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血入肚的瞬間,沙天瓊的體內似是有一團火在灼燒著,雖然有些燒痛煎癢,但是也能忍受,感覺到了盈盈修複趨勢,他長唿了口氣,可是當他抬頭去看向紅焱時,突然地心頭一驚,因為此時的紅焱正用著那雙布滿仇恨血絲的眼睛瞪著他。


    被發現了嗎?沙天瓊握緊了拳頭,拖著已經狼狽不堪的身子艱難的退後了一步,正當他提防紅焱會突然殺來的時候,紅焱卻開了口,沙天瓊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原來他並沒有發現自己方才的那一舉動。


    紅焱探著腦袋問沙天瓊,“你有曾,經曆過這種事嗎?”


    沙天瓊靜等著體內恢複元氣,眼下逃是逃不走,殺也殺不掉這個心中對青丘狐族充滿敵視的流放子,他搖了搖頭,簡單明了道:“不曾。”


    紅焱扯嘴一笑,更近一步,悲憫而又炫耀道:“敢問這世間還有比我紅焱更悲慘的人嗎?”


    沙天瓊深吸了口氣,道:“但你活下來了,這足以證明上天對你的垂涎,且從中得到了常人所耗盡一生都達不到的領域,比如你在那西域荒涼地得到了九道劫痕的力量。”


    “是!”紅焱不可否認的輕哼了一聲,“所以我就開始了認命!你言這是上天對我的垂涎,那我倒不會否認,因為上天讓我在那裏遇到了赤帝,是赤帝賦予了我走出西域荒涼地的權利,賦予了我生存的意義。說來我還要感謝青丘狐族,若不是你們,我也遇不到像赤帝那般胸懷偉略的大能!是他讓我有機會靠近了青丘狐族,雖然一開始的命令中嚴明禁製我肆意去屠殺青丘狐族的子孫,我很是不爽,但是赤帝還是在今日賦予了我這份怒火仇恨得報的機會。”


    紅焱雙手握了刀,瞥了一眼沙天瓊,他冷冷道:“沙天瓊,你是青丘狐族的抗纛者,你若死了,青丘的大纛也必然會倒下吧?”


    說著,紅焱手中的旱刀已經架在了無力反抗的沙天瓊的脖頸處,“從你身上開第一刀,接下來便是那帝晨兒,其次便是狐族七脈,你不知道現在的我一想到這裏會有多麽的熱血澎湃,激情高漲。”


    沙天瓊長唿了口氣,問道:“若你滅了青丘狐族,那你活著的意義又何在?”


    紅焱一愣,隨即便笑的張狂,“青丘狐族都滅了,我活著就更有意義了!我要親眼看著世人的記憶力忘記青丘曾有狐族,若這都無法滿足我活著的話,我想赤帝一定會幫我的,在那赤之三界裏,誰還不能唿風喚雨了?”


    “赤之三界?”沙天瓊艱難的喘了口粗氣,濃眉緊皺,“何為赤之三界?”


    紅焱持刀,用刀片拍了拍他胡子拉碴的臉,滿臉的憧憬,“那是三界一線的赤色世界,赤帝會掌握那個世界的生殺大權,會掌握天機,更會掌控命運的輪迴,三界的氣運皆入一體,到了那時,欲要抹去世人對青丘狐族的記憶,豈不是更加的易如反掌?”


    沙天瓊驚駭不已,“他,他要做三界的主宰?”


    “殺白染就是一個開端,一個重要的開端!赤帝他做到了,且不費了一兵一卒便將那個白染給徹底的借他們之手給抹殺了!”紅焱獰笑,“沙天瓊,你可知赤帝在殺白染的計劃中哪一環最最至關重要嗎?那就是老子!若不是你青丘狐族入了淋漓,若不是在荒山我和我爹對你們青丘施弱騙取同情,我們不可能那般快的入得混沌之墟,也就不會在虞震虎震出頓丘地脈下的六座靈塔之後,有老子扛著保淑台破了那地脈靈氣所凝聚幾千年的結界屏障!所以殺白染,也是老子報複青丘的開始!”


