邊的高漠雙眼遍布淡紅血絲,眼下青黑,聽到門扭開的聲音立即站了起來,但見到是他們兩個人,略鬆了口氣又坐下。


    「打了麻醉,人還沒醒,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司諾走近,將牧熙遠手中的果籃拿著,放到床頭。


    滴——滴——心率檢測設備上,一條曲線均勻的跳動。


    透明的藥水袋掛在床邊吊杆上,細細的藥水管垂下,繞在齊修誠的手背上,消失在白色的繃帶膠布邊緣。


    他麵色蒼白,微微發腫的眼角和唇角帶著深紅色的傷痕,半點沒有平日裏冷峻淩厲的姿態,仿佛從天界衰落凡間的將領,再也沒了半點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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