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什麽模樣?」小徐警官緊張而期待的看著她,「多大年紀?」


    「大概,大概比於警官老一點吧,很瘦,個子在男人中不算高,跟我差不多。」魯先先隻能把印象中的陳描述出來,盡管她也恍恍惚惚,分不出現實和想像,「那時候天還不算冷,他總是穿一件中式的灰色上衣,戴一頂老人常帶的那種黑色的帽子,頭髮是灰白色的,穿的是布鞋,給人的感覺可親可敬,對了,他的牙齒很整齊,我懷疑是假牙。」


    她越說,於偉明越覺得這是她臆想出來的,但小徐卻匆匆忙忙的在手機裏翻找起來。


    「找什麽呢?」


    小徐沒工夫迴答,忙活了一陣兒,終於找出一張照片,她把手機放到魯先先眼前:「是這個人嗎?」


    魯先先看著照片上一臉慈笑的老人,連忙點頭,原來陳大叔並不是她的錯覺!他是活生生的人。


    「他是誰?」於偉明接過手機來,看到跟魯先先描述相同的老人,「他也參與到這起案件中了?」


    小徐警官點點頭:「這是張虎玲發給我的,她說這老人總是偷偷摸摸的去看小薄荷,還給小薄荷塞吃的,她把他當成不懷好意的人販子,警告過好幾次,但依然不改。我受她所託,找到這位老人談了談,發現他並不是壞人,他是袁雪琪的父親。」


    「那他不姓陳?」又一個騙她的人,「他為什麽也騙我?」


    小徐警官對這個同齡的女孩抱著深深的同情和憐惜,她善意的告訴她:「袁雪琪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為過失殺人進了監獄,前些年他刑滿出獄,雖然恢復自由,但因為從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始終覺得愧對女兒,所以並沒有來找袁雪琪。直到去年,他聽親戚說,袁雪琪跟一個浪蕩男人住在一起,還生了孩子,這才跑來,暗中留意著女兒和外孫女的一舉一動。那個時候,袁雪琪已經看清楚杜錦城的真麵目,正跟他鬧分手。老袁雖然著急,也不敢跟女兒見麵,後來袁雪琪搬到文城,他也跟著搬到文城。但在這期間,他從來沒有跟女兒和外孫女相認,不過有空的時候偷偷的看一眼。」


    「所以他經常去翡翠公園,也是為了見小薄荷?」魯先先歪著頭想,「他發現我曾經跟小薄荷走得很近,才跟我套近乎,跟我聊天?」


    「很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小徐說,「你仔細想一想,他都跟你聊了些什麽?」


    魯先先想的頭都快裂了,始終想不起來。


    「山不到我這裏來,我就到它那裏去。」於偉明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與其問先先,不如去問老袁。我倒覺得他作為一個飽經滄桑的人,不會無緣無故跟一個小姑娘套詞,他一定有其目的。」


    「你的意思是傳訊老袁?」小徐有點兒猶豫,袁雪琪這一家人都被牽扯進來,這對袁雪琪來說,打擊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呢。


    「或許他是個關鍵人物。小徐,你們這些姑娘心腸軟,很容易被老袁這樣一個帶著強烈負罪感,又默默的愛著女兒和外孫女的老人感動,但是你別忘了,他曾經是個罪犯,活到這把年紀,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拿捏你們這些不諳世事的年輕人還是很輕鬆的。這樣,你負責把他帶來,我來問,準保把他肚子裏的花花腸子給他捋直了。」


    於偉明這番話不僅把小徐逗笑,就連魯先先都忍不住笑出來。她很羨慕對麵身穿警服的小徐警官,如果她能好好讀書,現在應該也身穿黑色律師袍,坐在法庭上跟人對辯,說不定身邊也有於偉明這樣一位幽默睿智的前輩指引著她不斷成長、成熟。


    於偉明也覺得這不像一場審訊,可能是魯先先和小徐的惺惺相惜,也可能她們身上那種純淨的特質,他像是在跟兩個女兒閑聊家常。人生路上,誰都有走進岔道的時候,幸虧魯先先的小小任性沒有釀成大禍,她還有很多機會,還可以有大好的未來。


    魯從謙的到來打擾了這種和諧的氣氛,他氣急敗壞的闖進來,不滿的看著於偉明:「老於,你明明知道先先受了傷,還把她叫來審訊!我說過了,關於姚莉,我會親自來給你一個明確的交代。」


    「不是茉莉園小區搶劫案。」於偉明不跟他計較,他理解他愛女心切,「是另一起案子,關於一名叫做杜錦城的青年男子死亡的案子。」


    魯從謙不解的看看魯先先:「先先怎麽跟這個人扯上關係的,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錯,就是我幹的。我在網上發布了買兇殺人的信息,想要找人殺了他。」魯先先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成浩川接了單,但小成下不了手,還跟他設計了圈套,騙我已經動手。我和小成就是這麽認識的,確實是通過招聘,但是是殺手招聘。」


    「先先……」魯從謙實在想不通女兒為什麽要做這種瘋狂的事,驀地他想到了什麽,麵色鐵青,「那個姓杜的對你做了什麽!」


    於偉明慶幸杜錦城已經死了,不然魯從謙能叫他生不如死,他也看出來魯從謙這個女兒就是擺明了要氣死他,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他忙站出來說明:「先先可沒受什麽虐待,就是被那小子騙了些錢,先先咽不下這口氣,才想要殺了他。不過幸好成浩川那小子膽子小,不敢殺人,沒有鑄成大錯。」


    第五十五章 絕情


    「我會委託鍾玉文律師為先先辯護。另外,她現在可以走了嗎?」魯從謙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的心很亂,自責、懊悔、悲傷種種情緒折磨之下,素日冷靜、理智的魯從謙也不堪重負,話是冷冰冰的,帶著挑釁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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