    沙天瓊雖然聽不懂了紅焱這個年輕後輩兒的‘炫耀’,但是他能想的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在荒山之時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將紅坤紅焱帶迴了淋漓之中,隨後不久便見得墨天恆慌慌張張的從驚羽先生那處飛迴,隨即又馬不停蹄的飛向東洲外的情景,他似被紅焱一語點醒,知道了那日墨天恆所言的“大事不妙”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混沌之墟為何會同淋漓之鏡有關聯?”沙天瓊忍不住的問道。


    “你沒必要知道,畢竟你也迴不去了。”紅焱一笑了之,揮刀就要朝著沙天瓊的脖頸砍去。


    “等等!你若不說個清楚明白,我死都不認是你紅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沙天瓊抓住了紅焱‘炫耀’的性子,突然開口急言,雖然是在一賭,但顯然他賭對了,紅焱就是個爭強好勝,貪功自傲的年輕人!


    旱刀驟停,紅焱嗔目道:“你要聽什麽!?”


    沙天瓊暗自鬆了口氣,心中道了那陰陽血的神奇,隨即說道:“混沌之墟。”


    紅焱撇了撇嘴,譏嘲道:“你們在淋漓之中呆了兩年,就不曉得淋漓之中有著一處因機緣巧合而被驚羽所開辟的一條路可通往永晝天海的混沌之墟?嗬,白染這個狐族的子孫竟欺瞞了你們這些狐族的後繼子孫這般久,還真是令人咂舌不已,感慨你青丘狐族的團結呀!”


    沙天瓊為了不激怒此時的紅焱,他旁敲側擊道:“既然你們知道混沌之墟在永晝天海,為何不直接去往那裏,而偏偏要大費周章的入淋漓,另辟蹊徑的前往混沌之墟?難道隻是為了今日露出真麵目的嚇我狐族一番?”


    “井底之蛙!”紅焱譏嘲的嘁了一聲,鄙夷問道:“沙天瓊,你可知道永晝天海在何處?”


    沙天瓊自然就是為了知道才這般問的,故此搖了搖頭。


    紅焱輕哼了一聲,眸子裏帶著敬佩道:“永晝天海早已消失在了世人的視野之中,但是卻又真實的存在著,隻是有些令人難尋罷了,不過赤帝知道那裏,但是太遙遠了,來不及在中秋月圓之夜扛出保淑台殺了白染,故此隻能棋走偏招借他淋漓一用。這也是為何我佩服赤帝的一點,他真的是能夠看透天際呀,謀略滔天如海,步步為營,竟也耍的他白染團團轉。”


    “所以!”沙天瓊突然有了氣勢,再沒有了方才的唯唯諾諾,臉色突然一黑,“你能入淋漓找到混沌之墟的入口,及時的扛出保淑台,這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紅焱被這語氣嚇了一愣,可是還未等他皺眉,在二者如此近的距離下,沙天瓊的鐵拳已經轟在了紅焱的喉嚨間,在紅焱猝不及防的一刻,沙天瓊終是看到了那隱約現身的妖丹,眼疾手快如同雷霆衝掃而過,另一隻捂著肚子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再度朝著那顯現的妖丹處爆轟而去!


    大驚失色的紅焱瞪大了眼睛,他不曾想走投無路的沙天瓊為何突然地來了氣力,而是慌忙的連連退後,可是沙天瓊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拳風唿嘯,震斷了周遭的數十棵粗樹,暴躁的沙天瓊一字大喝:“死!”


    快若雷霆,勁如崩山,沙天瓊此番勢在必得,他已經看到了希望,這一拳他篤定對方無法防下,更篤定了對方的妖氣不可能在這般猝不及防之下就能護住體內脆弱的妖丹,生死一線之間,拚的就是這痛下殺手的時機。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在這一拳之間殺了這個禍害!


