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喝得肚子鼓鼓囊囊,連陳冬月撿來的宋誌剛都被分到了半碗肉粥。


    那小狗崽子原本看著都不行了,可一聞到肉香味,搖搖晃晃的居然自己走到了碗邊,把半碗肉粥給添了個幹幹淨淨。


    宋好婆眼淚都快下來了。


    蒼天啊,大地啊,她家這兒媳到處撿了人就算了,這一會兒買雞,一會兒撿狗的......這些個牲口不都要糧食餵嗎?


    雞便也罷了,好歹還能下雞蛋,可這狗除了能拉屎撒尿,還能幹啥呢?!


    這麽一來,他們家的糧食,到底還能不能撐到明年收冬麥啊......不行,她明天,不對,一會兒就要再提醒冬月一下,他們家可真不能再這麽造下去了啊!


    「老太太想啥呢?」陳冬月喊了一聲看著宋誌剛流眼淚的宋好婆,「還有最後一勺粥,你要不要啊?」


    「啊.......要不然還是再吃一點吧。」節儉的人兒,顫巍巍的伸出了自己造飯的手。


    ................


    吃完粥,陳冬月還給宋楊他們編.....不,是簡單陳述了下她們這一路遇到的事兒。


    「這天寒地凍的,怎麽路上還會有野驢子呢?


    還有大墩子,真的是李秀才的侄子嗎?」宋楊表示懷疑,「他倆長的也不像啊。」


    關鍵是,這大墩子據說隻有十二歲,比他還小一些,怎麽這鬍子長得是~~頭髮連著鬢角,鬢角連著鬍子,鬍子連著胸毛......


    沒錯,大墩子衣服前襟的扣子被扯壞了,所以這會兒能依稀從他的喉結下頭,看得到一小撮的胸毛。


    宋楊覺得,就這人的形象,也實在是不能怪他剛才以為大墩子起碼有三十好幾了。


    「所以是侄子不是兒子嘛。」陳冬月朝宋楊詭辯道:「人家不同爹媽生的,長的不一樣不是很正常?我瞧著你跟咱們君瀾長的也不一樣啊。」


    呃,這倒也是......宋楊一下子倒是也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


    「大夥兒把肉分分,就趕緊迴去休息去吧,這兩天可累死我了,阿芸,水好了嗎?我要洗個澡。」陳冬月起身催促了一下。


    在到家之前,她就已經和宋不凡還有尤娘子把擄來的錢給分好了。


    統共五十兩的銀子,她一人獨得二十兩,畢竟沒有陳冬月,這會兒死的就是他們這群人了。


    用宋不凡的話說就是,哪怕陳冬月獨得這五十兩,也是應該的。


    好在陳冬月也是個實在人,說打劫劫匪這事兒,大家都有份。


    所以論功分贓,宋不凡和李秀才各得十二兩,尤娘子哪怕萬般推辭,最後還是被強行分了六兩銀子。


    打劫劫匪這事兒,反正人人有份,誰都別想撇開了去。


    所以幾人剩下要分的,也就隻有那堆肉了。


    聽陳冬月說要分肉,已經盤算了一路的宋不凡便說自己倚老賣老一迴,這肉就他來分。


    已經心急著要去洗澡的陳冬月自然沒有意見。


    宋不凡的分肉意見是,因著這『野驢』本就是大墩子「抓」的,再加上這玩意兒也是他殺的,所以他便得倆後腿。


    李秀才和陳冬月,各得一扇排骨,尤娘子分到一個前腿,宋不凡夫妻倆則拿了一個前腿和一鍋子的下水。


    這分配,倒也算是合情合理,關鍵也沒有分反對,於是大夥兒很迅速的,就把肉給分完了。


    突然之間,就收穫了十幾兩銀子,和一大坨肉的水花娘,生出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念頭:打劫劫匪,可真是一門好生意。


    不過這念頭一冒出來,水花娘便趕忙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不行不行,這念頭實在是太危險了,水花娘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精神有些錯亂了。


    大夥兒分完了東西,便跟陳冬月道了聲再見,準備各自迴家。


    因為尤娘子他們今晚沒地兒住,所以她便帶著彩棠,跟著宋不凡他們迴去了。


    而大墩子因為成了李秀才的侄子,所以今晚就跟著李秀才,一起擠進了宋楊的屋子裏。


    也是好在陳冬月之前買來的棉花夠多,宋好婆和宋芸看著天氣不好,便也早早的備妥了棉被和褥子,要不然家裏突然來了客人,客人怕是得睡稻草垛取暖了。


    就是宋楊那屋裏的床略小了些,睡他和李秀才兩人將將夠,多一個身高一米九,體重兩百八的大墩子,那就實在是沒法睡了。


    好在李秀才這人腦子還算可以,他倒是想了個法子。


    他說女東家房間裏還有個桌子,再加上客堂間的桌子,兩個桌子拚個床,鋪上條棉褥子,就能睡人了。


    雖然簡單是簡單了些,但比打地鋪強多了。


    這會兒外頭雪下的可大了,真要打地鋪,半夜可能人就凍硬了。


    「也行,」才擦洗完,出門倒掉髒水的陳冬月聽聞大墩子要借自己的桌子,立刻就答應了,「今天先湊活湊活,改明天,宋楊你去找了人,給大墩子打個床。


    順便給尤娘子母女二人也整兩個,她們估摸著三年五年的,應該都會住在咱們村了。」


    宋芸先前誤會了大墩子和尤娘子之間的關係,這會兒聽陳冬月正好提起尤娘子,她便問了一句,「嫂子,那尤娘子母女,是族奶家的親戚嗎?」


    因為剛才陳冬月還沒來得及說繡坊的事兒,所以宋芸自然不知道尤娘子到底是來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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