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一愣,小姨這算是旁敲側擊吧,畢竟小姨也不知道晨兒具體是怎麽想的。


    晨兒將果子放在了地上,隨之走到了小姨的身邊。


    他握住了小姨的手,那對兒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格外的有神,格外的堅定。


    他說道:“小姨,不久後咱們就去找舅舅!”


    晨兒說的很是直截了當,這一決定也是十分的令人開心。


    這就證明,晨兒一定是要迴去的,青丘狐族也是一定會重歸三界的!


    白貞欣慰一笑,在晨兒的腦袋上狠狠的揉了揉,“傻晨兒,有小姨陪著你,咱們無需害怕。”


    晨兒咧嘴嘿嘿一笑,聳了聳鼻子道:“那是自然!嘿嘿~”


    就在此時,寢宮外有下人匆匆趕來,見到晨兒和白娘子後趕忙行禮通稟,“狐帝,白娘子。天刹在外求見!”


    天刹的求見是應了昨日青丘狐帝在議事大殿之內所召,今日清晨天剛朦朦亮他們便在大殿之外集合了。


    初見時,白洛的俏臉上又增了新傷,惹人憐愛。隻是小丫頭平時根本就不平易近人,一副冰冷的模樣,故此其他新生代們此時不敢開口的不敢開口,不好意思多嘴的不好意思多嘴。


    一秒記住


    不過白洛也沒想過從他們那裏得到什麽,尤其是這種安慰,因為在她看來,如果得到了這種安慰,那自己可就真的是丟盡了顏麵。


    昨日的那個巴掌印記還未曾消退,如今再看白洛,當真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這整個青丘誰能傷的了白洛?這般說還不如說,這青丘狐族誰願意與白洛交惡?所以白洛的傷無疑就是家教的問題。


    反正猜也猜不透,不如不猜。


    幾人跟隨著白洛的步伐,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狐帝的寢宮。傳了下人,稟告了來意之後,下人們便急匆匆的趕去了。


    沙軒總是那麽的朝氣蓬勃,東瞅瞅西瞅瞅,像極了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野孩子。不過說到沙軒,他確實是一個沒怎麽見過世麵的孩子,但卻並不是野孩子。


    沙軒,正兒八經的純種沙狐血脈。


    沒錯,就是沙狐一脈現任族長沙天瓊的親侄子,也是他家唯一的一根獨苗。


    雖然根正苗紅,但是天資有些……有些不盡人意,隻能說是笨拙吧,學什麽都慢,但是!這也礙不住人家努力呀。


    一根筋的鑽研武學法術,埋頭苦修這是他的常態。聽說自己還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宏大的目標:終有一日必將超過自己的叔叔沙天瓊!成為撐起沙狐一脈的頂梁柱!


    而後他還自詡了青丘真男人這一綽號。


    熱血過了頭,對於年輕人來說不是壞事。


    反觀紅羽落,她的出身並不是青丘火狐一脈的名家子弟,也並非純種的火狐一脈,但是她依靠著自己的天資和努力,終究為自己在新生代中戰出了一片天地,更榮幸的獲得了“火將軍”這一綽號。


    勝不驕敗不餒,內要成為白娘子,外要展現火將軍,這是她的個人座右銘。


    在天刹裏,白狐一脈白洛,雪狐一脈雪天成雪天辰,沙狐一脈沙軒,草狐一脈青靈兒他們可都是名門出身,唯獨紅羽落不是,但是這卻不能阻止人家的交際關係。更何況,強者與強者之間總有一種惺惺相惜。


    當天刹們被傳入寢宮之內,晨兒看到白洛的時候,小丫頭有意垂著腦袋,但是無論她再怎麽想掩飾,終究是掩飾不全。


    晨兒看到後,也猜到了是誰人出的手,但他卻並沒有在此挑明,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不去關注這一點。


    青丘狐帝端莊威嚴的坐在木凳之上,看著眼前六位天刹肅然說道:“天刹初建,六子當空。青丘擂台已設兩年之久,雖規定成妖之下皆可入選,但不乏一些不喜拋頭露麵,喜隱與市井之內的天資聰穎者。今日召你等入宮覲見,唯兩點要強調。”


    六人躬身行了禮,晨兒指了指雪天辰道:“第一,天刹不局限於六子之數,你可明白本帝之意?”


    雪天辰聰慧的很,趕忙迴應道:“屬下明白,天刹初建但卻並非完善,狐帝的意思是說,天刹不是我等六人的組織,而是希望我們能夠挖掘市井之內的所有同齡強者,用於擴充天刹,更好的效力與您!”


    “沒錯。”晨兒滿意的點了點頭,“關於這一點,本帝倒是有一個很好的人選,黑狐一脈墨寒寒,這小子繼承了墨八的「勝敵」,雖不精但也不弱,若是沙軒同他對上,想必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一聽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沙軒有些熱血,耐不住的問道:“賣豆腐那家的娃兒?”