    沙天瓊帶著必殺的決心,瞪若豹目的大眼脹滿了血絲,一拳轟砸而上的瞬間卻猛地大吃一驚,紅焱竟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甚至是令得此時沙天瓊後背發涼的邪佞嘴臉!


    砰~


    一聲仿若天譴驚雷震顫天地之音轟然響起,震震勁風鼓蕩,拳風炸裂,紅焱身後百裏一線的山林瞬間被攔腰折斷,再開出一條百步寬的大道,狼藉遍地,折枝遍野,揚塵有著萬裏之高。


    俄頃,揚塵之內靜寂如同死幕,卻有著一股魔妖之氣衝天,蕩漾著魔性氣息的荒涼漣漪。


    “沙天瓊,吃老子一腳!”


    紅焱的聲音低沉邪性,下一瞬在這揚塵之內忽聞一聲爆響,一道煙塵身影驟然爆射而出,僅僅隻是一個眨眼間便撞在了那天石坑厚有數十丈寬的堅硬牆體上,細看時,那道被震飛而出的身影竟是方才帶著必殺心思的沙天瓊。


    脊背撞在了天石坑如同花崗岩般的山牆上,骨骼脆響,身後龜裂出一如同蛛網般的瘮人裂痕來,隨即沙天瓊體內淤血泛猩,忍不住的一口鮮血噴出,衣衫破裂不堪,滿頭散發盡顯狼狽之態。


    “魔......魔妖......”沙天瓊聲音弱似蠅蚊之語,話言盡,一口鮮血又是噴出,此一番模樣仿若已經天地不留了一般。


    揚塵未曾散去,一道裹挾著魔妖之氣的流光自那揚塵之內迸射而出,魔性妖氣綴影流蘇數丈,一息間,一眸陰暗犯黑入魔性,一眸則是尋常銳利的紅焱聚魔妖之氣與飛腿之上,幻出一兇殘暴躁的狐狸,魔性大發似的,一腳沉沉踢在了沙天瓊的胸膛,此一時,天石坑崩裂破碎,兩道身影入了深處,隻聽得聲聲爆響,隻見的魔妖之氣在坍塌的天石坑碎石之中爆綻閃爍。


    堅硬無比甚是厚重的天石坑坍塌了一角,如同高牆城破,狼藉一片。天石坑中正在廝殺著的荒山,白猿山莊以及墮天之妖們皆是被這一幕給弄得驚顫不已,紛紛將視線看向了此處。一時間皆不知此處發生了什麽,雙方都不知道這突然地變故對自己一方是好是壞。


    登時,兩道身影從中破“牆”而出,眾妖視野裏一道身影劃過了一道悲慘的拋物線。


    沙天瓊渾身是血,身子紅腫青紫,沉沉的摔在了天石坑泥濘的地麵上,唿吸仿若不聞,七竅皆是流溢而出了鮮血,且胸口處已有了一血肉模糊的血洞,鮮血滋流,不多時身下已經成了一片的血泊,但是其右手正在頑強吃力的靠近著嘴巴,其手中正緊緊握著那個承裝著陰陽血的冰晶小瓶。


    魔妖之氣環身的紅焱雙刀並持與左手之中,而其右手正血腥的拖著一正在虛弱跳動著的血淋淋心髒,以及在心髒處的一枚八道劫痕的暗淡妖丹。


    魔性的紅焱獰笑,掃視了一眼此方呆滯了的戰場,忽而氣勢高漲,凝聲對天一喝:“青丘抗纛者倒了!小的們,給老子殺!反抗墮天者,必須殺無赦!”


    此語一出,墮天的華夏妖兵士氣高漲,唿聲喝喝震天,而袁炎所帶來的白猿山莊的猴子猴孫以及荒山舊部皆是在這一刻低彌了戰意,好不容易促成的包圍,也在這一刻因這魔妖之氣的紅焱一語給震得士氣低彌,就好似中了人家的反包圍似的。


    “青......青丘......”沙天瓊聲音虛弱無力,口中念念有詞。


    紅焱咧嘴嗤笑,問道:“你說什麽?大點聲,老子聽不到。”


    “青丘......大......唿......青丘......大旗不倒!”


