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道:「崇寧帶著人去城北了,說是那頭情況也挺緊急的。」


    「他沒受傷吧?」太皇太後問道。


    「沒有,」康王搖頭道:「除了背後挨了一刀,胳膊挨了兩刀,腦門磕破了點皮,還有手上........嘖,這麽聽著好像傷得還挺重的哈?


    但是他看著一點兒都不疼........啊!老祖宗,你這又是為啥打孫兒?!」


    「........你腦子裏頭裝的到底是什麽?!今天我非要敲開來瞧瞧不可!!」


    太皇太後拿著龍杖,又要往康王腦瓜子上招唿。


    陳冬月趕緊一把攔住了,馬上就要落在康王腦瓜子上的拐杖,「太皇太後莫要生氣,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讓姚大夫先去城北給文王治傷。」


    順便,姚大夫還能替其他傷員治療。


    這麽好緊缺的醫療資源,光可著皇帝一個人用,也實在是太浪費了。


    「也是。」太皇太後放下了拐杖,然後沖姚大夫道:「還不快去?!這裏有其他幾個庸醫也就夠了。」


    已經淪落為姚大夫小助手的幾位禦醫,連連點頭,說讓姚大夫趕緊去前線,他們堅守大後方就行。


    姚大夫倒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即便知道城北有危險,但卻是想都沒想,背上了藥箱就要往外走。


    康王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安。


    他扯住姚大夫藥箱的肩帶,問道:「要不還是讓別人去吧?!您要是走了,皇上一旦發病.......」


    「這還不簡單!?」姚大夫扒拉掉了康王的手道:「把太皇太後請出去,皇上就不會發病!」


    陳冬月立刻道:「太皇太後去千機閣吧,孩兒啊,猴兒啊,狗啊,貓......貓沒有,反正女眷都在那兒呢,太皇太後去了也有人說話。」


    要知道,此時君瀾正在千機閣躲著呢。


    太皇太後要是去的話,康王肯定會多派些人守著那邊。


    這樣會比較安全。


    一聽有猴兒,不是,是有孩子們陪伴,太皇太後立刻點頭應允了,「行吧,那就去那什麽機閣吧,皇帝有什麽事兒,你們隨時同知哀家。」


    終於。


    一直在內間豎起耳朵聽外頭動靜的皇帝,長舒一口氣。


    歹毒的老太婆總算走了。


    她要再不走,皇帝真怕自己被她給氣得站起來。


    不過轉念想想。


    事到如今。


    他身邊剩下的,居然還就隻有這老太婆和康王,季崇寧等人。


    以前皇帝覺得,齊王最像自己。


    敢想,敢做,有一股子狠勁在身上。


    但是後來他發現,這個兒子,不僅僅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他可以是將軍,但絕對不能是帝王。


    否則.......按照齊王的性格,隻要登基,不出三年,民間必反。


    而寧王,其實一直是皇帝最喜歡的兒子。


    他雖然不算聰慧,但卻很上進,且為人陳懇,性格溫和,也很願意聽從諫言。


    不過現在想來,這些大概都是裝的吧。


    其實現在想來,寧王哪怕性格不是裝的,也不適合繼承大統。


    畢竟他那老丈人手握重兵。


    要是寧王做了皇帝,那大榮朝可能就離改姓不遠了。


    這麽看來。


    皇帝突然覺得,最佳的皇位繼承人.......確實是前太子。


    前太子辦事的能力,大榮朝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關鍵是.......哪怕那個時候太子知道皇帝要殺了自己,自己如果豁出去反了,也不是不能自保。


    可前太子沒有反。


    太皇太後說,當時正值北地大亂,前太子不反,是因為怕抽掉走了北林軍的兵力,北夷人會趁虛而入。


    皇帝原不想相信這些話。


    可現在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間太多太多。


    一幕幕的往事,幾乎每天都會在他眼前閃過。


    那些串聯起來的往事,把皇帝不願意承認,也不敢承認的真相,呈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對很多事的後悔與懊惱,經常讓皇帝睜著眼睛到天亮。


    是他,親手殺了大榮朝最適合繼承皇位的皇子。


    用太皇太後的話說就是,如今天下大亂,皇帝占了九成九的功勞。


    是的。


    都是他的錯。


    鱷魚的眼淚,從渾濁不堪的眼睛裏,冉冉流出。


    一切,都晚了嗎?


    皇帝在心裏一遍遍地問自己。


    可他卻沒有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那就是。


    自己漏掉了一個兒砸!!!!!


    康王的名字,甚至沒在皇帝腦海中閃現過一次!


    真是,好極了。


    ...........


    因為姚大夫要去城北,所以陳冬月便主動請纓了一迴。


    兩人共騎一匹馬,也沒關係。


    畢竟人一旦活到了八九十歲,性別啥的,好像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陳冬月前腳剛帶著姚大夫騎馬從小巷離開。


    後腳,大墩子就趕到了王府別院門口。


    當聽到正在別院門口搬傷者的人說,陳冬月去了城北的時候,大墩子崩潰了。


    他朝天大吼,「啊啊啊啊,為什麽!!!為什麽每次就差那麽一點點!!!」


    「這能有為什麽,」有人搭話道:「還不是你來得太慢了。咱都打完了你才來,這不就是連吃屎都趕不上趟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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