    晨兒點了點頭,伸出了兩根手指道:“兩天,兩天之內收他入天刹,當然,入天刹不是沒有規定。俗話說得好,沒規矩不成方圓,故此,每每尋到入天刹者,必須能同你們對上數個迴合,若是你們被打敗了,那他就能入了你們的位置。尊位暫定你們六人,狼多肉少,才能有效的競爭。這也是本帝今日要強調的第二點。”


    六人齊聲應了一聲,“遵命。”


    晨兒看了一眼雪天成,他站起了身來,走到雪天成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成,記得在擂台時,你說過。這個世界強者為尊。本帝同意你的說法。”


    雪天成一愣,狐帝這莫不是要問當日衝撞之罪?


    一個慌張之下,剛要下跪,可是晨兒卻阻止了他,“本帝說了,同意你的說法。但是,你的這一說法是因何而來?是因為兩年前仙門欺我青丘對麽?”


    雪天成深深吸了口氣,毫無避諱道:“迴稟狐帝,是的!”


    “好!”晨兒突然變得更加的肅穆起來,他掃視了天刹六子,肅然說道:“記住這份屈辱,記住這份憤怒!這將是我們的武器!重歸三界的武器!


    但是還需記住!這隻是我們對外人,對敵人的憤怒!切勿被憤怒遮了雙眼,對在家人身上。”


    雪天成趕忙躬身拱手,“狐帝教訓的是!”


    晨兒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今日,事已說完,你們便速速去辦吧,日後可不要停歇了努力。本帝很看好你們。”


    六人行禮告退,當他們都走出院落的時候,晨兒匆忙跑了出去,沒忍住單獨叫住了白洛。


    白貞也沒再管這件事,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夠多了。晨兒也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了,做大人的,總不能一直逆著孩子去辦事吧?這不合格。


    白洛知道晨兒要問什麽,還不是新傷的問題?


    在其餘五人的注視下,沒了白貞在旁的白洛突然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般,猛地撲進了狐帝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其餘五人都是一怔,那些下人們也都被晨兒示意退下了。


    雪天成看了一眼之後便也帶著剩下的四人離開,還宣告說在外等候。


    一路上雪天辰一直好奇著這件事,一直嘟囔個沒完沒了,不過好在其他人都不認為這有什麽,畢竟狐帝可是白洛的哥哥,輩分上的侄兒。這於情於理,白洛受了點委屈找狐帝傾訴,這不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兒嗎?


    見其他人都走後,晨兒拍了拍白洛的後背,安慰道:“又打你了?”


    白洛趴在晨兒的懷中點了點頭,一直哽咽著沒有做解釋。


    晨兒歎了口氣,沉吟了好半天一直拿捏不定要不要問上一問白洛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也要保住一個萬分之一可能性的事。


    但是到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白洛那般做本就不想讓他知道,更何況,那神秘妖阿天的話也不一定是真。


    一切都是命數,晨兒搖了搖頭,“委屈你了。”


    “我等你。”白洛弱弱的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便直接將晨兒推開了,隨之擦拭掉了眼角的淚痕,也不迴頭匆匆向外跑去。


    看著這個柔弱嬌小的背影,晨兒深深吐了口氣。


    白洛不再有銀鈴,鈴聲不再脆聲入耳,這和兩年前的白洛不一樣……


    她的銀鈴去哪兒了?


    就在晨兒心有疑慮之時,胸襟內傳來了稍瞬即逝的炙熱,紅娘開口了,“不糾結與肚中孩兒了?”


    晨兒淺淺一笑,搖了搖頭,“一切都看天意吧。”


    紅娘問道:“天意難違,難道你甘願受盡天意的折磨?”


    晨兒愣了,這話明顯的驢唇不對馬嘴,可是為什麽偏偏又覺得合理呢?


    晨兒吐了口氣,“紅娘,有關阿天的事我不會問你的。我現在就想一件事,那便是如何重歸三界!”


    紅娘毫無猶豫的迴應道:“淋漓之境的事除了淋漓之靈外,應該沒人更熟悉它了吧?你不妨去問一問驚羽先生。”


    “我正有此意呢~”晨兒拍了拍胸襟內的火狐玉佩,笑道:“紅娘,你可真懂我~”


    一句話說完,紅娘再也沒有出聲迴應,晨兒也隻能一笑了之。


    迴到房間內,小姨正在挑逗果子,晨兒一直時不時地看上一眼小姨,眼神中有著不好意思,就像是愧疚一般。畢竟小姨是不允許白洛懷孕的。


    可是小姨卻對晨兒置之不理,到最後實在是耐不住晨兒的閉口不言,白貞笑道:“傻晨兒,目前重歸三界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你舅舅了?”


    晨兒咧嘴嘿嘿一笑,“想~晨兒都快想死舅舅了~怎麽會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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