    就在這己方士氣低彌之際,沙天瓊突然的來了氣力,聲音顫顫掙紮卻如洪鍾響遏行雲,虛弱的不能再虛弱的身子顫顫的自泥濘之中緩緩爬起了身來,他體內似有著一股子氣咽不下去,可能正是因為他不想因自己而惹得己方勢力不敵。


    瞧著身上滴落著猩紅鮮血,雙臂下垂著的沙天瓊身子搖搖晃晃,如同風中的楊柳一般,紅焱譏笑著落在了他的身前三兩步處,戲虐的彎下了身子去探著頭看向沙天瓊此時的狼狽麵容,調侃道:“青丘的大旗,就這般的搖搖晃晃?怪不得受不了風雨飄搖的雷雨,看來還真是青丘狐族氣數盡矣~”


    沙天瓊撐開了右掌,看著那空無一縷金色的冰晶小瓶犯了困意,他身體後跌了兩步,猛地右手一握,左腳一沉,終是死死地站穩了身子,緩緩牽強的挺直了身軀,雙眼迷離,但卻緊緊的盯著譏笑的紅焱,“天可滅我......但......滅不得我狐族......”


    紅焱譏笑,抬了抬手中的心髒和妖丹,“天可以不滅你狐族,但是老子要滅。沙天瓊,你的命捏在了老子的手裏,但不是不可以還你,隻是老子不喜歡沒有付出的迴報,所以我需要為你想個‘付出’。”紅焱略作思量,突然笑道:“古語有言,大道齊天,大纛平族,道可證天之品行,纛可明一族之氣魄。沙天瓊,老子突然想看了青丘的抗纛者是如何下跪求人的,若你此時當著這芸芸眾生的麵下跪求我紅焱,老子可將手中的心髒和妖丹還你,可許你苟延殘喘獨活與世,怎樣?可有興趣?”


    沙天瓊穩穩的挺直了胸膛,此一時仿若生於此地的一根筆直的健壯之竹,而那染盡紅血的散發飄揚與一側,正像了一麵猩紅的大旗,他腦海中突然迴蕩起了許久之前聽到過的一句震撼了他千年之久的話,隨即虛弱緩語,字字清晰。


    “天不犯我青丘,我青丘當自居與天之身下,享受自給之樂,誰人......都無權去奪!”


    紅焱眉頭一皺,這不著邊際的話說的是個什麽東西?


    沙天瓊一口血吐出,身子依然巍峨矗立如山般不動,肅了麵容,“青丘不屈與命,不苟與世,敢同天較量,你一流放小兒又怎會知青丘的脾性?”


    紅焱眉頭挑動,隱有怒意。


    沙天瓊一笑,一口血痰吐在了紅焱的臉上,繼而忽的震聲:“青丘狐兒皆為纛,一纛傾,千纛立,豈可任汝多辱蔑!速殺我來!沙天瓊若退半步,若抖一顫,便不是鐵骨錚錚的青丘狐兒!”


    紅焱的臉色陰沉鐵青,咬牙切齒的握著心髒和妖丹的右手抹去了被沙天瓊吐在臉上的血痰,手掌顫顫,瞪了一眼那正閉目握拳的沙天瓊!


    “給老子死!”紅焱怒目一瞪,右手猛然間便用了力。


    嗖~


    還未等紅焱捏碎了心髒和妖丹,忽有一柄巨劍破空而來,如同雷電般裹挾著滂湃的妖氣威壓震飛而至,紅焱猛地看去時,巨劍已經至了他的身前半丈之距,慌忙間催動了體內的魔妖之氣,及時的後跳數步之遠,但其胸膛依舊被插入地麵正嗡嗡震顫的巨劍給劃破了一半寸深的猙獰血痕。


    不等紅焱反應,一道身影已拔出了那巨劍,如同一道黃沙光影一般驟然便至了他的麵前,那是個女人,滿臉猙獰麵容的可怕女人!狠厲程度意在一劍斬了紅焱的腦袋!


