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挑了挑眉:「難得你倒明白,我當你不知道呢。」


    小丫頭:「我隻是無事可做罷了,她來找我,我便出來逛逛,總好過在宮裏待著。」


    棠梨倒未想到她是這個心思,原來是在宮裏待的無聊了,出來找樂子的,就說這小丫頭雖然年紀小,可宮裏長起來的哪有真傻的。


    棠梨不禁想起二皇子,這宮裏還真是出奇葩,一個比一個奇葩,有鼓搗火藥的,也有到處給人當槍找樂子的。


    忽聽小丫頭道:「你真是芙表姐嗎?」


    棠梨搖搖頭,小丫頭眉頭一豎:「你果然是個冒牌貨。」


    棠梨:「我搖頭不是說不是,是不知道,大約七歲的時候,我生了一場病,燒了三天,醒過來之後小時的事便不記得了。」


    小丫頭:「還有這樣的事,那你到底是不是阿芙表姐啊。」


    後麵的顧媽媽道:「大姑娘雖不記得了,可那如意金鎖跟身上的胎記斷不會錯的,再有大姑娘跟大娘子未出閣那會兒生的極像,隻是姑娘這眉宇間比大娘子多了些英氣,這也是該的,想咱們老公爺當年可是戰功赫赫,謝家祖上也是行伍出身,即便如今侯爺從了文職,到底有祖宗的根脈,所以大姑娘切切實實便是謝家的子孫,錯不了的。」


    棠梨頗有些無奈,小丫頭見她神色不禁道:「怎麽瞧著你好像還不樂意似的,難道你還放著金尊玉貴的公府嫡女不當,偏去做那個七品小官之女。」


    棠梨心道,若真能選的話,她還真寧可隻做葉棠梨,便宜爹雖是個小官,便宜娘又愛嘮叨,日子雖不富貴卻簡單,國公府雖也好,可人多事雜,說句話都要仔細斟酌一番,實在累人。


    隻是這些想法也隻能想想罷了,說出來卻不妥,雖然自己不能算是真正的阿芙,但大娘子的確是阿芙的親娘,盼了十幾年思女成疾的母親。


    小丫頭看了她一會兒道:「對了,你是大夫對不對,還是那個什麽神醫,治好過二皇兄,那你瞧瞧我父皇去吧,我父……」


    小丫頭話未說完,顧媽媽忙道:「小公主事關龍體,可不敢亂說的。」


    小丫頭也知自己心急之下說錯了話,停住話頭,不再提及此事,隻是眼巴巴望著棠梨,仿佛盼著她自己主動去給她父皇看病。


    棠梨暗暗歎了口氣,剛說這小丫頭不傻呢,又有些犯傻了,便自己有些名氣,到底不是太醫,給二皇子看病那是湊巧撞上了,加之將軍夫人跟齊王給自己作保,才破了例,這還隻是皇子。


    皇上的身體康健與否,直接影響整個大梁,屬於最高機密,便是那些太醫都是三緘其口不許透出一個字的,小丫頭說出來極是不妥,好在這裏並無外人,顧媽媽更是及時製止了她才未引起軒然大波。


    要知道前頭席上可都是朝廷命官的眷屬,真要聽了傳出去便是大禍。


    不過,這小丫頭既如此著急,想必皇上是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棠梨還記得在安泰殿見過當今這位聖上,瞧著是不大康健,不過若保養得當,也應該能撐個十年八年的,總不至於短短一年就病的如何了。


    老太君今兒興致頗高,筵席散了尚拉著棠梨鬥了兩輪雀兒牌才放了棠梨出來,小丫頭自打顧媽媽製止她之後,便有些無精打采,見了老太君說了會兒話,便蔫頭蔫腦的迴宮去了。


    從老太君這邊兒出來,棠梨去瞧了大娘子,大娘子的病本就是想女兒想出的心病,如今找迴女兒,病也好了大半,隻是病了這麽些年,身子也熬的虛了,便去了病根兒,也需好好將養個一年半載的,方能徹底恢複,再有前頭還用了那靈丹,雖沒吃多少日子,並未成癮到底也有些餘毒積在體內,需慢慢吃藥調理。


    棠梨倒是懷疑那個觀音廟裏怎會有這樣的東西,是為了謀財還是害命,而謝伯淵是如何知道的,跟西院那位蘭姨娘可有幹係。


    棠梨覺得自己或許該改行當捕頭去了,進了這國公府,處處都是疑案。


    想著,進了院,剛一邁進廊子便瞧見院中間跪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謝靈菡,雖跪著卻仍是一臉不忿,旁邊一個婦人,想必是西院那位蘭姨娘,身量瘦弱跪在哪兒可憐巴巴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了。


    大約聽見動靜,那婦人微微抬頭看了過來,隻是一眼忙又低下了頭,棠梨倒是也看清了婦人的容貌,比之病了多年的顧大娘子,這婦人生的著實平常了些,雖姿色尋常卻我見猶憐,這種女人即便姿色不出挑也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棠梨不禁想,謝伯淵既便不待見這位蘭姨娘,想必心裏也是有些可憐她的,不然也不會由著她在府裏安生的過這麽多年,即便表麵上對謝靈菡這個女兒有些忽略,可謝靈菡能如此刁蠻任性,也足以說明謝伯淵對這個女兒還是在意的,說是忽略卻也是縱容。


    而且,謝靈菡是個蠢貨,她娘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能跑到這兒來跪著,足以說明了蘭姨娘的心機,想必她跪在這兒是為了替謝靈菡今兒的言行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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