    魔妖之氣終是爆發,左手中的雙刀倉皇去擋下那勁力與速度皆驚為天人的巨劍。


    “砰~”


    一聲轟鳴炸響,持著巨劍的女人與握著雙刀吃力去擋的紅焱之間刀劍相撞處瞬時間爆發出了一股強悍的勁風波動,紅焱在這女人的手下顯得有些吃力。


    “你是誰!”紅焱怒問,與此同手右手已經開始了捏碎心髒和妖丹以絕後患變故。


    女人沒有多言,瞧得他欲要用力的右手,身後已有黃沙匯聚而成龍卷,持劍的手猛地一震,紅焱不敵,瞬間便被這股劍意給震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女人身後的黃沙幻化數十柄巨劍,女人迸射而去,身後黃沙巨劍驟然紛飛爆刺。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紅焱心中方才生出了這個想法,右手還不等得徹底捏碎了那心髒和妖丹,女人鐵青陰沉的臉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刹那間一道劍光閃光,紅焱隻覺得手中一空,下一刻已經哀嚎出了聲來!


    他握著心髒和妖丹的右手直接是被女人給一劍斬斷!


    隨即女人飛來一腳踢踹在了紅焱的胸膛,紅焱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流光急速的衝撞向了那坍塌的天石坑碎石處,而女人並沒有追,隻是將巨劍憤然一甩,插入了地麵,雙手去接了心髒和妖丹的同時,身後的十柄黃沙巨劍飛刺而出,期間逐漸匯與一柄之中,濃鬱強悍的妖氣威壓再度膨脹,至了狼狽不堪的紅焱麵前時,已是一柄足有十丈長的巨劍!


    砰~


    女人轉過了身,身後的天石坑碎石處蕩起了揚塵,女人雙手捧著心髒和妖丹迅速的飛向了此時如大旗不倒的沙天瓊,這期間妖丹之上的靈氣正在肉眼可見的消散著,變得愈發的暗淡無光,且心髒也愈發的跳動的微弱起來。


    “沙天瓊!”女人飛奔之時一聲爆喝,陰冷眸子裏流淌出了珠簾般的淚水,“你給老娘堅挺些!誰允許你就這般死去了!”


    熟悉的聲音入耳,沙天瓊卻始終的睜不開眼睛,他的心勁兒似乎隻用在了穩住身子而不倒,雖念及這聲音的主人,但是卻怕自己稍有那麽鬆口氣,青丘的抗纛者便會就此倒去。


    不多時,沙天瓊感覺到了有人在掰開他繃得很緊的嘴巴,有一雙手正捏著一個微微跳動的東西塞進了他胸口處的那一血洞之中......他的意識漸漸的開始消散,耳中一直傳來女人的哭訴。


    “胡子拉碴的怕我找不到你麽!?”


    “你給老娘清醒些!沙天瓊,你女人正在叫你呢!你若是敢走,老娘與你不共戴天!”


    “說什麽青丘狐兒皆可為抗纛者!說什麽一纛傾,千纛立!老娘就知道一個,沙天瓊,你若是再一次狠心離我而去,你就不配做青丘的抗纛者!”


    聲音突然的停滯......在有聲音是已經不再這般的蠻橫,而是氣息顫動,變得軟弱無力,變得苦苦哀求。


    “天瓊......我迴來了......為什麽......為什麽你卻要走?為什麽?難道隻因天道不容你我相愛?天瓊......你好生的威武......你好生的心狠......千年來,你竟變成了一個我所不熟的人......”


    “......”


    女人一直在哭訴著,可沙天瓊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卻越來越弱,字眼越來越模糊不清......他甚至已經不知道了女人究竟在對他哭訴著什麽話。


    他真的……很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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